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她的面容是模糊的,他怎么也想不完全,失明的这段期间,所有记忆都是黑暗无光的,只有声音,做什么都只有声音。
可以想象她蹲在这里,一笔一划写着标签的用心样子。
而她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却看不见。
“祁限啊……不是你眼睛瞎……瞎的那个人……是我……”
她曾夹杂着哭腔这样说。
那一巴掌和眩晕的回忆至今还火辣辣的,那股巨大的失去感瞬间钻入他的身体,疯狂的肆虐,他在医院的走廊里站了好久,他对自己说就这样吧,这是一开始就猜到的结局,她定然会赏他一巴掌,控诉他辜负了自己的感情。
可他没想到的结局,是自己变成了那个心里被抽出一半的人,留下一个深深的黑洞,隐约有风呼啸。
祁限哑然失笑,不禁摇摇头,手缓缓的搭上标有“我的最爱”的那只盒子里抽出一条领带,也不管搭不搭配,利落的系在了颈间。
那次分开以后,他便再也没见过这个叫做贱橙的女人。
他知道她在故意躲着他,不愿相见。
有时候他会翻翻柜子,翻翻洗手间的洗漱台,发现家里只有她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一支很有自知之明的小牙刷。
原来她并不傻,她就知道他们会有这么一天,甚至连行李都没有拿,就这样空手来,空手走,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是他逼走她的,不是么?
祁那现在又在这里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怅然若失?祁限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电视机冷静的播放着新闻。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他将遥控器拿起来,准备关掉电视,却在听到这一条新闻的时候停了下来……
电视上正播的是杭致刚落马,杭俪被通缉的快讯。
怎么会……这么快……
祁限正直直的盯着新闻看,脑中忽然闪过一道不详的白光!
而此刻,小高的电话正好打来,语气焦灼:“师父!春化街出事了!我打贱橙手机不在服务区!怎么办!她会不会也被警察带走了!”
祁限的脑子“嗡”的一下!
这么大的案子,夏予橙和杭俪的关系那么亲密,杭俪出逃,她被警方带走是必然的。
虽然心里焦躁不安,他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又恢复了冷静。
“聂丹丹能不能联系上?”祁限沉声问。
“聂丹丹……跟着杭俪……出逃了!”小高此时开始焦躁。
该死!
祁限用食指和拇指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下唇,思考了几秒,雷厉风行:
“帮我准备一份委托书!再去分局法制部门开介绍信!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景长,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挂断电话,祁限撑起黑伞跑进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