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老木箱中的皮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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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皮影儿们的头儿

很快,一撂精美的衣服,就被缝制出来,又熨烫整齐。

皮影儿公主给我和表姐、崔林,每人一撂。

皮影儿妇人又赶制了三块很大的手帕,遮盖在我们的脑袋上。又每人发了一件戏服。

这样一乔装,谁也不会认出我们来了。

我和崔林、表姐,互相对看着,连连称奇。

“一会儿到外面,无论是谁问路,说话,都不要理它们。小心暴露身份。”皮影儿公主提醒我们说道。

我们点点头,心中又开始胡乱打鼓,对于出去不被抓住,又幸运地逃掉,找到爷爷,很没有把握。

皮影儿公主将门掀开一条缝,探出头去。

观察了一会儿后,马上转回头。

“赶快走吧!”它说着,第一个走了出去。

“一定要小心!”皮影儿姑娘和皮影儿妇人嘱咐道。

我们进来时的通道上,并没有守卫的士兵。

这让我们松了口气,敢低声地说两句话。

但刚走出拱门,就有一个士兵冲上来。

这个士兵,不是别的小皮影儿--正是狡猾的小拐子。

“好哇,终于让我抓到你们。”它一步跳到我们面前,就要掀表姐脸上的手帕。

皮影儿公主使劲儿看了表姐一眼,叫她不要尖叫,就冲到小拐子面前。

“你真是胆子太大了,还敢胡搅蛮缠。这是皮影儿姑娘和皮影儿妇人,我们要给爸爸送衣服。”

我大吃一惊,原来小皮影儿们所惧怕的头儿,就是皮影儿公主的爸爸。

看来它真想帮助我们。我们得救了。

小拐子虽然蛮不讲理,可被皮影儿公主一吓,还是缩成一团。

“我只是诈一诈你,是不是隐藏了那三个孩子。如果让他们搅了我们的好戏,以后就再也没希望实现了。”小拐子说着说着,竟呜呜咽咽地抹起眼睛。

“好啦,好啦。我没有责怪你,你也会实现你的愿望。”

“哎,我这条破腿,是不指望了。”小拐子一脸悲伤,厌恶地拐了拐它的瘸腿。

崔林扑哧一声。

我赶快捂住他的嘴。

不过小拐子并没有怀疑。

它一脸兴奋,正在跟皮影儿公主讲述它曾经精彩的演出。

说到最后,小拐子问道,“你不会把我对你的不敬,告诉你的爸爸吧?”

“绝对不会!”皮影儿公主喊道。

“那就请吧,赶快去找你的爸爸。千万不要耽误了演出。”小拐子用手做了个请了姿势,又拐到别处。

“快走,向这边!”皮影儿公主领着我们,在通道中绕来绕去。

每一条通道里,都有一个士兵把守。

它们严密地搜查衣服,盘问皮影儿公主,真是铁面无私。

一共穿过六个拱门,我们走到一扇华丽的棕色木门前。

这是我们没有来过的房子。

我的腿有点儿打颤,表姐和崔林也一脸惊恐。

我们在一起用眼睛,向彼此传递着恐惧心情。

“不必害怕,进去吧!”皮影儿公主说着就走了进去。

身后又有一个士兵走过来,我们吓得飞身闪进了房间内。

这真是一间古怪的房间,像一个巨大的会议室。整个房间内的色调,都是暗红色的,显得庄重,可怕。

在会议室的两侧,坐着十六个皮影儿。

我认得它们,都是皮影儿公主从爷爷的集邮册上剪下来的。

在我发现它们的同时,它们也发现了我们。

但它们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惊讶。倒是这种冷漠的,好像是司空见惯的态度,吓得我们不轻。

