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朦胧的白色,一层细小的水珠落在脸上。
我爬起来,想看看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脚下是一个用枯枝,和许多羽毛搭造的巨大的鸟巢。
它非常宽阔,使我几乎看不到鸟巢的全部。
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鸟巢边缘,向下看去。透过浓雾,除了一片深绿色,看不清地面的任何东西。
我一定是在半空中了。
鸟巢四周,飘溢着因为地面与树木的高度的巨大差距,所产生的浓雾。
我悄悄地四处张望,想看看有没有大鸟--能拥有这个巨巢的鸟一定很大。
不远处一个淡黄色的毛团,吸引了我。向前匍匐地爬了五六米,就来到这个物体面前。
这是一只和我差不多大小的雏鸟。
它喙呈白色,绒毛稀少。
旁边堆着一堆腐肉,臭气熏天。
我捡起一根枯枝捅了它一下,小家伙反应非常强烈,尖叫着,扑着没长毛的翅膀,向我冲来,想用喙啄我。
可却摇摇晃晃跌倒好几次。
我的胆子大起来,试图把它推出巢窝,向老绿人和绿孩子炫耀,高空冒险的战利品。证明我确实被抛到了一棵大树上,而身体健壮得可以抓获巨鸟。
可这只雏鸟并不好对付。
我往东推,它就往西。
我往前摊,它就往后拱。
我攒足劲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推到巢窝边上。
这小畜生竟将腐肉,全吐到我的身上。
我听老绿人说过鸟类的习性,知道这是它在用特珠的方式攻击对手。
这让我火冒三丈,一用力,雏鸟被踢出巢窝。
我围着鸟巢转了一圈,一阵头晕目眩。
薄雾下几乎看不清地面,如果一失脚,肯定会给摔得稀巴烂。
可我得马上就下去,窝里的大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回来。
如果发现窝里不是它的孩子,而是我(它一定不会把我当成它的孩子,因为我的头上已经长出了头发),准会要了我的命。
就小心翼翼地爬出鸟巢,来到主树干一个枝丫前站稳,想顺着这棵几米粗直径的树干滑下去。
正准备下滑返回地面,头顶的光线被一个巨影遮盖,一只飞机般大小的大鸟朝我冲来,其喙足有三米长。
冰冻感立即袭遍全身,我顿时瘫倒在巢窝里。
可它并未攻击我,而是旋转直下,冲着坠落的雏鸟飞去。
我立即带上防滑手套,跳到一个粗枝上。又滑到主干,搂着树干下降。
整个树干有五米直径,表皮粗糙。
我抓住凸起的树干,向下滑跳。
飞鸟很快就驼着小鸟返上来。
我怕受到它的攻击报复,就转着圈儿跳。
可好景不长,怀抱中的树干突然光滑无比。背着背包的我,像出膛的子弹似地,飞速向下冲。
飞速而上的树影让我天旋地转,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
因为手套和裤子内侧,被巨大的磨擦点着了。
巨大的烧灼感,让我晕死过去。
直到一股冰水泼到身上,才从惊吓和疼痛中醒来,发现自己仍骑在树干底部。
赫虎冲我狂吠。
两个绿孩子左右把我扶起来,将搂着树干的胳膊和腿恢复原状。
老绿人一脸不可思议,往烧坏的伤口上,敷了许多白色的粉沫。
很快,胳膊就不痛了。
这时候,赫虎才冲上来。
一顿狂跳--因为刚才我的头发和脸上的毛发,不仅都被烧光了,还很黑。
我恢复体力,精神又振奋起来,举手示意绿人们离远点儿,我要砍倒这棵树,摔死那两只大鸟。于是,就举起小斧子,发狂地朝大树挥砍。
莱劳和森文、概绿特文并未阻止我,这让我有些怅然若失。
因为斧子砍了很久,也未能深入表皮。
我们整整在这片森林里,逛了一天,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受折磨的一天。
看到了足球般大的金龟子;篮球场地大的鸭嘴兽;
还有我所学的数学,无法计算出,到底有多长多粗的巨莽。
途中,我一直跟森文谈论自己的勇猛,“我曾经打死过一只老虎!”
“老虎,就是你说的很大的野兽吗?跟刚才的龙蜥一样厉害啦。”
我点点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时候,森林中正巧缓缓走过一只长脖子鹿。
我们刚到达它的小腿肚那么高。
“你一定能抓住它,我要把它领回家!让它呆在花园里,看!它的脖子多漂亮。”概绿特文央求我,要我一定要猎取到它。
我为自己的吹牛付出了代价,马上装作头痛,说看不清它的要害。
你们知道,做为一个聪明的人,我不会傻到这么不自量力的地步。手枪也被藏进裤腰里。
以免看到哪个巨兽,要因为面子而开枪。
但这场打猎,也并不都是惊险的遭遇。
我和老绿人、绿孩子们翻身上鸟,一路狂奔。
等到在大鸟身上睡醒午觉,鸟群在一片灌木丛状植物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