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皮囊之下
老杨想要挣脱女生，没想到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女生力气却出奇的大，因为剧烈的动作让她的外套下滑，露出圆润的肩膀，老杨老脸一红，赶忙撇过头，可这又让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推开女生了，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刑警们一定会狠狠地嘲笑这个三十好几老光棍窘迫的样子。
一旁的两名女文员急忙走过来拉开女生，在许队的示意下带着她出去安抚情绪了。
“妈的，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眼泪汪汪地往身上扑，还真够吓人的。”老杨又喝了一大口水，点了一根烟，过了好一会脸上的红才慢慢褪去。
“我看你是受宠若惊吧，老杨。”一名刑警笑道。
“滚蛋！”老杨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到许队神情凝重地翻看着资料，叹了口气，“真是造孽了，也不是到这小子招谁惹谁了，死的这么惨，可怜他那长脸了，白白净净的。”
许队的目光正停留在那张一寸照片上，男生笑的很灿烂，阳光英俊，一口白牙，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这样年轻充满活力的男生，很难让人联想到那具面目全非毫无生气的尸体上。
“洒在尸体周围的那滩血呢？”许队合上文件，眼中那一抹遗憾很快就被寒光取代，脸上的疲惫也瞬间消失殆尽。
“那些是猪血，”一提到这个，老杨立马坐直了身子，眼神里闪烁着愤怒的光，“真不知道这凶手是怎么回事，居然还往尸体上泼了猪血，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仇恨……听见这个词，许队忽然想起白暮说过的话，眼神一亮，“关于吴明生前的人际关系调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和什么人有过节？”
“这个我们的人还在调查中，中午之前应该可以回来。”最开始汇报的警员看了一眼手表。
“嗯，”许队点点头，食指蜷起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先着重从人际关系上排查，有什么发现立刻汇报，先散会吧，”说完站起身刚想离开，忽然听到走廊隐隐传来的哭喊声，他又坐了下来，“你们先出去吧。”
这些刑警好歹也是跟着许队几年了，对于他的心思多多少少还是清楚的，心里明白他们队长是不知道怎么应对那姑娘，心中既好笑又为那姑娘感到可惜。
刑警陆陆续续地离开，老杨却没有走，他看着桌子上的报告愣了一会神，才掏出烟盒又点燃了一根烟。
吐了一口气，烟雾瞬间飘散开。
半晌，老杨才缓缓开口，“这他妈叫什么事啊，真不知道谁能下得了这狠手，这年轻的小伙子，爹妈还不得哭死……”
许队本来准备戒烟了，叹了口气，也拿出一根抽起来，“多久没碰见这种案子了……过不了十点，上头保准来电话。”
“哼，那帮成天坐办公室指挥的家伙，真是不知道咱们的辛苦。”老杨鼻子出气，又带出一条烟雾来。
“得啦，在其职谋其事，做好本职工作就行，要知道我们的工作可是半点都不能马虎的，为了老百姓和社会，累点就累点吧。”
许队拍了拍老杨的肩膀，两个并肩作战近十年的老搭档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抽着烟，心思沉重。
年轻的生命就这么逝去了，就算是路人也难免会怜惜感叹一句，更何况是他们。
照片上身穿制服笑容灿烂的小伙子，让他们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谁也无法想像，这个世上究竟存有怎样猖狂的恶魔，把自己丑陋不堪的真实面目隐藏在或华丽或普通的皮囊之下。
谁也无法想象，恶魔会活跃在何时，可能是白天，可能是黑夜，更可能是某一个人的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