它们撇着嘴,像看电影似地盯着我们,面无表情。

偶尔有一个小皮影儿懒懒地伸出手,冲我们身边的皮影儿公主打声招呼。

皮影儿公主边走,边用目光向它们致意。

我们是靠着左侧走的,大概是走了五十多米,走近一间门上有黑猫图案的房间。

一推开门,顿时一股浓重的,黑色的压抑气氛,向我们直扑过来。

整个房间的颜色都是黑色的,头顶有一盏忽明忽暗,淡黄色的灯。

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在高大的桌子后面,隐藏着一个长着一对非常巨大的,黑色翅膀的人。

他是一个男人。一把浓重的黑蓝色胡子,几乎将整个脸都藏了起来。很像一只羞于见人的猫,蜷缩在巨大的椅子里。

我们惊慌失措地盯着他。

他气愤又不安地盯着我们。

“莫利爸爸,救救他们!”皮影儿公主跑上前,去抓住这个奇怪男人的布满青筋的大手。

莫利爸爸冷冷地抬着鼻尖,并不看哀求它的皮影儿公主。

而是冷冷地盯着我们。

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得出。他已经看穿了我们的真正身份。

这真是太可怕,太奇怪的事了。

皮影儿们的主人--怎么会是一个长着翅膀的人呢?

而且与变小的我们一般大?

他是精灵,是魔鬼,还是什么东西?

不容我们猜测,他又吼道。

“你除了给我找麻烦,还能干些什么?”莫利爸爸一字一顿,锵铿有力地吼道。

“爸爸,他们的爷爷正在帮助我们。爷爷的身份,你是知道的。”

“但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秘密。”莫利爸爸沙哑地吼道。

但看到皮影儿公主一脸失望,又缓合口气,带着慈爱的声音说,“我能让他们去哪儿?”

“只要你同意,我安排。”皮影儿公主欢天喜地跳起来。

“好吧!”莫利爸爸的脸上,突然展露出一丝微笑。

真是太奇怪的人了。

他居然和气地对我们说,将衣服放到外面会议室的桌子上,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走吧,你们得救了!”皮影儿公主飞速地,领着我们跑出房间。

她脸上兴奋的神色也告诉我们,我们确实得救了。

“为什么?”我一脸疑问。

“你是说,他是一个长着翅膀的小人儿?”皮影儿公主问道。

我点点头。

“你们是否听说过,长着黑色翅膀的家族。”

“没有!”我们三个喊道。

“他们也是一个种族,并不可怕,与人类和平地生活在地球上,只是你们,看不到他们罢了。别看他们凶巴巴的,却一点儿也不坏。”皮影儿公主兴奋地说。

可我问到小皮影儿们,为什么会被长着黑色翅膀的人控制?

又为什么会说话、会唱戏?

皮影儿公主却什么也不说了。

会议室的小皮影儿们,还在一脸严肃地等待着会议。

“它们要开什么会?”

“它们是演皮影儿戏的主要成员。”

“不是还有十六个小皮影儿吗?”

“那十六个皮影儿身上的绳子,已经老旧了,恐怕不能长时间演戏,需要替补。”

我们将衣服放到桌子上,跑了出来。

皮影儿公主一直把我们送到,没有小皮影儿把守的通道上。

“记住,一直向前走。遇到每一个路口都向左拐,我无法送你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我们一直就是皮影儿吗?”我拉住转回身的皮影儿公主,一脸着急地问。

“走出这条通道,一切都会变得正常。”

与皮影儿公主告别,我们就飞快地向前跑。

可让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没跑两步,就遇到了小拐子。

它一直在暗中跟踪我们,像风似地朝我们扑来。

我和崔林、表姐,手牵着手,使出全身力气冲刺,终于跑出通道,突然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这让我们都松了口气,也不怕小皮影儿了。

但表姐提醒了我们,它会不会引来更多的皮影儿呢?

