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倾城绝恋3一念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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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许你哭,只是因为舍不得(1)

村子里都知道佟品枝家里来了个漂亮的姑娘,宁婉跟佟品枝一起出现卖海星,立即引来了一大批客人。村子里的一些小伙子,平时被许佑和佟品枝防得严,现在碰到宁婉出现,立刻都围了上来。

“去去去,不买就别挡着我做生意啊。”佟品枝毫不客气地挥手驱赶。

那些人没办法,也都掏钱买上几个,结果这两篮子的海星卖得出奇的快,以前要卖到下午,今天却中午不到就全都卖完了。

“我不让你跟着出来,就是怕你被那些苍蝇给叮上,你看看他们,平时我一个老太婆,他们根本连看都不看上一眼,你一出现,甭管爱不爱吃海星,都得买几个回去,收钱的时候,我看他们那些个鼠眼盯着你的手,都直了,恨不得趁机摸上几把。”佟品枝一想到那些男人的眼光,气就不打一处来。

宁婉笑笑,“他们又没有真的做什么,今天这么快就卖完了,回去我和您一起绣十字绣,这月的出货应该能快一些。”

“你别太累了,那东西慢慢绣没关系。”佟品枝说道,到家里时看到打开的大门,也没多想,道是许佑回来了。

“娃娃,把逃跑当成习惯可不好。”戏谑的声音中掩盖着怒意。

宁婉立刻僵在当场,瞳孔骤然收缩,就看到萧云卿从旁边的屋子出来。那间屋是她借住在这里时的卧室,她的东西都放在里面。

他冷笑,二话不说,便把宁婉给拽进了卧室。

“萧云卿,这不是你家,让你为所欲为。”宁婉一边说,一边后退,紧张地盯着他。

萧云卿反倒是坐到了放着矮桌的炕边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

《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

“你这是什么意思?”宁婉错愕了一下,看到了桌上的文件,怒视着他。

萧云卿指指声明人那一栏的空处,“签了它。”

“我说过,我不会嫁给你。”宁婉看也不看声明书一眼,嫌恶地说。

“不嫁我,你又能嫁谁?”萧云卿不屑地冷嘲,把笔塞进宁婉的掌心。“乖,签了它,别跟我闹了。”

宁婉想也不想地将笔用力扔到桌子上,签字笔落在木头桌面上,啪的一声弹起,又落下,在桌面上滚了几圈,才渐渐停住。

萧云卿注意到她嫌恶的动作,眉头皱了一下,又立刻松开。

“萧云卿,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娶我。费那么大的劲儿,娶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有什么意思?”宁婉见他启唇,立刻将他的话堵回去,“别说什么你爱我,我不信。”

萧云卿直直地看着她,一直不说话,在听到她的话后,原本眼中还带着的一点笑意也全都不见,冰冷得像是整个人都跌进了无尽的深渊。

不知怎的,看着他的目光,宁婉竟觉得喉咙发酸,一股酸楚涌上了鼻头。

半晌,萧云卿才开口,表情木然,声音沙哑,“我要你。”

他突然起身,只是向前踏出一步,便轻易地逼近了她。他居高临下地俯看着,将她困在墙角与自己的怀中。

“我说过,你只能是我的娃娃,从里到外,都得是我的。”萧云卿低头看着她的脸,“所以我用婚姻,把你牢牢地拴住,不给其他人机会。”

宁婉咬着唇,其实她并不明白,当一个男人想要用婚姻把一个女人拴住,不让其他男人觊觎的时候,那就是爱了。

可是她看不清楚,冷笑道:“那又怎样?你就算用一张薄薄的纸把我给拴住,可也只能拴得住我的人,我的心仍然不在你那儿,我的心还是在别的男人那里,在凌墨远那里。萧云卿,以你的骄傲,你允许吗?这就是你要的?”

