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同学聚会上的怪闻
三剑客正在参加一个同学聚会。
最近,他们的名气越来越大,招来了大批的崇拜者,也引来许多同学的嫉妒。
当然,这里也包括一些小有名气的侦探。
站在几个同学之后的一个褐发女孩儿,眼睛一直挑衅地,随着珊杜转来转去。
在三剑客之中,珊杜是最令她嫉妒和崇拜的人。
这听起来有些别扭,可确实是她现在的心思。
看到珊杜快要接近,她马上从人群里闪了出来,“你好像还从未受过什么挫折——我是说,那个笔记本电脑的案子以后。”
珊杜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似乎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儿。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怒气,不禁皱起了眉头,很恼怒在这么多的同学面前,提起那个令他一想就头脑发胀的失败案子。
他将脑袋,侧向杰西的方向,“我想,你肯定喜欢跟那个胜利者聊天喽!”
珊杜刚要转身就走,女孩儿叫住了他,“但我对他,可没什么兴趣。”
“我可不希望,你像研究一件案子似的研究我。”珊杜嘲弄地撇起嘴角,“曼媞!”
站在珊杜眼前的女孩儿,确实名叫曼媞。是个混血儿,有一张十分白皙的脸,白得吓人。
如果不是脸上,那几颗扎眼的雀斑,看起来,很像一具泡在马尔福铃药水中的尸体。
她的头发有点儿打卷儿,又稀又薄地立在脑袋上。只要轻微晃动身体,就像要散架似地四处晃悠起来。
如果你正巧不经意打她身边走过,又瞄到了她又大又圆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一张略微四方的小嘴和尖长的脸,真以为是谁家的绵羊蹿了出来。
曼媞被珊杜的眼睛,盯得不自在,裹了裹身上肥肥大大的吊带牛仔裤。
“嘿!”她跷起脚,才到达珊杜的肩膀,“我可没告诉过你,我叫曼媞。今天这个聚会也是不请自来,没人知道我的身份。”
她又嗑嗑巴巴地补充了一句,“况且,我们又没见过面。”
“谁都知道,含羞草中学里,有一个女侦探曼媞。”珊杜觉得很无聊地耸耸肩,“你真该仔细瞧瞧自己。裤子口袋里揣着放大镜,马甲里塞着指印模,在胸前的小口袋里,放着两把扫尘刷。我想,你不会连自己的特征,都搞不明白吧?”
珊杜又尽量不带着嘲弄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脑袋,眼睛盯着曼媞。
曼媞此时就像坐在煤炉灯上的长颈瓶,一瞬间,由脖颈红到了头顶。
“你想说,我是墨西哥大绵羊?”她叫道。
“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珊杜马上像要甩掉鼻涕虫似地,摆摆手,想要从这个麻烦的女侦探面前逃开,“只是想让你自己弄清楚,我为什么知道你是曼媞。”
曼媞眯起眼睛,脸越来越红,那几颗雀斑更显眼了。
“你嘲笑我?”她有气无力,恶狠狠地叫道。
“谁都知道曼媞的脾气,”珊杜刚要说她阴显毒辣,有仇必报,忽然看到曼媞那一对捏起的小拳头,就将嗓子眼儿里的话,当唾沫咽进了肚子里。
曼媞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你以为,你有了炫耀的资本?”
珊杜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想马上离开。
他的性格有点儿怪,平时就很少愿意与女生打交道。尤其是言词犀利,又总喜欢凌驾于别人之上的曼媞。
所以,他想马上逃开。
但曼媞的一句话,让他马上收住了脚步,顿在原地。似乎想在桌子上抓几块糖果,耳朵搜集着身后的声音。
“你肯定感兴趣这件案子!”曼媞傲慢又得意地重复了一句。
“一定是你接到的案子喽?”珊杜假装随意地问道,手在盘子里翻捡着糖果。
“不!我想那个赌场老板,可不会求助我。”曼媞带着失望,说道,但马上又高高地昂起了脑袋,“他也不会求助于任何人!毕竟,他还要让赌场经营下去。”
“你是说——他在从事某种非法活动?”珊杜试探着问道。
“虽然表面上叫做娱乐,可那确实是非法活动。”曼媞说。
“我可不喜欢猜来猜去。如果你想告诉我,就说清楚是怎么回事!”珊杜将眼睛,抬向了曼媞。
“这里乱糟糟的,”曼媞像得胜的将军似地,低压了嗓音说道,“况且,我还要见识见识,你们三剑客里,到底谁最厉害!等到聚会完毕,我们在艾利公园见面。”
珊杜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人群里。
曼媞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他一定会去艾利公园。所以,也又混入了自己刚才谈话的那几个女伴当中。
2赌神与赌王的较量
等到聚会结束,珊杜和杰西、维森,马上就来到了艾利公园。
曼媞正坐在公园门口的长椅子上,盯着三剑客。
三个侦探锁好自行车,朝她走去。
“我爸爸送的我,”曼媞解释道,狡黠地一笑,“正是他在暗中组织了这场聚会,就为我与你们见面。”
从三个侦探的脸上,都能瞧得出,曼媞真是一个狡猾的人。
维森虽然喜欢与女孩儿聊天,可他却不喜欢曼媞那一头可笑的卷发,只淡淡一笑。
杰西十分友好地伸出了手掌。
珊杜则像个老朋友似的,开门见山地问道,“赶快说说,你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样的案子,它又与赌场有什么联系?”
