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是在千年以后,安屛一定会上当地新闻,新闻标题就是:儿子还是弟弟,少女未婚先孕之谜!然后配图一张,里面花季少女正在帮巨大儿童洗头洗澡。特别提醒,裸·奔儿童的关键部位圈了个很大的X。
少女摆着一张严肃的正直脸:这还是人干的事儿吗?#媒体的良心呢#
真是喜闻乐见,见者伤心闻着落泪!
还好,安屛是在千年之前,她面前的巨型儿童也没有光着屁·股·裸·奔,他还保留了最后一条裤衩,直接长到膝盖,哦弥陀佛,善哉善哉,安屛的名声还健在。
家里最小的茵茵躲在门外,伸出个小脑袋问:“屏姐姐,你还好吧?”
安屛抓住少年正准备脱裤子的爪子,笑道一脸灿烂:“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哦,那我就放心了。皂角和云起哥哥换洗的衣服我放在门口了,姐姐来拿一下好么!”
云起,自然就是少年的新名字。
安屛自认是文盲,不懂得古人的审美观、节操观,还有起名观。按照她的想法,如果对方是五零后,他的名字就该叫安建国;如果是八零后,那就该叫安成龙;如果是零零后就复杂多了,安七炫什么的完全不够看。所以,云起这个充满了诗意和画意的名字是家里唯一的长辈安老爷子给起的,说符合对方的身份。
身份?一个杀人狂魔的确是有身份,可一个智商只有五岁的杀人狂魔……不想了,想起来就糟心。
安屛再一次在心里第一千零一次的痛骂火锅那只蠢狗,顺便抱起了衣衫等物,回头还没有进屋,就觉得眼底白花花一片,差点闪瞎了她的狗眼。
安屛暴喝一声:“谁让你把内·裤脱了的?!”在她的心目中,男人身上最后一条裤子那就只能是内裤,兜裆布不算。
少年云起站在她的身后,颇为无辜的看了看自己,再对安屛露出个笑脸:“娘,洗白白。”
卧槽!安屛这一天内爆出的粗口简直是上辈子一生的总和,太刺激她的小心脏了,同时饱受折磨的还有她那干干净净纤尘污垢的双眼,哦,还有她那比针尖还要纤细的毛细血管,都要爆血管了好嘛!还让不让纯真少女活了!
安屛抓狂的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裤子遮住了他的关键部位,吼道:“给老娘穿上,敢再在我的面前裸·奔,我就割了你的二两君!”
怯生生的茵茵再一次从门外伸出脑袋:“屏姐姐,什么是二两君!”
一口冷血,安屛头晕目眩的压着门框,和风细雨般的问:“茵茵,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茵茵很老实的回答:“看到了小鸟哟!”
哟,哟你妹!不对,茵茵虽然不是她亲生妹妹,可在这古代,她胜任何一个妹妹。
安屛回头瞪视了无辜的云起一眼,咬牙切齿的说:“穿上,不穿就给我滚!”
云起瘪瘪嘴,只有五岁智商的他也看出娘亲真的生气了,好吧,在外人面前连娘亲都不能喊,必须跟茵茵一样叫屏姐姐。好委屈,自己勤快的脱了衣衫等着洗澡,还要挨骂,更加委屈。少年拽着裤子转过身,露出两坨更加白花花的屁·股蛋子,一摇一摆的向浴桶走去。
安屛扶着门,感觉自己要脑溢血晕倒了,她怎么还不晕,那样就不会被安老爷子逼着给她的下毒仇人洗澡了。此时此刻,安屛深深的感觉到,她只是一个女汉子,不是真正的汉子,没法面不改色的面对少年的裸·体QAQ,求男人,求男闺蜜,求大哥二哥三哥,再不济,给她一个便宜爹也行啊!
累,不会再爱了。
云起委委屈屈的套上了‘贞操裤’,蹲在浴桶外面被安屛撸麻花一样撸干净了头发,依然是那条裤子,一起陪他蹲在了浴桶里面泡了澡。不得不说,他的‘娘亲’手劲大,不单把他的头皮给扯疼了,连背上也火辣辣的疼,她的解释是:“你个邋遢鬼,不用力给你清洗的话,你一身干净得了吗?”
最后,云起对娘亲的不尽职产生了很大的怨念,她不给他洗腰一下的部位,而且逼着他穿着湿漉漉的裤子搓洗裤子下的肌肤。穿着裤子怎么洗啊!云起很不耐烦,十分不明白裤子里面和裤子外面的肌肤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会被安屛区别对待。他死活要拔下裤子洗白白,安屛平心静气的劝说不住,索性把布巾往浴桶里一丢,砸出无数的夹杂着血腥气的水花,对他冷笑:“你爱洗不洗,老娘才懒得伺候你!”
云起皱着鼻子:“娘亲你果然不喜欢我,你更加喜欢弟弟对不对?”
安屛扭头,都说了不是他的娘亲了。杀人魔王这种雏鸟情节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委屈的,被人欺负无处诉说的苦逼表情是跟谁学的?