萧云卿手指抬起,食指轻点着她的胸口,“不管你信不信,这颗心,早晚都得是我的。”

“乖乖把声明书签了。”萧云卿下巴努努桌上的声明书,“这样我才好去办结婚证。”

“做梦。”宁婉冷哼。

“娃娃,你似乎是忘了,你现在是在别人家里。”萧云卿笑道,“据我所知,你在这里住着,外面的那对母子可是对你百般照顾,佟品枝对亲生女儿都没有对你这么好。”

宁婉脸色一变,听出了萧云卿未说出口的威胁。

“听说外面那个小子要高考了是吧?要是他出了意外,高考落榜,以那小子的性格,这辈子也就废了。”萧云卿低声轻笑,指指身后的房门,“当然,门就在那里,你要是离开,我的属下不会拦你。”

“可你也不会放过他们。”宁婉双肩不断地颤抖,咬牙切齿地说。

“你都走了,还管他们的死活?”萧云卿冷笑。

“你真卑鄙。”宁婉扬手,想要把他脸上可恶的表情打散——恨极了他脸上掌握住一切的自信——只是根本就没有碰到他的脸,手腕就被他攥住。

“娃娃,会痛的。”他轻声说,那双黑瞳颤了一下,深深地看进她的眼里,莫名的伤悲,就连声音都染上了痛。

“你也知道痛?”她用力地甩开他的手,走到桌边,看着声明书上声明人那一栏的空白,还有被她甩到桌上的签字笔。“萧云卿,这是我的人生,可你却连选择的权利都不给我,让我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掌控。你说我是娃娃,可你娶了我,只会让我变成一个没有感情、没有灵魂的破娃娃,这样也没有关系吗?”宁婉轻声问。

“没关系。”他说,只要你是我的。

“呵。”她突然轻笑,右手抬到桌面上方,食指轻轻地动了动,轻颤着拿起那支签字笔。

微微倾身,手腕撑在桌面上,随着她手的动作,笔尖停在纸面上只有毫厘的距离,不停地颤着。她张嘴,自喉咙深深地吸了一口,发出的喘息声那么明显,还带着哽咽的颤音。笔尖终于落在了纸面上。

当写出宁字的那一点时,一声极轻的,或许只有她能听到的啪嗒声响起,一滴泪就落在了纸面上的那一个黑点上,将宁字上头的点给晕染开,晕成了一朵黑色的小墨花。

她一笔一画地写,手抖得厉害,只能将每一笔都写得极用力,才没有让字变得歪歪扭扭的。

抬笔写完,字迹也被泪水晕染得不像话。她的肩膀颤得厉害,手指无力地松开,笔便跌落在了桌子上。

她仍低着头,声音变得更轻,“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这辈子,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说完,便低着头往门口走。

她背对着他,没看到身后的萧云卿因为她这话身子狠狠地僵住,脸上的表情那么痛,眉头痛得狠狠地纠结在一起。就连一向硬挺的身子都微微佝偻,仿佛正承受着剧烈的绞痛折磨。

他慢慢直起身子,走到桌边,拿起声明书,看到上面她的签字。当看到字迹之上的濡湿时,他的唇紧紧地抿了起来,握着纸边的手也用力地捏紧,让纸边都发了皱,发出噗噗的声音。

随即,他又将纸小心地折好,收起。

萧云卿打开门,突然抓住宁婉的手往外走。

宁婉吓了一跳,“萧云卿,你干什么?要带我去哪儿?”

佟品枝和许佑也焦急地在后面追着,“宁婉!”

萧云卿直接将她带进一辆黑色轿车,关上门,才对佟品枝和许佑说:“也亏你们照顾了她这么长时间,就一起去吧。”

佟品枝和许佑还不知道到底要去干什么,就被袁野请上了另一辆车。

“萧云卿,你说话啊,你要带我去哪?”宁婉扳着车上的门把,可是车门早就被锁死了,她再怎么扳动都没用。

“娃娃,别跟我闹。”萧云卿将她拉回怀里,“大家都还在礼堂等着。”

“你什么意思?”宁婉突然之间忘了挣扎,愣怔地看着他。

“哦,忘了跟你说了,今天是我们举行婚礼的日子。”萧云卿看看手腕上的表,“这个时间,人应该差不多到齐了,我们得快些。”

宁婉瞳孔缩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问:“婚礼?我已经签字了,难道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我的娃娃要有一场婚礼。”萧云卿笑道。

“别再这么叫我了,我不是你的娃娃,不是!”宁婉红着眼吼道。

“不然——”宁婉深吸一口气,“我不会去参加婚礼。”

“娃娃,我想你把事情给搞颠倒了。”萧云卿眼中的笑意消失,只是嘴角仍然勾着,“现在不是我求着你去参加婚礼,而是你必须去。不只是你去,凌墨远也会去。”萧云卿扯出一抹残酷的笑,“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你成为我的新娘。”

“为什么?我不要他去参加婚礼,我不要他看着我嫁给你。”宁婉摇头,“萧云卿,你不能对他这么残忍。”

萧云卿立即回答,“所以娃娃,以后别再对哪个男人好,别再让我知道你关心他,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来。”

“我求你。”宁婉突然说,让萧云卿都怔住了。

“这一次,我求你,也是……我最后一次为他求情,行不行?别让他去,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会让他崩溃的。就只这一次,你放过他,好不好?”

