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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巨鼠

赫虎翘起前脚,竖着耳朵,侧歪脑袋,不时一跃。

它的反常表现,让我怀疑,洞穴里有什么东西存在。至少是会喘气的。

我不敢再大喊大叫,就悄悄沿着坡道下入洞穴。

这里的地面非常松软,就像踩在棉花上。

在走过的脚印中,渗出水印。

我用手电筒,仔细察看这些神秘的脚印,发现轮廓清晰,脚印新鲜,有着大拇指和小指头--这分明是人类的。

“如果你在,就请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我大喊。

但当我蹲在地上,贴近脚印,马上闭上了嘴。

一阵寒噤又掠遍全身。

在这些密密麻麻的脚印中,脚印周围,散落着一层灰白色的毛发。

我捡起一根端详,有一指长,光滑细腻。

难道是动物的毛发?

这么油腻腻的毛发,肯定是食肉动物的。

我躲到一堆石头后面,悄悄用手电筒探照洞穴内的情况。

赫虎好像粘在了我的腿上,不用费心告诉它该躲在哪儿。

当电光掠过一块布满蜂窝的大石头,我不禁全身颤抖,一阵凉气袭上脑门。

在这块石头后,隐藏着一条胳膊粗细的灰白色尾巴,不时像在听动静似地一抽。

看来这里确实存在危险野兽,它肯定也在暗中--盯着我和赫虎。

可我的背包中除了小斧子、绳子,和几样简单的工具,并没有能对付这个猛兽的武器。

我不敢再用仿真手枪尝试。怕惹怒了藏在暗处,随时会咬断我脖子的危险对手。

卷毛狗赫虎,更不是它的对手。

我沉住气,迅速用枯枝收集地上的毛发,想用火光吓退它。

我想它在没有看清形势利弊之前,是不会这么快就敢攻击我的。

很快,我就拾起小山高的一堆灰白色毛发,用打火机将这些毛发点燃,顿时燃起一堆熊熊大火。

我赶紧将干柴也扔进去。

在暗处的石头堆后,窥视我的野兽吓坏了,又是一阵扑腾。

这些干柴,并不能维持多久。

我应该返回来时的通道。

可好奇心让我迈不开步,又不想白白浪费这些火苗。就将蝙蝠穿在棍子上,架在火堆上烧烤,悄悄寻找那条大尾巴。

我在洞穴里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隐藏在暗处的尾巴消失了。

在洞穴靠墙壁的石头堆里,有几个能容下我和赫虎的小洞。

借着电光,我发现这些小洞又深又长,洞壁光滑,里面也有许多灰白色的长毛。一定是那条神秘尾巴,所藏匿的洞穴。

这时,身后四处游荡的赫虎,突然狂吠起来。

我立即跑过去。

赫虎对着一个小土包,又扑又打。

我将手电筒凑近,惊恐地看到,这竟是一大堆残破的甲壳。

从外型和特征来看,很有可能是穿山甲的。

难道这个洞中,居住的是可以捕获穿山甲的野兽?

