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人们就开始从混沌理论的角度广泛地重新看待科学和技术,范围从所有的自然科学现象到社会现象、人的心理状态等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领域。有的学者发表研究结果说,实际上人的神经细胞在某种条件下会出现混沌状态。
随着混沌理论一起受到人们关注的是Fractal,人们往往把混沌理论和Fractl放在一起加以解释,有人常说:“混沌现象里面含有Fractal。”
Fractal是“自我相似性”的意思。如果你理解不了。可以想一想俄罗斯的特产玩意儿木头套人,大木偶套着中木偶,里面还套着小木偶,有时多达十四五个。这就是说,在我们的脑袋里,有一个酷似的第二个自己存在。
这不是什么玄学,而是实实在在的科学。从理论上来解释是这样的:
宇宙和世界原本是一个复杂构成的统一体,一个混沌的世界,只因为人们在认识世界时,从无知入手,从点滴认识开始,就只得去分科学习,“拆开来”理解,分出什么物理学、化学、力学、生物学、几何、数学等等,学科越来越多,分门越来越细,慢慢变得一叶障目,不识泰山了。我们可以试想,拿来一件东西,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应当是一个活生生的全概念的理解才对,但是当人们先看取它的形状时,它就是进入了几何学的领域,当人们研究它的长短比例的数据时,它又是进入了数学的范畴,若是研究它是什么做的(例如是玻璃制品还是陶瓷制品),就又是化学的任务了。还有,一个钟表,是一个整体,但另一个制造商要想仿制,就得拆开来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地研究。世界上的万物都是如此,一个整体的原物具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各个侧面,当结合成为一个有机体时,又带着活气和神彩,若是分解开来去探讨,再想把它组装起来,就有些不怎么对劲了。你想,人这样一个万物之灵,其本身就有着无穷的丰彩和奥秘,如果我们把一个人的一条腿砍下来去研究腿,把脑袋砍下来再去研究脑袋,等我们认为全部研究清楚了再把各部分机体重新组装起来。其实我们只装就了一个死人,这个重新组装的人比起原来的那个活生生的人却是天差地别的了。
这种“自我相似性”同样如此,现在我们知道了人体有基因存在,每个基因里都有着这个人的各种基本的特征,所以当精子和卵子相结合,十月怀胎,最后生出孩子来,这个孩子就有了父母的许多特征。这也是被今天科学所证实了的。那么,我们当然可以理解,人的基因就是人的小我。有了这样的认识,我们似乎可以解释为什么像庄子、老子这样的古人为什么“有时”比我们的今天更加显得聪明的了。
那时,不仅中国,世界上都还不曾产生几何学、化学、天文学和物理学等等的科学,那时的学者看问题研究问题总是通过自己的对世界的感受,从总体上来认识和考察的。这些学者总体感觉这个宇宙就是一个统一体,一个统一的场,内中万物似乎具有一样的运行规律,于是,它们感觉到了浑沌一片的状态,可见那时理解问题是从整体和大的方面来理解的。
自然,我们也得承认,古代学者的认识仅仅是一种总体把握的感受,他们似乎接近总体的真实,但也仅仅是原始的真实而已,更深刻的东西始终难于了解,因此,老子和庄子最终也没有回答出他们所说的“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一点,今人的研究比古代是大有进步的了。但用不着否认,今人的分项研究存在着非常大的缺点,牛顿得出的定律,可能在另一个状态下不适用。物体在通常速度下现象和规律,到达到高速时就只得产生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才能解释。由此,我们知道“偶然性”的产生是必然的了。当我们寻求一个事物的存在和变化原因时,我们不可能将全箭的总体的存在条件全部找到,总是会漏掉些什么,因此我们预测的结果可能与本来相似,也可能“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那怕我们从理论上讲能找到全部的条件,但拼凑起来的东西也与原来的东西可能貌合神离。
所以,我们每个人做事或见机行动时,常有误差,常有失误,常有可能将好事办坏了,将坏事办好的情况发生。有时连你自己也不曾想到,突然碰到了好的运气,在时则竭力避免,也躲不开恶运。这种情况如果我们一定要把它归之于冥冥中的力量,那这个力量就是偶然性,而偶然性的本质就是混沌。这叫你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沌。