萧云卿不说话,双眼死死地盯着她。车内立即陷入可怕的沉默,萧云卿死死地咬着牙,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为了凌墨远,宁婉低声下气地,跟他求情。

可宁婉就好像没有察觉到这股可怕的怒意似的,她吸吸鼻子,“萧云卿,凌家也不是那么容易招惹的。你让墨远丢了那么大的人,凌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这也是给自己找麻烦,不是吗?”

“多谢你这么替我着想,可我既然能这么做,就不怕凌家,这场婚礼,凌墨远是参加定了。”萧云卿紧绷着声音说。

“你说你喜欢我,就是这么喜欢的吗?不顾我的意愿,非要把我逼到死角不可。”沉静的车厢内,突然传来宁婉细弱蚊蝇的声音。

“对,我就是这么喜欢的。”萧云卿强压着怒气,冷声说:“我说过,我不只要你的人,早晚有一天,你的心也得是我的。我不管你是因为喜欢我,喜欢到心里全是我,还是害怕我伤害那个男人,害怕到不敢再把他搁在你心里。”

“过程,我不在乎。”萧云卿将她的长发拢到耳后,露出她干干净净的小脸,“我只要你完全属于我的结果。”

“我就是要摧毁他,我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我们的婚礼。我让他一见到你,就会想起你跟我在一起时的样子。让他想起你被我抱着,被我吻着,然后成为萧太太的样子。我让他再也生不起想要拥有你的心思。他胆敢拥有你,我就毁掉他现在拥有的一切。”萧云卿手掌穿过她的长发,托着她的后脑,将她苍白的小脸往自己的面前拉得更近。“娃娃,这就是我喜欢的方式。我喜欢你,我可以给你一切我喜欢你喜欢的。我喜欢你,我也可以摧毁一切我不喜欢你喜欢的。”

“我付出我的喜欢,我就要收获到同样的全部。我不准许你这里——”萧云卿手指点在她的心口,“还有凌墨远三个字。”

“你的喜欢,我真不稀罕,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的喜欢踩烂了。这种喜欢,我不要。”宁婉头用力一甩,甩脱他的掌握,目光看着萧云卿,同样的森冷,还多了坚定。“你不是不想让我心里记着凌墨远吗?我偏偏要记。我就要把他牢牢地刻在心里、脑子里。萧云卿,你记住,今天我会答应跟你进礼堂,会答应跟你结婚,都是因为凌墨远。因为我喜欢他,我不想让他受伤害,所以才答应你的。”

萧云卿看着近在眼前的脸蛋,只要他微微低头,便能吻上那双漂亮的唇瓣。

可是现在,他完全没有心情。

这张漂亮的小脸,却满载着恨意,就像毒药一样侵蚀着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脏疼得喘不过气。

如果言语能伤人,她已经杀死了他。

萧云卿喉咙滑动,吞咽了一下,口水都变成了苦的。

车子开到王朝的门口,因为这场婚礼,萧云卿让王朝今天暂停营业,所以今天的王朝,并不如往常热闹。

萧云卿下了车,长臂揽着宁婉的肩,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你干什么?”宁婉低声问道,人被萧云卿揽着,强硬地往饭店里拖。

“婚礼没新郎新娘怎么行?得抓紧时间。”萧云卿淡淡地说,却是强硬地拥着宁婉,半拖半拽地,带着她来到正被人架着胳膊等在门口的凌墨远面前。

凌墨远立即停止了挣扎,只是愣愣地看着她,“宁婉。”

宁婉身子一僵,慢慢地回头,看向凌墨远。

“对不起……对不起……墨远……对不起……”她喃喃地泣道,只是看着凌墨远,看得那么认真仔细。

“宁宁……”凌墨远失声轻叫,“你不愿嫁他的,对不对?他又逼你了。”

宁婉摇头,边摇头边哭,可就是不再说一句话。

萧云卿铁青着脸,揽着她肩头的手突然微微施力,让宁婉吃疼地倒抽一口气。

“把他带走。”萧云卿冷声命令。

一直抓着凌墨远的两名手下,闻声便拉着他走进王朝。

萧云卿也带着宁婉,进去王朝,走入他专用的电梯。

“哭够了吗?”萧云卿淡淡地问。

“不许我哭吗?”宁婉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看着我为了他哭,你心里不舒服了?”