我不敢再在这个危险的洞穴停留,准备带赫虎赶紧穿过去,找另一个安全的通道。

可烤火架上传来的浓浓肉香,让我的肚子加倍地饥饿起来,犹豫不决,无法放弃这顿晚餐。

“你是不是也打算吃完再走?”我希望赫虎能同意。

每次要做什么决定,又无法立刻实施,我总想找谁商量一下。

赫虎并没有回答我。

它摇了两下尾巴,直接向烤肉架冲去。

我可不想让它多吃一个,就马上冲上去,把什么野兽都抛在脑后了。

冒着油花的蝙蝠肉,滋滋作响,香气扑鼻。

赫虎急得围着烤肉架,呜呜乱叫。

我拿下两串,咬了一口。

味道非常鲜嫩,我从未吃过这么香的肉。

赫虎可没吃出什么滋味儿,一口就吞下去了。

我警告它我四串它三串,就舍不得地给它又拿下一串。

这一回赫虎非常珍惜,一个劲儿地用舌头舔来舔去,吃得有滋有味儿。

就在我们尽情地享用,这难得的野味儿时,黑暗中突然出现一对红光。

但它看到我,立即缩了回去--可能是蝙蝠的肉太香了,这对红光在刹那间,又探出石头堆,直直地盯着我,好像在犹豫要不要接近。

我的腿开始哆嗦,不听使唤,捡起身边的石头,就向暗中砸去。

红光一闪就不见了。

但就在我以为它被吓跑了,黑暗中,突然出现两对红光。

可怕的红光陆陆续续地出现,三对,四对,五对……

它们吱吱叫着,盯着我,一点点向前移动。

赫虎口中,还叨着半只蝙蝠肉。

但它吓坏了,没有再往下吞咽,夹着尾巴向我身边凑,一面将头贴在地上,冲前方的红点儿呜呜。

一阵冷汗,从我的脑门中冒出。

我大口喘着气,拎起斧子,朝黑暗中挥舞。

可这些红光并不惧怕,继续向前移动,越来越多。

穴居野兽多数都惧怕强光。

我挥起手电筒,向红光射去,想吓退它们。

当这些“幽灵”们,在黑暗中现身,一阵颤噤让我站立不稳。

这竟是一群巨鼠。

它们因长年呆在洞穴中,毛发灰白,嘴巴又尖又长,牙齿向外凸起,爪子呈白色。

尾巴又粗又长,足有小猪大小。

见到刺眼的光线,鼠群们吓坏了,眼睛一时难以适应,都调转脑袋向黑暗中隐匿。

但就在它们退缩时,鼠群中,跳出一只更大的老鼠。

它有其它老鼠两倍大,在脊背上,均匀地长着一排又长又硬的红毛,嘴巴出奇地长,布满红色斑纹,圆滚滚的肚子垂贴在地上。

它挑起尾巴,一声尖叫。

逃跑的巨鼠都停下来,吱吱叫着,转头冲我走来。

鼠王走在最前面,眼睛不时地盯着,烤肉架上的蝙蝠肉。

我慌忙捡起肉串,投向鼠王。

可它并没有因为这几个肉串而停下。看来--它们是盯上我了。

受到惊吓的赫虎变成了哑巴,堆在地上哆嗦起来。

绝不能让它们吃了我!

我扔掉斧子,决定用跆拳道跟它们拼了,飞速在背包中取出腰带系紧,晃动全身骨节和肌肉,以免在用招过猛时受伤。

巨鼠们看到我战前准备,犹豫了一下,但马上就又向我蹿来。

我端起双拳,飞速移动双腿,将一只猛扑过来的巨鼠横空踢飞,砸落到鼠群身上。

其余的巨鼠吓坏了,吱吱叫着向后退去。

但领头的鼠王眼露凶光,不屑一顾地盯着我。一声尖叫,又一只巨鼠朝我冲来。

我又使身体腾空,对准这只巨鼠的要害使出旋风踢。

它旋转着摔落到地上断了气。

鼠王愤怒了,尖叫再次响起。一群巨鼠同时朝我扑来。

我知道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完蛋,就命令赫虎,将打死的巨鼠拖到火堆里。

巨鼠身上毛质含油,脂肪肥厚,容易燃烧。

赫虎按我的指示,将巨鼠拖进火堆。

很快,一股呛鼻的味道飘满洞穴。

狂疯的巨鼠们开始乱蹿。

我慌忙背上背包,同赫虎一齐冲向来时的通道。

可刚跑到狭窄的洞口,就被一大堆红眼睛截住。

一定是那只老奸巨滑的鼠王,布下的阵势。

我和赫虎被团团围住。

这些巨鼠端着长鼻子,拼命向我嗅来。

危急之中,我迅速拎起已经熊熊燃烧的巨鼠,向野兽们攻击。

它们惊恐地盯着面目全飞的同伴,一时间纷纷向后退去。

当我步步紧逼,乱了阵脚的巨鼠东跃西蹿,鼠王猛地向我一扑,手中的巨鼠,一下子被击落到穿山甲的遗骨上。

由于骨架干燥,这堆穿山甲壳很快就燃烧起来。

一股刺鼻的烧烤味,遍布洞内,使我喘不过气。

眼前黑烟滚滚,什么也看不清。

攻击我的巨鼠,也被呛坏了。

但它们并没有停止进攻,在鼠王的带领下,一齐飞落到我的身上。

我被扑倒在地,惊恐之中,只感到身上疼痛,耳边尽是尖叫。

就在以为自己和赫虎,肯定会丧命在巨鼠的牙齿之下,耳边突然传来突突的滚动声,奔跑声。

在我身上疯狂撕扯的巨鼠,突然撤退,滚成了一团。

这让我惊讶万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忍着疼痛爬起,透过烟雾,发现这群巨鼠并不是与同类搏斗。

而是和一群圆球翻滚在一起。

我眯起眼睛,透过滚滚的浓烟,发现这些圆球,是前来为同伴复仇的穿山甲。

它们数量众多,有几百只。

巨鼠的数量只有二三十只,被逼得不断后退。

鼠王早已没了踪影。

我猜测是焚烧的穿山甲壳的味道,吸引来它们的同伴。

平时这些巨鼠,只是偷袭少数穿山甲。

而它们力单势薄,无力抵抗。

但这股烧焦味儿,却在短时间内,通知了众多的穿山甲。

它们集体赶来,为同伴报仇。

巨鼠虽然体型硕大,牙齿尖利,但并不是这些甲壳类动物的对手。很快,就尖叫着四处逃蹿,钻入石头堆中的洞穴逃跑了。

穿山甲们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围着燃烧的火堆哀嚎。

我立即带上赫虎,躲过团结一心,善良温和的动物们,朝前方的黑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