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几日叫东恒送去的密函,其实是父亲曾经收集有关于北朝官员的资料,里面详细记载了各个官员的所有信息。当然,里面也有很多有才华却被父亲陷害,深陷牢狱的人,现在她把这一份东西送给独孤冥,也是变相的为父亲积德。
现在她心急如焚的等候逍遥七七,希望他快些拿到雪天莲蕊……她不知道老皇帝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如果他死了,她怎么办?怎么跟独孤冥解释呢?
东恒低头,看见阮浓眉头深锁,这半个月里,她有些消瘦,但是肚子却一天比一天大,饶是他再迟钝,也看得出,这是……怀孕。
“门主!”东恒低哑的唤了一声。
“恩?”
“你想待在这一辈子?”
阮浓停顿片刻,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斩钉截铁道:“阿恒,飘渺宫是我的家,这里有我的丈夫……”
话说到这里,东恒心里已经明了,但是他有些愤愤不平:“这太便宜独孤冥了,聘礼、花轿、十里红妆一样没有,就把你带回来了,你也是,一个大姑娘,什么都不顾的就住到人家家了,难道就不觉得羞耻么?”
“我羞!”
东恒想想,觉得刚刚说的有些过分,连忙安慰道:“知道羞就好!”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喜欢拆散人家一对痴男怨女。
阮浓接着道:“羞并快乐着!”
“他当初为什么没有及时拆散这对狗男女呢?”
东恒觉得一阵后怕,他怕阮浓这次一去不复返,以后连飘渺宫的门槛都不踏入了,那飘渺宫怎么办?虽然他们没有南朝势力雄厚,但老好也是独门独派,出来这么久了,回去肯定一大堆的事。想到这里,东恒想稍微唤醒一下阮浓那一点点残存的良知。
“门主,除了独孤冥,你就没什么目标么?比如有什么想法啊。也不能天天跟望夫石一样杵在门口是不是?”比如回飘渺宫处理一些事宜之类的。
阮浓歪了歪头:“想法我有啊!”
东恒来了兴致,蹲下来期期艾艾的望着阮浓道:“除了想独孤冥,门主最想干什么啊?”
阮浓想了想:“烤鸽子!”
“除此之外呢?”
“吃鸽子!”
“能有点别的么?”
“养鸽子,等它们长大,烤来吃!”
“我想给你两耳光!”
一天就这么过去,夜晚再次到来。虽然春天来了,但是夜里还是很冷,皇子府里,炭火供应充足,南怀素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但是还是没能从西易的阴影中走出来,以他那样的智商实在想不通昔日的兄弟怎么能对自己下这番狠手,所以,他很忧郁,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谁都不理。
阮浓站在他的窗边看了许久,叹口气,转身离去。
她有些郁闷,不知道是不是怀了孕的关系,她现在的感觉神经特别敏感,尤其看到南怀素闷闷不乐的样子,她也开始郁闷。
他们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加上独孤冥现在正是巩固自己势力的时候,根本容不得他有时间分神。所以,只能靠信件痛诉衷肠。
她回到房中铺开纸张,写了这么一句话:“独独,好想你能抱抱我哦!”
当独孤冥从何鹤赫手中接过这张纸条的时候,足足愣了一炷香。
独孤冥微微勾着唇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独独,好想你能抱抱我哦!”
“殿下,殿下,不好了皇帝陛下又咳血了。”御医连滚带爬的匍匐在独孤冥脚下,神情慌张至极,咳血超过半个月已经是不容小窥的大事,加上皇帝陛下还受过内伤,更是将病情推向一个无底的深渊,饶是再好的药材也是无济于事。
独孤冥脸色一沉,将手里的字条握紧塞进袖子里,疾步朝皇帝寝宫走去。
深夜,半弯的月牙高高的挂在天空,远处偶尔听见负责值夜的侍卫整齐的脚步声之外,便是露水沿着树叶滴下的声音。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直冲阮浓的房间,第一个发觉的是空虚道长,他医术高明,阮浓的身体一直由他照顾,所以挨的很近,空隙道长一个翻身,抽出枕头边上的宝剑便追了出去。
第二个发觉不对劲的是南怀素,他背后的伤虽然好了,但是痒的难受,白天不好意思找空虚道长,想着晚上等人都睡的时候去求药,谁知推开门发现空虚道长提着剑冲出去了,南怀素一看,乖乖,道长提着剑去哪里呢?二话不说,从背后抽出九节鞭,紧跟上去。
空虚道长发现自己被跟踪,回头一看是南怀素,两人很有默契的跟随着前面的黑影。
看背影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步伐轻盈,身手矫健,想到这里,空虚道长一阵叹息,英雄出少年啊。
那人的目标居然是阮浓的房间。
南怀素急了,在那黑影推门之际,一个旋转落在那黑影面前大喝:“你是什么人?”
空虚道长也跟着跳下屋顶,抽出长剑对着那黑影。
那人缓缓抬起头,看着南怀素。
月光下,那双眼睛清澈如琉璃,闪耀动人。
南怀素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这鼻子,这眼,这……
“你不认识我了?”那人忽然开口说话。
空虚道长一愣,也觉得声音耳熟,绕到前面一看。整个脸都皱起来了。这个人……
门忽然被人拉开,阮浓披着厚厚的大氅出现在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