萧云卿突然长呼一口气,朝着宁婉踏进一步,手掌轻轻地抚上她的后脑,将她按到自己的怀里。

“娃娃,能不能有一次,对我说话不要像刺猬一样?”他轻声说,感觉到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微凉的湿意沾上了他的皮肤。“不许你哭,只是因为舍不得,你那么聪明,难道还不知道吗?”

轻柔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疼惜与不舍,让人听着,心里发紧。

宁婉只是微微愣怔,身子僵住,却是淡淡地说:“不想让我哭,就放了我。”

萧云卿心脏骤然收紧,身子僵硬,就连声音都冷硬地说:“不可能。”

“不是有句话吗,最大的幸福是看着你爱的人幸福,最好的祝福是放手。”宁婉轻声说,“你幸福,我就幸福。可现在,我不幸福。萧云卿,你放了我,我就幸福了。既然你喜欢我,那么看着我幸福,不好吗?”

“娃娃,言情小说看多了吧,这些个浑话你也信?我不是圣人,也从来不当圣人,更不可能看着我喜欢的女人,去便宜了别的男人。”萧云卿冷笑。

“我萧云卿喜欢的东西,从不拱手相让。”萧云卿冷声说,“以后别说这些傻话了,要我放手?这对你来说,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宁婉无力地垂下双肩,闭口不言。

当的一声响起,电梯门一开,萧云卿便将宁婉揽入怀,拥着她走向休息室。

“哎呀,怎么现在才过来?”任依芸看到萧云卿带着宁婉走过来,立刻笑道。

当看到宁婉红着眼,明显刚才哭过的样子,任依芸立刻收了声,担忧地看着她,“宁婉,这是怎么了?”

“你——”任依芸看看宁婉,又看看萧云卿。

“要结婚,离开家,心里肯定会不舒服。”萧云卿淡淡地笑道。

明知不是这么一回事,可是任依芸还是装傻地点头,“傻孩子,哭什么,都住得这么近,快进来换衣服吧,客人都在外面儿等着呢。”

“那我出去招呼客人。”萧云卿笑道。

宁婉被任依芸给拉进房间里,失了魂儿似的,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任依芸和化妆师操控。

任依芸边帮她穿上婚纱,边说:“宁婉,你也别使脾气了,萧云卿那孩子不错,而且比凌墨远厉害不知道多少。别说自身,就说两家的父辈,凌墨远的父亲可就矮了萧云卿的父亲不止一头啊。再说凌墨远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怎么跟萧云卿比?他就是顶了天了,都不一定能坐上他爸现在的位置。可萧云卿不一样,别说王朝开着,遍布全国的,是首屈一指的酒店,但凡提到国内最好的酒店,谁不先提王朝啊,人家那‘雀煌’规模又那么大,凌墨远这辈子,是别想追上了。”

“宁婉,你可要听话,别耍性子,这婚姻,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任依芸说道,“你跟萧云卿从小就认识,打小他就宠着你,就连他妈都说,从来没见萧云卿对谁这么好过。所以,你可得好好珍惜。”

“而且萧云卿主动张罗婚礼的事情,那主动劲儿,根本就不用我们操心。”任依芸摸摸婚纱的料子,“就连这婚纱,都是从意大利找设计师给专门设计定做的。妈是觉得,如果这男人是真喜欢你的,你就跟他好好过。”

宁婉仍然默不作声,任由化妆师给她上妆,好像任依芸说了那么多,她都没有听进去。任依芸在一旁看着宁婉这个样子,也只能叹气,又不能戳着女儿的脑袋骂她。

砰!

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任依芸吓了一跳,惊讶地回头,没想到,却是宁温狠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冲了上来。

谁也没想到,宁温一上来,就给了宁婉一巴掌。

“贱人,你居然真的敢出现,真的敢跟萧云卿结婚。”宁温指着宁婉的鼻子骂道。

“宁温,你疯了!”任依芸脸色大变,不悦地上前抓住宁温指着宁婉的手腕,“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在这里闹。我们在家里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就说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