我一呆,大叫道:“老鼠!他娘的里面全是老鼠!”
那些老鼠一窝蜂地从女尸的身体里钻出来,争先恐后地扑向附近的活人。只是眨眼的功夫,离得最近的一个小兵连惨叫声都没出,就变成了一堆锈迹斑斑的枯骨。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开枪射击。
那鼠群被枪一惊之下,立刻四处逃窜。我们连忙往后退,那帮人却硬堵着,把我们当做肉墙,自己则躲在后面扫射,我当时就在心里骂了一句娘。没办法,只好拿着工兵铲来几个敲几个。这老鼠动作异常灵活,冷不丁就从哪个角落里蹿出来咬你一口,枪压根就打不死几个,还不如工兵铲好用。
这老鼠还贼精儿的很,一只只顺着工兵铲往上爬。眼看着手就要咬着了,我往边上的画壁上就是狠狠一敲,那老鼠跟下饺子似的一只只掉在地上。我手脚并用,才勉强把它们全都拍死。
我甩了甩手,虎口隐隐有些发麻。抬起工兵铲,那铲子上竟然被老鼠咬出个豁口。这牙齿要是咬在人身上,那后果可想而知,难怪胡飞会断个手指头。我对着胖子和婷婷道:“这老鼠身上是有病的,牙齿又利,你们可千万别被它们咬到。”
胖子拍飞一个老鼠,叫道:“我看见了,妈的,可这尸体里怎么会有老鼠?古象雄人对待他们的女王也太不上心了。”
“谁知道。”我看了看周围,大叫:“不过这老鼠怎么越来越多了?打都打不完。”
“千年下来它就剩下一层皮,下面全是鼠崽子,能不多吗,而且他们也不帮忙。”胖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操,不对啊,那边团灭了,怎么我们这边也有人中毒了!”
我回头一看,那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老鼠咬了一口,全身上下都是那种可怕的尸斑。他身边的警卫员扶了他一下,不到一会儿,脖子上也立马起了那种诡异的斑点。老头周围三米的距离一下子空了开来,没人敢去接近他。
这老头估计也是知道自己没救了,心肠歹毒的要命,居然开始疯狂地去抓身边的人,想要拉别人去垫背。被他碰到皮肤的人无一例外都受到了传染,然后抽搐、癫狂,最后口吐黑血死亡。
我心道,这难道就是黑死病?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是黑死病也没有这么吓人的。它好像是通过皮肤传染的瘟疫,现在我唯一庆幸的是,它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不然我们全都要在这里歇菜了。
我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带着红点的黑影突然朝我脸上扑了过来。
那个时候,我看到的画面好像是电影慢放,画面在一帧一帧地跳动。胖子隔着好几个人喊我天真,一只丑陋无比的老鼠正大张着满是利齿的血口,张牙舞爪地朝我脸上飞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去挥动工兵铲,却发现:来不及了!
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挡在了我面前,飞起的马尾辫正好把我的脸打了个正着。婷婷把老鼠挡了回去,狠狠地踩在了脚下。她拎着我的衣领,对我大吼道:“吴邪,在这个时候发什么呆!你是傻蛋吗?你是不是想死?!”
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连忙伸手想要看看她有没有受伤。她却躲开了我,径直走到另一边屠杀老鼠,像是生气到了极点。不过看她身手依然矫健,脸上也没出现什么斑点,我就松了一口气。
场面异常的混乱,可还算能勉强应付,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几乎已经无从下脚了,旁边全是老鼠尸体。我不由得大骂:“他娘的这女尸是小叮当的口袋吗?怎么到现在还在往外冒老鼠!”
胖子道:“鬼知道,胖爷我都打了两百多只了,估计下辈子下下辈子的老鼠都在今天打完了。妈的你们不是有照明弹嘛?来一枪把那张人皮给烧了啊!”
虽然不是一路的,可贾克朗手下这帮人还是靠谱的。
我们剩下的人纷纷爬上了附近的珀棺,待一站定,就听到一声枪响,我的视线陷入了短暂的失明。还没恢复视力,就听胖子在隔壁骂道:“我说怎么打不完,敢情象雄女王下面还压着个老鼠窝。”
我睁开眼,那祭坛上的尸体已经燃尽,露出下面黑乎乎的大洞。成千上万的老鼠从那个洞穴中疯狂涌出,好像在上演一场老鼠暴动。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老鼠?”
“不清楚,不过西藏倒是有一个传说,和老鼠、班丹拉姆都有关联。”
我随口一问,竟然还真有人回答了。我一看,那个姓文的研究员就趴在离我不远的琥珀棺上,朝我招手。
我感觉这人也是命大,毕竟当时他离那个老头挺近的。再一看,他边上居然还有拍马屁的肥脸男,在那谄媚地笑着。他道:“传说,班丹拉姆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和二女儿在这里就不说了,给大家节省点时间。她的三女儿白拉姆,因为有一次懈怠于自己的职责,被班丹拉姆惩罚从此身上爬满老鼠。我不知道这个故事和这个地方有没有什么关联。”
胖子道:“有没有关联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再不想办法我们可真的要被老鼠淹没了。”
大家一下子沉默了起来,贾克朗在比较远的地方道:“放火烧行不行?”
胖子想了想道:“如果汽油足够,这琥珀又不怕高温的话可行。不然这老鼠连成一片形成火海,我们都得变成人肉叉烧,然后成为老鼠的粪便。”
我道:“你就不能说点好话,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
胖子道:“除非这些老鼠散尽了,不然够呛。瞧这架势,我估计这老鼠的祖宗十八代都汇集在这儿呢。它这儿又没什么天敌,还有长生肉吃,就按老鼠一年生四胎,一胎十二只来算吧,起码得是个曲线上涨好几个次方。”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为了省电,我关了矿灯,默默地思考接下来应该如何。坐在琥珀棺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闪烁的红点,令人不寒而栗的同时居然还有点壮观。
黑暗中,人的想象力就特别丰富。不知怎么的,我就想到了那副荣耀女王宴请那些妖魔的壁画。别说,那几个妖魔鼠头鼠脸的,还真像老鼠精变得。
忽然间,我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那象雄铭文以及壁画中留下来的隐晦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