“这件怪事,就发生在赌场里。”曼媞朝着公园湖边,那一排浓密的迎春花走去,“我是从爸爸那里听到的。”
“说说看。”珊杜说。
“我当然要告诉你们!但你们得相信,我爸爸绝对是一个正直的人。”曼媞说,“但他偶尔也会去一些娱乐场所,比如玩扑克牌、赌球、猜大小。”
“那都是赌博。”杰西很了解这些游戏。
“是的。”曼媞说,“难道你不认为,我们去买福利彩票,也是赌博吗?”
三个侦探相视一笑,都在暗中佩服曼媞的伶牙俐齿。
“好吧,我们不说这个。”曼媞说,“只要你们相信,我爸爸是一个正直的人!”
“绝对相信。”三个侦探同时喊道。
“这是他去新开业的那家赌场时,所亲身经历的。”曼媞的双眉紧蹙,神情凝重地说。
“是发生在赌场里的案子?”杰西问,在考虑要不要拿出笔记本,将曼媞的话都记录下来。
“赌场里,出现了一位赌神。”曼媞继续说,“那是一家新开业的赌场,本来生意冷冷清清。可是在开业没几天以后,突然有一位赌神光顾。他几乎战无不胜,使赌场声名鹊起,顾客盈门。众多赌徒慕名而来,想与赌神一决高低。”
“我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赌神存在。”维森咕哝着说道,将手中撸来的一把细叶子,撒进了浮着小鱼的湖中。
曼媞并没有对他的话,发表什么意见。
她接着说道,“爸爸当时与他较量了几回,发现他真像众人传说的那样,料事如神。可以知道对方的牌,而自己手中的牌,总是能赢得对方。爸爸刚开始将信将疑,以为是他的运气。可试了几回以后,他马上就收手了,没有再输下去。”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爸爸那么幸运。”曼媞接着说,“那个赌神,让许多执迷不悟的人倾家荡产。当人们四处借债,想再与他一比高低时,他居然神秘失踪了。连同失踪的,还有巨额的钱款。”
“现在,那家赌场的生意怎么样?”珊杜抚摩着下巴,轻声问道,似乎已经走进了那个乌烟瘴气的赌场。
“每天都聚集许多人。但真正玩赌牌游戏的人却很少。”曼媞说,“他们都在等待,希望奇迹能出现——赌神还能出现在赌场里。”
“我想,现在,那里面准还有不要命的人吧!”杰西逗趣似地说,“我是说,他们还没有输过钱,也都小有名气。想与赌神试试身手。”
“不仅现在有,当时也出现了。”曼媞仔细想了想,说道,“我听爸爸说,他虽然后来没有再赌牌,可却每天晚上都按时去那家赌场,观看赌神的绝技。在赌神失踪的前两天,就有一个被人们称之为赌王的中年女士,频频出现在赌场。他们的较量,真是难解难分,但最后赌神占了上风。赌神却不再与那位赌王比试了,也可以说,是赌王逼走了赌神——”
一直沉默的珊杜,马上抬起头,眼睛直逼视曼媞。
他似乎寻找到了某些蛛丝马迹,却带着拿不准的神气,紧抿着嘴唇。
“这些,都是爸爸无意间说的。但我可不相信,它们的发生没有任何意义。”曼媞飞快地说道,“刚开始的两天,赌王与赌神虽然难解难分,但无论赌王怎么努力,运气如何好,最后总是赌神取胜。而且,遇到某些不值得一打的牌,赌神就将牌往桌子上一扔,认输给钱。当然,他输得非常少。”
“而每当赌神扔牌的时候,必定赌王的牌要比他好。他就像长了一双可以透视的眼睛似的,让许多人钦佩不已。”
曼媞突然沉默不语,眼睛在三个侦探身上打量,“你们现在,都有什么看法儿?”