不过,哪怕少年露出伧然欲泣的神色安屛也依然无动于衷。在安屛的心里,云起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是倒了霉运被火锅砸回五岁智商的倒霉鬼,是个一无所知的陌生人,代表着麻烦、恐惧和厌恶的外人。
云起自怨自艾了半柱香的时间,感觉浴桶里的水由热变冷,安屛还是那副无动于衷袖手旁观的模样。他忍了又忍,想要像记忆中二弟那样哭出来求娘亲的关注,可擦拭了半天的眼皮子就是没有一滴眼泪,太奇怪了。他什么时候开始不会哭的?
他再小心翼翼的窥视了一番安屛的神色,确定了对方不会帮他,这才不甘不愿的拿着布巾深入裤子内搓洗。一次沐浴,耗尽了安屛对云起所有的耐心,也让懵懂的少年察觉娘亲对他的不喜。他很沮丧,明明肚子饿得要命也只吃了一碗饭,然后在安老爷子的带领下去了另一间屋子睡觉。
少年看着安屛抱着茵茵头也不回的去了另外一间房,不由得问:“娘亲不和云起一起睡吗?”
安老爷子隐约觉得这话很怪异,引导着问:“云起跟娘亲一起睡过?”这话如果被安屛听到,保不定会掀桌。什么叫做‘一起睡过?诬蔑人也不带这样的吧!’
意料之外,云起摇了摇头:“没有,娘亲只抱着弟弟睡觉,不抱云起。”
安老爷子不动神色的问:“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云起想了想,皱着眉头:“弟弟就是弟弟,娘亲喜欢弟弟,不喜欢我。”转而又欢快起来,“弟弟不在,那我今晚可以跟娘亲一起睡了,对不对?”
“不,”安老爷子不得不打破他的美梦,“就算你弟弟不在,你的娘亲也要带妹妹睡觉。”
云起压抑的不甘和愤怒到了临界点,直白的握拳道:“杀了妹妹,娘亲就是我的了!”
安老爷子惊悚起来,他这才领会到安屛对他杀人大魔王的评价。不过老爷子始终是老爷子,他咳嗽一声:“杀了茵茵,你娘亲会撕碎了你。”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对茵茵好,你娘亲才会对你好。”
云起疑惑:“真的?”
安老爷子眼睛都不眨:“当然,还要对家里唯一一位老来宝,就是我,要对我更加好,你娘亲就会对你更加好。”
“怎样才算对你好?”
“唔,听我的话,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睡觉你不准斗鸡。这家里就你一个男人,你娘亲不算,以后挑水劈柴是你的活,挣钱养家也是你的活,赚小钱要上缴公库,赚大钱照样要上缴公库,不许留私房。”说一项,云起就掰着手指头记一项,有些话不懂,不过不妨碍他死记硬背,到时候问娘亲,自然就懂了。
这些话,如果是一天之前的云起,他只会给老爷子一刀子;可惜是一天后的云起,他那五岁的智商还在逐步的纠正和学习阶段,安屛对安老爷子很尊敬他是看在眼里的,所以,爷爷说要对他好,安屛就会对自己好这一点,云起很快就坚信不移。
夜很深,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留下屋檐下偶尔传来一两滴碎雨敲打走廊的耳语声。
院内,只看到一道黑影静悄悄的从一间房走了出来,那落在地上的脚步比猫的步伐还要轻盈。那人缩头缩脑的,一路从一个房间走到另外一个房间,隔着房门倾听着什么。院门口酣睡的火锅下意识的抖动了下耳朵,半响都不听到任何声音的情况下又垂了下去。
那人朝着火锅的位置看了看,微微的紧张了片刻,等到蠢狗的耳朵搭下去,再过了半刻中,才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房门,猫着身子钻了进去。
小门小户人家,屋里的陈设都非常简单,进门就可以看到一张床,余下的就是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那人眼神相当厉害,走在陌生的环境中也犹如闲庭散步。
他很快来到了床边,视线现在女子的脸上溜达了一圈,再看了看她怀中的女童,伸出爪子在空中挠了挠,似乎是想要将女童从女子怀中给拉扯出来,可犹豫了半响,还是放弃了。最终挑了床上一处空档,一个跳跃就落了上去,像一只寻找最佳睡姿的黑猫,左右转悠了两圈,这才佝偻着身子,靠着女子的背部睡了下去。
空档不大,那人要抱着手脚才能塞得下。可对方毫不在意,紧巴巴的双手抱住双腿,感觉背后女子轻缓的呼吸,轻轻了笑了声,这才闭上眼,朦朦胧胧的安睡了。
等清晨的太阳从窗棂中穿进屋里的时候,安屛迷迷糊糊的伸展了下手脚,茵茵紧紧的靠在她的怀里,还睡得香。她手指绕着小孩的长发,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也许是哈欠太大,或者是手脚才恢复知觉,她总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对。
半抬起身子仔细一看,从她的腰肢后突兀的长出一条手臂,正紧紧的搂着她的腰肢。安屛倏地的瞪大了眼,僵硬的转向身后。
“安云起,你什么时候爬到我床上来的!”
“嗷唔!”屋外,伸着懒腰的火锅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骄阳,颇为深沉的感慨:又是热闹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