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浓一下顿悟,怪不得天涯谷得知空虚道长被劫,卓非会前来相助,原来是亲戚。
容浔常年闭关修炼武功,对宫中之事只是略有耳闻,但卓子旭这个名字却如雷贯耳,当年皇帝身染重病,宫中御医束手无策,便是卓子旭为皇帝配药,救了皇帝一命,皇帝便下旨封他一品太医院首,但很奇怪,卓子旭在最辉煌的时候却突然消失了,听说是家里失火烧死的!
空虚道长缓缓坐下对阮浓恭敬道:“阮门主,逍遥王,多谢你二人出手相救!若不是你们,贫道早已死在皇后手里了!”
其实在少林那日,那老妇人说看他眼熟,他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之后与阮浓同路,坐在马车里,阮浓告诉他,等下有个人会劫持自己,要他将计就计,一开始他还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事后才晓得,前来“劫持”的人竟是来救自己的。
容浔笑笑:“本王也只是受了阮门主所托,这谢字愧不敢当!”
卓非在旁奉茶,阮浓接过茶道:“道长,我救你一命你便欠我一个情,下面,我想知道你身上的所有秘密!”
空虚道长放下茶碗道:“贫道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后为何要追杀你?甚至灭了你满门?”阮浓一针见血问道。
旁边的卓非身子狠狠一抖,手里的托盘捏的嘎嘎作响。空虚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冷静下来。
“因为我手里捏着皇后的把柄。”
容浔与阮浓对望。
空虚微微抬起头望着窗外漆黑夜色,眼眸渐渐迷离,织成当年的景象。
二十五前,皇帝重病,是皇后亲自到天涯谷请他出山为皇帝诊治,医好皇帝后,皇后见他医术超群便将他举荐给皇帝。那时的他,风光无限,心里只想着将天涯谷发扬光大,便对皇后言听计从。可好景不长,第二年,皇后与后宫一名妃子同时传出喜讯,皇帝派他为她二人诊脉,经过诊断,那名妃子确实怀了龙胎,而皇后却没有。
事后皇后将他留下,要他制出一颗可以使人看似身怀六甲的药,他不敢不从,便亲自制药。皇后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等到临盆,竟真的诞下一名皇子,而那宫妃却是胎死腹中。
当夜,皇后以身体虚为名招他入宫,谁想到皇后会将一名死婴交给他,让他带出宫扔掉。死婴脸色发青,一看便知是被人掐死的。
“为何皇后不让别人来做?”阮浓问道。
“因为能装下孩子又不被人怀疑的只有太医院的药箱!”空虚比划了下。
他抱着药箱出了宫门,准备将死婴处理掉,却发现那个死婴竟然动了,苍天垂怜,天命所归之人果然命大,为人医者的慈悲心骤起,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将孩子带回家了。之后回宫复命,皇后赐他一杯茶水,他行医多年,一闻便知那茶水掺了剧毒。
皇家薄情,他为她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皇后竟想杀人灭口。心寒之际,幸亏他多了心眼,偷偷服下一颗避毒丹,喝完茶,他回家立刻放了一把大火,将有关于他所有的东西全部烧毁,然后便带着小皇子云游四海,他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可是,皇后歹毒至极,不仅要杀他,还灭了他满门,当时卓非还小,偷偷藏在灶膛里才逃过一劫。
说道这里,空虚道长闭上眼:“之后我便上了武当山出家!”
“你是说,现在在宫里的皇长子,不是皇帝所出?”容浔冷冷问道。
“没错,真正的皇子已经被我带出宫了!”
“那孩子呢?”容浔又问。
空虚看看阮浓:“孩子,我交给飘渺宫的阮杰了!”
阮浓蹭的站起来:“交给我爹?”
“是的,当我得知家人蒙难,心痛至极晕倒在飘渺宫山下,是你父亲救了我。那时我万念俱灰,已经没有心思抚养那个孩子,你父亲博学多才,为人风趣豁达心地又好,我便将皇子托付于他。了去心愿后本想以死谢罪,又是你父亲救了我,他让我去武当,说那里清净适合平定心气,后来发生的事,阮门主就该知道了!”
怪不得空虚道长每年都要上飘渺宫小住一段时日。那时,她还以为空虚道长跟他爹有一腿。
“我跟你父亲君子之交,他对我坦诚至极,我不想害他,便将皇子之事告诉他,那天,你父亲对我说,刚刚的话他从未听过,我也从未说过!”
阮浓身子晃了晃:“你可知,那个皇子是谁?”
空虚摇摇头:“事隔多年,我见小皇子那会他还是襁褓中的婴儿,飘渺宫弟子众多,我也不知道你父亲将他放在哪里!”
“那他身上可有什么记号?”容浔问道。
空虚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他后背好像有一颗红痣,对,是一颗朱砂痣!”
阮浓闭上眼睛,心里百味交杂,终于晓得,为何父亲在十年前突然下令,不再招收任何弟子,恐怕就是为了那名皇子吧。
“贫道身份已经暴露,想必皇后不会罢休,阮门主,贫道苟且偷生并不是怕死,只盼有一天能看见那罪恶滔天之人得到天谴,到那时,我再一死以谢我卓家数百条人命!阮门主有需要贫道的地方,贫道一定鼎力相助!”
阮浓迅速整理好思绪,抬头望着空虚道长,一字一句道:“那么,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的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容浔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睨着阮浓:“阮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