“在你没有完全讲得清楚明白以前,我不想发表任何意见。”珊杜马上冷淡地回答道,“就像你刚才说的,赌神最后不赌了——我想,这其中一定发生了某件事情,致使他的“运气”有所转变。我认为,很有可能是人为的——”
“你猜对了!”曼媞带着傲慢地说道,“但愿我说到最后的时候,你也能像现在这么镇静。”
她又接着说,“赌神只有一次失手。那天晚上,赌场里聚集了许多人。大家正盯着赌王和赌神,进行得如火如荼,赌神的手突然哆嗦起来。‘怎么啦?’包括爸爸在内,赌场里的许多人都听见了赌神的这句咕哝。虽然当时场面混乱,可大家都认为没有听错。”
“你是说,赌神突然说了一句‘怎么啦?’”杰西已经开始记笔记,他觉得,这件怪事十分有趣,“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爸爸只看见赌神突然左摇右晃,眼神飘乎不定,如坐针毡。他脑门上的汗珠,几乎在几秒钟,就顺着眉毛和鼻梁淌了下来。”曼媞眯起眼睛,似乎闯进了那个可怕的瞬间,“赌神的手也在哆嗦,浑身跟着打颤。直到身后大厅深处的暗道里,冲出来一个人,大叫道‘着火啦!’,赌神忽然将牌桌一推,跳起来,冲进了暗道里。他的牌桌上的钱,被人们抢的抢,被赌王夺的夺——奇怪的是,赌神再也没有回来追讨这些钱。”
珊杜眯在一起的眼睛,随之一亮。
他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你还没有跟我们说,那个赌场老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否,跟赌神的关系十分亲密——我想,他的赌场里来了一位赌神,他一定受宠若惊吧!”
“我向爸爸仔细打听过。可是,他的回答,很令我奇怪!”曼媞双手环胸,眼睛出神地注视着远方,“他说赌场的老板,好像是一个三心二意的家伙。赌神在场的时候,他几乎从未出来捧场。只有一个自称是经理的人,不时地穿梭在大厅里,向大家分发些高档香烟什么的。他说老板可能还有其他的生意,无法顾及赌场。”
“失火的那一天,老板一定也不在吧?”珊杜语调奇怪地问道,似乎抓住了什么破绽。
“爸爸说,老板是在着火以后,才赶到的。”曼媞说。
“赌场的老板,现在,在晚上营业的时候,也一定不在赌场吧?”珊杜不露声色地问。
“自从赌神消失以后,他就一直守在赌场里。”曼媞说,“爸爸每天晚上去,都能见到他。”
“他十分忧愁?”
“爸爸说他总是一脸的严肃,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没有对着赌神咒骂,或说些感谢之类的话?”大家都觉得,珊杜的问话很奇怪。
曼媞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之后,说道,“他几乎,从不提那个赌神。”
“赌神闯入大厅后面的暗道,再也没有回来?”珊杜又问,“他之后出现过吗?”
