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橙自顾自的往前走,没走出两步后面的男人就迈步追了上来。
贱橙也没回头,只觉得她走两步,他就迈一大步,紧跟不舍。
祁限:“你要去哪儿?”
贱橙:“回家。”
祁限亦步亦趋:“这么晚了公交车已经没了,你身上有钱打车回去?”
贱橙:“我走也能走回去不用你操心。”
祁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被带走之前警方就已经将夏十六查封了,你要回去哪儿?”
贱橙紧紧的闭了一下眼,又睁开,忽然停了下来,双全紧握,怒然看他,一字一顿的说:“夏十六是我爸爸!”
祁限也停了下来,被她脸上排斥的表情吓了一跳,忽热想起她曾经无比骄傲的对他谈起过这件事情。
她说:“你知道夏十六是谁吗?是我爸爸,嗯嗯,亲生的哦,你看过梁朝伟的《流氓医生》吗?我爸爸就是里面的阿文。他多情又有才华,高大又帅气,你看我长这么高,杭姐就说我随我爸。”
她提起这些时眼里都闪着光的,像是波光粼粼的两汪清泉。
“我爸爸是医生,非常出色,只是年轻气盛,看不惯医院里的不公制度,就自己跑到春化街来开诊所了。他广施医德,深受居民的喜爱,就像你现在这样。你现在给群众做免费咨询的样子,一定很像我爸。”
祁限从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中挣扎出来,对上她的眼睛,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一个令她讨厌的自己。
她恨恨的瞪着他,就好像此时此刻,他和那些冷眼相对的警察没什么区别。
祁限突然发现自己坏透了,心一下子就软了,声音也柔成一盘细沙,说:“跟我走吧,别闹了,好吗?”
贱橙本想一脸讽刺的问问他到底算是她的谁,可是话到嘴边却没了问的心情,她现在甚至连话都懒得说,只想一个人呆一会。
她依旧自顾自的走,祁限看出了她脸上的倦意,便快步追上去,用身体挡住她的去路。
祁限:“我拗不过你,可是晚上实在冷,你这样一定会感冒的。”
“让开,祁限,我真的没心情跟你玩你追我赶的游戏,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好吗?”她似乎连发脾气都没有了力气。
祁限:“要不然这样,我给你找家宾馆,你先去睡一晚上,明天心情好了我再来接你,好吗?”
远处的小高上了车,长长的按了一下喇叭,提醒贱橙不要耍小孩性子。
贱橙停下来,淡淡的望着他:“祁限,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报恩吗?”
贱橙见他没说话,冷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后面的人又穷追不舍的走过来,轻而易举的挡住了她的退路。
祁限闪躲着她的目光,犹豫的说道:“我觉得,应该算是。”
贱橙不安的一颗心突然坠下来,落地砸出一大块深不见底的坑,扬起一众尘土。
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如释重负的望着他:“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要住套房,最好的那种。”
小高将两人载到附近一家四星级的酒店,祁限和贱橙分别坐在后座,她始终看向窗外,夜风将她的刘海吹得摇摇洒洒,一腔心事难以倾诉。
祁限偶尔转头看她一眼,又很快陷入夜景当中。
车窗外的灯火霓虹化成一条条七彩斑斓的线条,飞速滑过,车厢里却是灰暗无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