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意婉还是在大伯家感受到了许多的家的温暖,尽管夏心芝也会说起有关于无烟城的话,意婉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世上太多的尔虞我诈,自己和大伯家再怎么争斗,拼到最后,不论输赢,也该是输了。她又想着该把科技新城连成一片,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果,更何况她早就知道靠自己一个公司开发无烟城和啤酒厂的搬迁两个项目是有心无力的,当初之所以坚持也不过是想占得先机。最重要的是,她早就成竹在胸,虽然出让无烟城的部分权益,自己也是更大的受益者。
她想休息,这一天她坐在沙发上,无意间瞧见林文挥留下的《离婚协议书》,她正拿在手里,正巧林文秀推门进来,文秀见她手中拿着协议书,赶忙夺了过来:“嫂子,你可不能签!”
“文秀,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来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林文秀打开自己的包,去出来一个发带,是的,正是林文挥之前送给唐意婉的那条。
唐意婉接了过来:“怎么会在你这里?”
“其实那天你倒在水田里,哥哥很是着急,他那天说我不该叫你下地。因为这我才哭了。还好,嫂子你并没有什么大碍。可哥哥不肯让我和你说,偏偏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
“是么?”意婉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那天才把你送到医院,哥哥就来了,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肯进去瞧你,我只有借着打水的机会去劝他,可巧当时嫂子来了电话,他慌乱之中把电话挂了,说自己一会儿去找那条发带,也怕被你看见,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唐意婉想起他打电话的时候说是去打牌,是为了气自己。
“前些天我看他偷偷地瞧着抽屉里的东西发呆,我偷偷地瞧了,原来就是这个发带。”
“你哥他人呢?”
“他只是说想出去走走,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叫家里人也不必和他联系。”林文秀拉着意婉的手:“嫂子,爸妈也都十分惦记你。我们都瞧得出来,哥哥每天那么郁郁寡欢都是因为你。可我们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打他的电话,他也不说在哪里,只说一切都很好。我想也只有嫂子才能把他找回来。”
唐意婉赶忙安慰她:“我和你哥哥之间没什么,你叫爸妈别为我们担心,还有,一会儿我就去找他,你告诉爸妈,过几天,我们两个会一起回去看望二老。”
唐意婉打了几个电话,匆匆收拾了行李,急匆匆地走了。
秦淮河素来是“六朝烟花之区,金粉荟萃之所”,已历十代繁华之地。
林文挥背着背包,上了一艘游船,正感慨着这“中国第一历史文化名河”的文采风流。他正感慨着秦淮河两岸浓郁的地方特色和文化氛围。
不知不觉,船靠了岸,上来一群身着汉服的姑娘。
单听古筝声响,有一个女子轻声唱着:“
门前风铃响动的时候
花儿便又落了下来
不是桃花,不是梨花
是农历上溅起的微尘,跌落在桥下。”
林文挥听着这歌声,一时从穿上站起:“意婉,是你么?”
那琴音停了,从船头缓缓走过来一个身着汉服的姑娘,见她系一条元青半白的长裙子,穿着一件月白还新细布衫,长发披肩,正是唐意婉。
是的,他想她,当他身在异乡,见到她的一刹那,这种感情愈加强烈,他抱了抱她:“你怎么来了?”
唐意婉缓缓推开他,从包里拿了一份协议:“在唐城的时候,你要我签好它给你,可你又不知所踪,我只能找你找到这里来了。诺,我签好了,就差你签字了。”
“好,我签,我签!”林文挥接过唐意婉手中的笔匆匆签了字。他们两个人一人一份分别收了,船又靠了岸,穿着汉服的姑娘一个个下了船,唐意婉和林文挥打了一声招呼:“好了,我也走了,希望你旅游愉快。”
“也祝你愉快!”
林文挥见意婉上了岸,他坐回先前的位子,再也无心看这两岸的风景,是啊,他不敢看,他怕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泪水会决了堤。
旁边有人递过纸巾来,他接了过去,轻声道了谢,这才看见是唐意婉坐在自己的身边,他不想被她瞧见自己伤心的模样:“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哭了?”她笑着问:“是不是舍不得?”
林文挥没有说话。
“你就不看看那份协议书?咱们刚才签的是一份长期的协议。”
林文挥这才想起之前自己是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签过字的,只是刚才有些发懵,这才一时没有想起来。
“既然协议已经生效,其中第一条第一款就是乙方不得再以任何形式欺骗甲方,甲方也不得在因为乙方以往的过错而提出离婚。”
林文挥拿起那份协议,果真是如此,是啊,他这些日子一直想的就是离婚,为这段感情画上一个句号,可当这一切来临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并不是自己内心想要的。
他长出了一口气,拿着那份协议:“这协议才签字,你就违约了!”
唐意婉拿着协议念着:“当乙方非故意性违约的时候,可以以补偿方式令甲方不再追究其违约责任,如果甲方继续追究的话,乙方将补偿到甲方满意为止。”
林文挥心想:“这哪里是什么平等的协议,简直是为自己的违约找些合理的说辞。”
“刚才的歌我还没有唱完,我唱给你听吧。”
“你唱,是你的事,至于甲方不满意的话,你唱也是白唱的。”
唐意婉嘻嘻一笑,复又坐在古筝前,边弹边唱:“
门前风铃响动的时候
花儿便又落了下来
不是桃花,不是梨花
是农历上溅起的微尘,跌落在桥下
桥上的风景,也不过是空虚的繁华
不如流连在江南的水乡
拈着那朵白玉兰花
端详着她羞涩的脸颊
不如把她交给穿梭在桥下的流水
在深静中,她常经过的人家
给她适宜生长的颜色
静静地生根,发芽
那也该是在秦淮河畔
泛着青舟,领略她的文采风华
然后轻声念着她的名字
不是桃花,也不是梨花。”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