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有记忆开始陈木就没有过这么多钱的时候,最多的时候就是高中钻过黑游戏厅凭着胆大心细在连排的老虎机里从大人的嘴里抠食攒下过大几千,一度想着能当成职业的事后来被老板告知不许再去了也就慢慢断了这个念头。
一度猜测过失去的两年记忆里是不是和这个能够让多数和尚都甘愿拿舍利去换的丫头曾经扯上过点什么关系,奈何开玩笑一样的提过几次,得到的都是否定答案,偶尔想从宋琦眼神和对话中咂吧点意味出来,结果都被嚼出来的满嘴甜味弄的忘乎所以。
陈木不是第一次来燕京,小时候认为看透人生离家出走要参禅悟道的时候来过一次。今天再次来到四里屯,不是要在这找工作,是想看看能不能遇到那个消失了很久大他很多岁的亲哥,和陈木小时候开始学习就没拿过第二名满屋子三好学生的奖状不一样,小时候也很瘦的陈杨上学拿的出手的就是当过一个体育委员,几年前当完侦查兵在燕京混了一段带着满身的肥膘和肉蜈蚣终于回了次老家,自那次陈术知道除了这还是那个能随时为了家人和人拼命的大哥外,几天不吃肉也开始馋的抓心挠肺的,再也吃不惯爸妈天天变着法来回做的土豆和白菜了。
烟瘾,这是陈木总结出来的,认为大哥放不下的肉和自己戒不掉的烟这事差不多。自己请客饭桌上必点的肉,大哥兜里见人就发的烟,别人吃到嘴里拿到手里再怎么高兴兄弟俩看着也不心疼。
转了一圈这里陈木就走了,其实不是晚上或者不进去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抱着遇见陈松的残念路过一下,全是给自己个交代。
前门有很多卤煮老店,随便挑了一家小店进去点了碗,卡里的钱是卖身钱,可不敢挥霍,有几天借着找工作踩点的名义到处转悠已经很满足了,卤煮不贵,15一大碗但是可不能说不好吃。陈术老燕京这么多年传下来还留着的味道和东西肯定都是好东西,顺着香气吃了一半吃的满头大汗,端起碗正准备加点辣椒油再把剩下的半碗肠皮肝尖干掉,对面坐下来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看样子应该是个白领,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的标准我爱我家打扮,原来是没位置了过来拼桌的,吃卤煮的也都习惯这事,这里不是大饭店没人在乎那么多讲究。
“不好意思啊,没座位了,哥们不介意吧。”
“不介意。”一般人这里拼桌也就拼了,很少有打招呼的,陈木想可能是卖房的习惯说话了自己只是礼貌的回了句也没有太多的欲望接着交谈下去。看白领男的表情陈木暗惊了一下,这货好像有把这里当火车上面对面坐着的意思,果然白领男又开口了。
“兄弟外地人啊,说话听不出有京味啊。”
现在年轻人说话有几个老燕京味的,再说我说话了么,不就说了三个字么?再说这城市有几个本地人?不过这种不礼貌的话陈木是说不出口的,看着他很认真的说了句“我租到房了,还交了半年的房租。”
这下白领男倒是楞了,随后像是自嘲的笑了下,不说话了。
吃干摸净出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家里爸妈自己和宋琦来燕京了,她家里给介绍工作,虽然还是不能长回家可离家里又近一步爸妈知道了都更开心点。临挂电话的时候老爸说了句没事多打点电话,你妈昨天又念叨你个小兔崽子咋也不打个电话了。
陈木知道老妈想儿子的时候气的总这么说,以前在家的时候也常听他念叨大哥,“这大瘪犊子也不知道来个电话”这句话当时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