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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三月春花满城,到处都是百花的甜蜜清香,连路人的笑意也亲密了两分。

皇城里却隐隐透出一股风雨欲来之势,随着州王离开皇权中心,寿王与文武两王的气氛逐渐褪去了兄友弟恭的伪装。这时候,任何朝臣们的心里都知道,未来的帝王即将在这三位王爷中诞生,或者说是两位?

武王一脚将面前的亲信给踹开:“这等大逆不道之花本王再也不想听见!”

那亲信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年文人,被武力超凡的武王盛怒下一脚踹飞,整个人趴在地上连连呕吐,半响才抬起身来道:“王爷,您对文王一片赤诚世人皆知。可是,哪怕是兄弟,在这等时候谁不会有私心?只要您前脚离开皇城,后脚,文王就会逼宫皇袍加身,等您平稳边关回来,什么都晚了!”

武王怒道:“三哥说了,他会等我回来登基为皇!”

老人气急攻心的呕出很大一口血:“您是皇子,文王也是皇子,他凭什么说把皇位让给您?那个位置,您想要得到,难道文王就不想?他凭什么拱手相让,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

武王那蠢笨的脑袋明明知晓这位亲信说的对,可心里依然坚信文王的诺言。他正犹豫不决时,文王居然来了。

对方看也不看地上半死不活的老人,伸手捞着武王的肩膀:“又有人惹弟弟不快了?这等人要多少有多少,你不待见赐死就是,何必听他们的胡言乱语。”

武王眼神还残留着怒意,想要质问孪生兄长:“你是不是也想要那个皇位?你说扶持我登基是骗我的?”

可武王还未开口,文王就拖着他入了书房,在桌案上摊开一张地图。一张地图三分,一分北雍,一分西衡,余下是南厉。

文王指着南厉与北雍的交界处:“往年开春后北雍就开始进犯边关,杀伤掳掠无恶不作,这是每年我朝最重要的兵事。”

武王爱打仗,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文王指着三国的交汇处:“这里,以往是我南厉与西衡联合对抗,二对一的情况下自然是胜多输少,今年,这个局势会有所改变。”

武王稍深想,马上就明白了:“是因为太子妃的死?”

文王纠正他:“是前太子妃!”

武王嘴巴蠕动了一下,笑道:“的确!”

文王道:“如今父皇残病未消,朝中大臣已经三番五次上奏,请求父皇立皇储。弟弟,这是一次机会。”

武王知道这位孪生兄长要说什么:“你还是想要我去边关?”

“不错!”文王道,“有了军功,你就是我们余下兄弟们的最有实力的皇子,老二根本没法与你相比。这样,朝臣们再一次请立太子之事,父皇就无法以皇子们与朝廷毫无建树为由阻拦弟弟你的大宝之路了。”

武王适时的想起最近身边亲信的疑问,只是犹豫了一会儿,武王就果断问道:“那哥哥你怎么不去?这么大的军功,哥哥计谋非凡,一定旗开得胜,那时候……”

“哎,”文王阻拦了他余下的话,很是平静的道。“我说过,我不要那皇位。如果我领兵,登盛归来父皇要立我为太子的话,你我兄弟就真的中了奸人的挑拨离间,势如水火了。”

武王一想,也是。文王一旦打了胜仗,父皇是绝对不会因为他们两人是孪生兄弟,就见文王身上的功劳按在武王身上,反而立武王为太子。如此,也就只能武王自己出征,才能在其他兄弟中脱颖而出。

文王见已经将自家兄弟说动,又给了他几个锦囊:“战场无眼,到时候皇城里的消息滞后,加上某些有心人的阻拦定然无法让弟弟你放心的杀敌,所以,我这里预备了几个妙计。一旦你遇到难题,或是难以抉择之事,就打开一个,一解你燃眉之急。”

武王那本就有点沸腾的心似乎被突然被丢入了煤炭中一样,吱吱作响,他感动道:“谢谢哥,我一定将北雍人杀得片甲不留!”

文王拍打着兄弟的肩膀:“我在皇城里等着你。”

等武王情绪安稳些,文王这才瞥了瞥门外:“老二这个人,历来为了权利无所不为,他又比我们年长,说不定早些年就安了不少的钉子放在身边,平日里不用,一到关键时刻少不得就会影响你我的胜局。弟弟你心思单纯,一定要擦亮眼睛,别被有心人操纵了。”

门已经打开,这话明显是说给外面已经快要落气的老人,武王会意,直接一挥手就有人将那咒骂不停的亲信给拖了下去,院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三月初,武王自请边关杀敌,朝野震动。中旬,五万兵士随着新册封的威武大将军前往边关。

安屛无语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轻柔的粉色薄纱,魅香满鼻的雕花大床,耳中时不时的有各种软语轻笑飘来,无不告诉她这个地方如何的特殊。

她几乎是眼皮子狂抽的盯向张家娘子:“这是我们的新住处?”