我们又向前跑。

就在这万分危急时刻,我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拖进遂道一个黑暗的拱门内。

这不是崔林!他可没这么大的力气。

就在我要尖叫,咬这只捂住我的嘴的大手时,借着微光,看到的竟是崔林的爸爸的脸。

“嘘!菲苾,不要胡乱跑。”他低声说道。

“我要救出爷爷。”我的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

“爷爷没有危险,他不在这儿。”崔林的爸爸说。

“你怎么知道?爷爷在哪里?这些小皮影儿真要演戏吗?”我不相信地问道。

“正在酒楼中的剧场里。他知道你是个倔孩子,特地让我来看看,你们这几个小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幸好来得及时。”崔林的爸爸一脸幸庆,“小皮影儿正在排练,是要演一出戏。”

“它们怎么把爷爷押去的?”崔林问。

“现在没时间解释,”崔林的爸爸说,“赶快回去,这里可不是好玩儿的地方。”

“我们该怎么办?它们会不会抓住我们?”表姐惨白的脸上,挂着泪珠,被刚刚追击的小拐子吓坏了。

“有我呢!”崔林的爸爸拍拍胸脯。

这时,远处的通道突然躁动起来。

“快出来看看,菲苾是不是在这边!”

“在那边怎么办?”

“抓住她!”

这声音说得很痛快,我吓得一激灵,不知该往哪儿藏,急得团团转。

“赶快离开这儿!”崔林的爸爸,把我们推向黑暗,“顺着通道一直走。记住,不要胡乱拐弯,在通道的尽头,就是小剧场。明天在那儿有一出皮影儿戏,跟三十年前的一模一样。也许你们能赶得上……千万不要拐弯!”

崔林的爸爸说着,就从黑暗中冲了出去。

“你是谁?”我看到他正与那个瘸腿的小拐子相撞。

“啊哈,难道连我你都不认识啦!你们这群偷吃馒头的坏蛋。”崔林的爸爸镇定地说。

“你是谁?”

“你应该知道!”

“你是谁?”小拐子的倔脾气又上来了,照着他的腿就是一脚。

“你忘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流浪汉。”

“哪个流浪汉?”

“不会不认识,偷吃了你们八个馒头的孩子吧?”崔林的爸爸也给了小拐子一下。

“你是那个被我们捉弄的大笨蛋。”小拐子的语气缓和许多。

“没错,但我可不是什么笨蛋。”崔林的爸爸一本正经地说。

“不对,刚才我听到这儿好像有菲苾的声音。谁告诉你,这只老木箱的秘密?”

“是我的师父说的,我找你们有事商量。”

“快去前面看看,有没有菲苾……”

听到这声大喊,我和崔林、表姐,飞快地向崔林的爸爸指的通道跑去,在黑暗中狂奔。

吓昏了头的我们顾不得什么警告,在遂道中钻来钻去,不时被地上的石块绊个跟头。

但这并未影响我们的速度。

直到身后没有叫喊,我们趴到地上,大喘着气,心口乱跳。

黑暗中静极了。

只有某些建筑上的滴水声,冲击着地上的砖块,滴嗒滴嗒地响个不停。

“菲苾!”黑暗中,我听到崔林的手在四处乱抓。

“我在这儿!”我伸出手,向四处摸索。

很快就抓到崔林的手。

“菲苾!”表姐爬到我身边。

“别害怕!”我搂住表姐,轻声安慰,心中也十分害怕。

“该往哪个方向走?”紧贴着我的表姐抖得厉害。

我实在不想说很害怕。

可害怕总会传染给别人,我忍不住也哆嗦起来。

“菲苾,行行好,别吓我。你一向是个胆大的孩子。”崔林也没了主意,不安地将手按在我的胳膊上,好像一松手,我就会像空气一样溜掉似的。

“我根本就没有害怕,只是跑累了,在喘气。”我听得出,我的谎话说得太假。

“该怎么办?菲苾!”表姐小声抽噎着。哭得我心烦意乱。

“不要总问我怎么办!我们能出去,去小剧场,看皮影儿戏。”我鼓劲儿地说道。

“可我们已经拐了好几个弯,爸爸让我们一直走。”崔林没底气地说。

“把手电筒给我。”

当打开手电筒,我和崔林、表姐,又尖叫起来。

眼前--是一大群面目狰狞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