有了这种对偶然性的了解,我们在行事解决问题时就可能产生一些自觉性了。
第一点:建筑学上有一个概念,就是安全系数,如果这条桥上可能要通过35吨载重量的汽车,那么在建桥时,就得准备有70吨的负载。这个安全系数就是2。记得在上学时老师曾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一支军队,在过桥时喊了齐步走的口令,士兵们照此办理,结果桥被震塌,士兵们都掉到桥下去了。这是因为人与桥发生了共振所至。自然,不仅是建筑、军事行为更是如此。我方一万人,敌方也是一万人,指挥官是不敢发起进攻的,只有我方增加到两万人以后,才能发起进攻战,这仗才有胜利的把握。对于战斗来说,不仅是一个兵力问题。还要有对其它的意外情况的估计,如地形的复杂性和天候的变化等等。最好当然都有一些安全系数。但问题又来了。就拿兵力来说,自然是我方的兵力越多越好,但兵力越多,隐蔽越困难,吃与住的问题,调度和使用的问题就越来越多。有杰出的将军,如韩信用兵,多多愈善;也有无能之将,兵多反而指挥不了,成了累赘,成了失败之源。在我红军初创时期,想要许多的兵力,这可能吗?于是,我们的问题又回到混沌上来了。很可能我方比敌方兵少,还打了胜仗,很可能我方比敌方兵力多10倍,还打了败仗,谁能说得准呢,用兵之道,存乎一心。若是有一个军校学员,或者是一个少年,问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军,“请问要是我方的兵力是敌方的三倍多,是否有必胜的把握?”我想这位老将军一定没有肯定的回答。因为就是这样规定的情况,很可能有胜、败、两败俱伤或其它的结果,谁敢把这个问题说得很准确很绝对呢?
但这并不是否定准备工作的必要性和不需要安全系数,准备越充分,安全系数越大,胜利的把握也越大,但就是再大的把握,仍排除不了偶然因素的存在。仍必须对这个“偶然性”作一点警惕的防范。
第二点:就是我们观察问题的方法,可以从片断和局部开始,但一定不要被片断和局部挡住了我们对整体理解的视线,一定还要从总体、总体中的事物的相互联系去作一番研究。只有这样,才可能少犯错误。你想,一粒麦子应当算是很小的了,它的生长和成熟是有多少原因促成的呢?这恐怕谁也说不完整,因为对此起作用的有空气、水、温度、太阳的光照,以及我们前面讲的太阳黑子的周期,还可能有其它的十几种几十种因素在起共同的作用,而这些因素又是互相连系,相互制约的。如果没有太阳光照,哪来的温度?温度高了,水分就散发得快,细菌和害虫也生长得快。我们既无法说清楚究竟有多少种因素影响了小麦的生长,也弄不清楚这几十种因素间的全部关系。这本身就是一个混沌。但如果你是小麦专家,先研究了土壤的成份,研究了水源,再研究了这个地区的光照以后,不妨再跳出来,把那个整体混沌再视察一番,这对观察问题和行动很有好处。
这使我们联想到,我们当今的认识问题的方法和行为方法存在很大的缺陷,这种缺陷往往表现在我们看问题时,总是以单一原因来叙述某一种事情的结果,例如某一个中学生跳楼自杀了,讲原因时就说她是因为功课压力太大,或是老师说了某句不当的话。一次战斗打胜了,就是某一位将领指挥有方。一项科研搞成功了,就说是某教授不惧挫折。尤其是某一个运动员打胜了某一场球,就是因为他突出了政治,把祖国装在了心中,下一场球打输了,祖国难道不装在他心中了嘛?其实,这种种现象都应当用混沌的观点来看,都是有十几种原因乃至几十种原因产生的复合力的结果。由于我们只找到了单一的原因,然后又以这个单一原因的改变作了一决策的依据,常常会使我们的理论和行为的结果陷入无法解释的局面。可见今天我们有些人的思维和行为太需要“混沌”来整治一下了。
老子在《道德经》中说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故强字日道,强为之名日大。大日逝,逝日远,远日反。故道大,天在,地大。王亦大。城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王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这段话说得很有意思,老子是从整体的角度来观察问题的。他总结出一个:“道”,这个道是很大的,是运行变化的,又是“混成”的,他感觉到了,却无法知道它是什么?无法给这种东西取名,只得叫它为道。其实,这个东西就很像是混沌,也就是庄子所说的那个中央的无鼻子眼睛嘴巴耳朵的皇帝。
我们说,与其相信上帝神仙的存在,不如相信这个“混沌”,它才是真正的人类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