张家娘子早着这一会儿就见屋里前前后后全部检查了一遍,顺道还从床底下揪出了个箱子,她随意的打开看了眼,拿出里面一个木头制的筒状物瞧了瞧,问安屛:“你要么?”

安屛直接一脚将那箱子盖给盖住了:“安安还在呢?你敢不敢给我们找个好点的安居之所!”

张家娘子耸耸肩,打开房门朝外望了眼:“妓院嘛,我早就想来住了,这次还是借了你的光。”

安屛眼尖的看到院子外面张望的小丫头:“这里人多嘴杂,不过一日,就有人知晓我的存在。”

张家娘子哈哈笑道:“这里是六皇子的产业,这个院子每年都要来几个孕妇,你不是独一份,放心好了。”

安屛眉头只皱:“孕妇住在妓院?”

“你别小看这里,虽然各色人都有,不过六皇子嘛,最讲究奢华高调,就算是妓院也不是寻常人能来。至少,西苑武官就来不了,是专门用来招待文臣,舞刀弄枪的都在东苑。你这个院子在最边角,是专门留给一些特殊的姑娘们住的,热闹的时候这里住过三个孕妇,冷清的时候一年半月都没有人气。”

安屛问:“安安的功课怎么办?”

“不是有齐太医吗,这一路他老人家教导安安很得趣。他住在隔壁,你都快要生产了,不能到处东奔西跑了。这里距离皇城还有几百里路,就算有战事也烧不到这里,放心好了。”

安屛抚摸着肚子,的确,已经快足月了,她身子越来越重,别说坐马车,就算坐轿子她也感觉颠簸。

安屛一肚子火气,若是平日里她也一定好奇传说中古代的妓院到底是怎么个样子,可现在她一心全都是两个孩子的安危,那些乱七八糟的奇怪念头早就被她自己掐死了。

不论安屛如何不满意到底还是住了下来。不过,张家娘子说得不错,虽然偶尔有一两个人路过会好奇的张望一下,却没有外人来打扰。安安被她束缚在院子里不准外出,小女孩经过这一年多的不停奔波懂事了不少,不明白的事情一概不问,倒是很安分的随着齐太医学读书习字,下午再跟着张家娘子和张牙一起习武。张牙是个男孩,倒是进出方便,大部分外面的事情都是他打听来的。

秦子洲的死讯似乎已经证实了,他和太子妃的‘遗体’也在运送回皇城的路上。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四个月两副棺材还没走完大半个南厉。再有是武王领兵对抗北雍,州王陷在水患重地因为瘟疫横行也无法出来了,还有朝中寿王与文王两派斗得你死我活。

秦子洲在她安定后,又来了一封信,嘱咐她有需要直接找张家娘子,只字不提自己的所在和正在做的事情。安屛不想让他分心,一切都说好。如今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他活着,她和孩子们就活着;他死了,她和孩子们也活不长了。

不论心里有多少担忧,在生死面前,她依然希望他能够顺利爬上那个皇位。

如此安稳的半个多月,秦子洲的三日一封信也断了,安屛忐忑的又等了两日,依然没有只字片语。

“他会不会已经入宫了?”安屛一边缝着小衣裳,一边看安安练字,抽空还问蹲在窗边喝酒的张家娘子。

“这事我可不知道。”

安屛纠正了一下女儿握笔的姿势,想了想,道:“他既然活着,那太子妃……”

张家娘子哈哈干笑两声:“你吃醋啊?”

安屛瞪她一眼:“我只是关心太子妃的安危,说到底,她与我并没有仇怨,我犯得着咒她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知道。”张家娘子喝了一口酒,“不过,太子妃那个人我与她交过手,虽然武力值不高,可是很会剑走偏锋,鬼心思多,稍有不慎就被她算计了。”

安屛笑道:“那她还活着。”

张家娘子疑惑:“你很高兴?”

安屛掩下神色:“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

原本以为张家娘子会附和,对方却叹气:“你难道没发现么,天底下最可怜的是我啊?要男人没男人,要钱财没钱财,两袖清风。”

安屛眯着眼:“听说这家妓院旁边有家南馆。要不,你去包养一个?”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