“那天晚上没有回来,但后来出现过。”曼媞说,“虽然赌神的运气依然那么好,他却拒绝和赌王对局。甚至,在赌王出现的时候,他会马上离开。但这也是,他与赌王又较量几次以后的事情。刚开始,他会迎接赌王的挑战。可到最后,凡是赌王出现的时候,人们都见不到赌神了。赌王似乎学精明了,她只是在赌场开门营业很长时间以后才来。所以,赌神不得不与她挑战。也就是那几天以后,赌神神秘失踪。”
“那几天,一定发生了不少事情?”珊杜带着试探的口气,问道。
“是的。”曼媞说,“通过央求爸爸,我有幸去了那家赌场。赌场虽然偏僻,却很大,装饰也十分豪华。里面的人,就像是众多的蚂蚁挤在蚁冢中一样,摩肩接踵,甚嚣尘上。但大家却很少只顾着玩自己的赌牌游戏,都挤在一张很大的四方桌子周围。”
“因为有身高体壮的爸爸,我也跟着挤了进去。”曼媞说,“牌桌上坐着两个中年人,一个是赌神,另一个是赌王。”
“说说他们的相貌?”杰西一本正经地做着笔录。
不过,这时候让他做到这些,确实有点儿困难。
他看到一只巴西龟正蹲在一片荷叶上,瞪着圆眼,盯着他瞧。两只短小的前腿正灵活地跷在半空,似乎只等着杰西扑过来,它就跳进水里。
杰西也养了两只这样的小巴西龟、一只大陆龟。
它们都藏在杰西的床底下,吃的东西很少,也很干净。只要是没人的时候,就会爬出来,四处溜达,经常与阿力短兵相接。
奇怪的是,阿力的胆子虽然很大,却非常害怕这些相貌古怪,行动缓慢的家伙。
尤其是它们身上的那股怪味儿,阿力只要一闻到,就蹦跳着逃开了。
杰西正在琢磨,怎么逗弄这只巴西龟。或者想办法把它捞上来,抓回家与那三只龟作伴。
但曼媞的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将眼睛,盯着那一张布满雀斑的白脸。
“女赌王最引人注意的,要算那一头金灿灿的波浪长发了。”曼媞兴奋地提高了嗓音,“它们蓬松地扣在脑袋上,随着赌王的动作一颤一颤,让你怀疑,它是否在下一秒,要颠到天上去。而且,她的头发,好像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总引得两只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这让赌神十分不耐烦‘嘿!这里就没有杀虫剂吗?’,待者诚惶诚恐地跑来,拿了一大瓶杀虫剂。桌子周围所有的人,都跟着咳嗽起来。两只苍蝇,飞快地逃进了赌王的头发里,就好像她养的宠物。”
“但赌王好像没有发现,头发里藏了两只苍蝇。她被杀虫剂的味道呛坏了,连连咳嗽,脸憋得通红,‘嗨!你想要了我的命?弄瞎我的眼睛,弄乱我的发型?’她怪叫着,一把将手里的扑克摔到桌子上,跷着兰花指就朝待者扑过去。吓得待者像飞一般地溜了。”曼媞看了珊杜一眼,“我真佩服那两只苍蝇的生命力,没过一会儿,又钻出来,嗡嗡地乱叫了。”
珊杜的回应,只是轻轻一笑,“那肯定是一个精彩的场面!”
曼媞撇了撇嘴。
她继续说道,“灯光下,赌王的脸,虽然因为抹了厚厚的油脂而亮闪闪的,却难以掩示她那粗犷的五官,和难看的身材。我知道,我不该嘲笑别人!可说真的,那种人……我控制不住,要将心里的话都吐出来——她的身材臃肿,裹在一件黑色的大衣里。如果不看那张脸,我真以为那一双腿和皮鞋是男人的。她的手指上戴了几枚戒指,在赌牌的时候,总喜欢抚摩它们。就好像是阿拉丁,在请求众魔鬼出来帮忙似的。”
“这可真是一个,有意思的赌王。”珊杜叫道,要曼媞再说下去。
“虽然坐在椅子上,但能看出来,赌神的个子很矮。”曼媞说,“就跟我后来又去赌场,见到的老板似的。”
“赌场老板的个子,也很矮?”珊杜马上问道。
“是的。但你可别以为我在说一个人,”曼媞说,“他们看起来,简直是千差万别。赌场的老板个子不仅矮,还很瘦弱,脸色腊黄,脸上的五官都很小巧,眼睛总像睁不开似的眯着。在有人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会突然吃力地瞪起眼睛,然后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就好像总是满腹心事似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有点儿发乌,走路的时候,还拖沓着脚步。看起来,就像要死了似的。无论谁见到他,都不会相信,他除了愣愣地盯着什么瞧,还有精力干点儿别的。而且,他总是将两只手,插在裤袋里。”
“那位赌神与他,可不一样!”曼媞接着说,“赌神的眼睛,特别有神,眼珠乌黑,有一只又红又亮的大鼻子,嘴唇很厚。他即使再笑,也不露牙齿。他的胸腔里,总像有一鼓气似地向外挺着,身体十分壮实。喜欢穿一身黑色的西装。如果说最引人注意的,要属他那双手套了。他总是戴着一付手套!”
“你是否注意,是否有专人给他们发牌?”杰西问道。
“当然有!”曼媞说,“爸爸说过,像他们这样的游戏,是禁止暗中搞鬼的。”
“他们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吗?”杰西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