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拉沉在湖,看着你在水面上离开我,我感到了无力。我不甘心。你想把你拉上岸边。活人,是不准在这岸边开满曼珠沙华的河中的。这儿,只能有死人,他们随水流向地狱。——郭专】
梦寐的恶魔就是落入无底深渊的恐惧,死死的搅动着你的心,哪怕放松那么一下,还是能感觉到深底的疼痛。
郭专总是紧紧地粘着莫然,莫然到那里,他就跟到那里。莫然喜欢往花田深处走,郭专就会搂着莫然,差不多的时候,郭专会强硬的把莫然拽回去,往回接着走。他怕下一步,脚下踏的就是那片死亡地带。
郭专寻来了一张白色的双人摇椅摆在了花田树下,下午时分的风特别柔软,像是羽毛抚上脸的轻柔。莫然枕着郭专的大腿安然的睡着,梦中是个柔软的世界,很舒服,很快乐。
郭专从温柔的梦中醒来,变看见莫然安静的枕在自己的腿上睡觉。郭专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莫然披散的黑发,仿佛在触摸着一个在森林里面迷路的精灵,一不小心就把沉睡的精灵给吵醒了。
莫然揉了揉眼睛,撑着从椅子上坐起来,朦胧的看着郭专。
“睡醒了吗?”
“风好舒服啊!”
“傻瓜。”郭专揉了揉郭专的头发,“起来回去了吗?”
“恩!”莫然点了点头。
郭专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手伸给莫然。
莫然怔怔的看着郭专,眼神中充满着迷茫。用眼神不断的询问着郭专。
“牵手!”
“牵手?”莫然疑惑的看着郭专伸出来的手。
“对!牵手!”郭专重述一遍。心脏却往下沉了一截。
“是这样吗?”莫然试探性的伸出手,把自己的手返给郭专的手掌。
“是!”郭专悲伤的合起手掌,将莫然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面。
“原来牵手是这样的啊!恩!我记住了!”莫然开心的点了下头。
“恩!记住就好。”郭专扯出一个相信莫然的表情,转过身牵着莫然往前走。
莫然走在后面开心的摇着手,一路哼着不成调的歌。
郭专走前面,满脸的肃穆。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来得那么快。
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午觉。死神侵入的速度如此之快,郭专被毫无防备的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巴掌。他再做万分之一胜利的斗争。
莫然忘记了牵手,智力仿佛一夕之间退化到了幼儿园的水平,却拥有成年人的思考。
莫然开心的看着满桌子的菜,面前的饭桌上全是掉落的米饭和菜。莫然用郭专给她准备的勺子,努力的往饭碗里面勺了半勺白米饭,把勺子伸给坐在边上的郭专。郭专夹了点菜放在勺子上,莫然便开始开心的往嘴巴里面塞,那满足的样子,像是得到全世界的幸福一样。
郭专强硬的咽下喉口的梗咽,努力的扯出微笑,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如同行尸走肉,依然保持着大脑运作。他是不能倒下的,即使要倒下,那也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发生的事情。他要看着莫然,陪着莫然。如果能够和莫然平分生命,他愿意。
【如果,我能活到80岁,那么我愿意减去30年的时间给你,然后我们一起活到50岁,然后携手一起躺入同一个墓穴,手牵着手,放上一束白色雏菊。——郭专】
想起晚餐开始的时候,莫然怔怔的看着筷子一动不动。然后,莫然拿起筷子看着郭专,告诉他,她不会用怎么办?那一句怎么办把郭专的心都能扔到英吉利海峡去。
郭专告诉莫然没有关系,找个勺子给莫然。莫然挖了第一勺米饭后就把勺子伸给郭专,郭专呆呆的看着那勺米饭半天没有反应。
菜。
莫然丢了一个发言给郭专,郭专手上那筷子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姆妈镇定给莫然夹了菜放了上去,然后捂着嘴跑开了。郭专知道姆妈是受不了跑出去哭了,他不可能也跑出去,他也没有资格去哭,他现在只有守护,然后祈祷奇迹。即使自己不断的说服自己,只要莫然开心就好,只要自己看到她的笑容就满足了。可是看到莫然的笑容后,郭专还是不满足,他想要更多,莫然能够多活一天,莫然不会一点点忘记,或者,莫然的病好了。
即使知道哪些更多的希望是奢望,但是哪怕那么想一想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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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睡着了,月光从阳台照射进,为床上的精灵铺上了柔美的色泽。
精灵死后,会不会一直守候在曾经爱的地方?那么莫然死后,是不是会留在这片花田?如果是这样,郭专愿意永远的留下,就那么当一个花农,种满白色的雏菊,可以让莫然永远的守候在这里。他永远不会和他分开。即使自己死去,自己也会守候在这里,这样就可以和莫然一起守候这片花田。
有莫然在的地方,真好。
郭专不愿意去惊醒她,他要加快脚步了。莫然情况越来越糟糕,他已经没有任何把握了。什么奇迹之类的通通见鬼去了,他现在只想要莫然能够穿上那件婚纱,奔跑在花海中,如仙子般存在于世界,让莫然能够为这件事多记得几天,哪怕是1天也可以。
郭专给思诗打了电话,让思诗和戚元帮忙。他需要今晚那件莫然婚纱能够定制完成,虽然这样子对于制作者来说是不公平,但是有权有钱者的好处就是让不公平心甘情愿变成公平,即使世人知道,也要掩耳盗铃。
郭专打算这回不去捂着自己的良心想这件事,戚元绝对能够办到。
“真的决定要举行这个婚礼吗?”戚元再三的询问。
“不是婚礼,也是婚礼。这是一场不是婚礼的婚礼,即使莫然忘记了,但是我和她是注定缠在一起的,哪怕是一个瞬间的美好骂我也愿意去拼尽全力。”
“是伤心了好久,说莫然怎么可以忘记我们,莫然真的忘记了我们了吗?”戚元还是不大敢去相信着一切。那个会把思诗拉在自己身后理直气壮的指着自己鼻子大骂,为了思诗与他的爱情操心劳力只想要自己和思诗,她的两个朋友能够没有遗憾,能够幸福的莫然怎么会转眼就这样子。当初得到这个消息好几天没有消化。莫然让思诗和自己在一起那么幸福,那么他也愿意不惜动用权力去帮助莫然不会遗憾。
“恩!她只认得我,今天他忘记牵手是什么了,不会用筷子,和孩子一样在用勺子吃饭,睡觉不知道要盖被子。”
“莫然她、、、我、、、怎么会这样?”戚元一拳头砸在桌子上,“不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莫然她算是个祸害吧!嘴巴毒,骂人不留面子,做事不留余地,说话呛死人,她那是好人啊?”戚元后面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婚纱拜托你了!”郭专没多说话,直接挂掉了电话。他知道戚元也担心莫然,只不过讲不出来,全部在心底。当初莫然为他和思诗的感情操心的时候,虽然没给莫然多少好脸色过,但是心里面的赶集一定不会少的,不然一面也不会总是在莫然呛声的时候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