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婉婉撇撇嘴:“宁致远只是个商人,怎么比男演员还红啊?时不时地被狗仔跟拍,买个茶叶都要上头条。”
顾情轻笑一声:“你不懂了吧,且不提财富,只论颜、身材、气质,宁致远就能秒杀现在国内所有一线小生啊。那个姓孟的也不是一般人啊,她是大地产商孟氏集团的千金小姐,身价是天文数字,而且她母系那边据说有红色背景,所以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背靠大树好乘凉啊!传闻说他们家族为了避税,在开曼群岛有个影子公司,90%的股份都写在这个孟小姐一人名下,一旦曝光,她也是XX财富榜上的一员呢!只是人家手段高明,瞒得密不透风,你查不到而已。她去年才回国长居的,之前也在国外读书,好像是瑞士籍还是美国籍来着,是宁致远的青梅竹马,据说他们俩早有婚约,迟早会结婚。”
周雨婷将信将疑:“啊,真的啊?那他们一旦结婚真的是强强联手啊。”
顾情的父母一个是高官,一个从事金融业,对这些内幕熟悉得很,得意洋洋地继续爆料:“宁家的财富和孟家是势均力敌,不过宁家二十年前就移民到美国了,现在生意中心都在北美,谁也不知道他们家现在到底有多少钱。照我看,宁家肯定还是华人圈子里数一数二的富豪,宁致远创立快客至今,一分钱没从银行借过,一直是自掏腰包,玩互联网的风险很高,一不小心就会血本无归的,可见人家玩得起。这种豪迈可不是一般暴发户能比得上。”
黄婉婉摇头叹息:“这就是现实版的王子和公主啊!”
周雨婷终于忍不住提出心中疑问:“那他们为什么一直不结婚?而且宁致远那么多绯闻?”
“玩够本才结婚呗,结了婚就收心。富贵豪门都是这样,婚前随便花天酒地没人管,但最后还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生子。所以那些富家公子都是抓紧时间拼命玩女明星和模特儿,你看香港那些豪门的狗血故事,不都是这样吗?有些女明星专等着被那几大家族的人包养呢。宁致远三十都不到,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顾情发现薄云一直不吭声,抬头看,她脸色刷白,只有嘴唇血红,是她自己咬的。顾情捅捅她:“小云,你怎么啦?”
薄云忙转身掩饰自己的失态:“没有,刚起,好像血糖太低,有点晕乎乎的。”
周雨婷掩嘴而笑,指指薄云放在书桌上和宁致远的合照,调侃说:“薄云八成是醋坛子打翻啦,她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跟宁致远合照一张,小心肝跳到现在还没平息。谁知人家早有真命天女,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薄云苦笑,是啊,镜中花水中月,她是被幻境迷惑了双眼,才会相信宁致远对她有一点真心。人家忙着买礼物回美国度假,早把她抛到九霄云外。
顾情知情识趣,忙做个收声的手势,让她们别再继续拿薄云开涮。
四个人收拾书本准备一起去吃饭,然后上课,薄云胡乱把课本往背包里塞,看见那张宁致远花三百万换来的珍贵合照,她长叹一声,犹豫片刻,把它收进抽屉深处。
薄云在自习的间隙收到宁致远的简单的消息:“今日赴美,两周后见。”
她想想,是不是该祝他母亲生日快乐?旋即又自嘲,她是什么人?见不得光的小情妇,能有资格说这种话?叹息一声,如此回复:“我会乖乖的等你回来,一路顺风。”
晚上下自习,李昊来N大看她,让她准备好身份证和标准证件照片。
“要我的身份证做什么?”薄云好奇地问,关于她的来龙去脉,还有什么是宁致远不清楚的吗?
“找人给你办护照。”
“哦……”薄云想,宁致远难道要带她出国?
“宁总让我给你的。”他递上一个礼袋。
“是什么?”她躲进奥迪的后排座椅,打开礼袋看。里面有一部电子书阅读器,银白色,轻薄时尚。
李昊说:“这是快客网正式发售的电子书,你可能是第一个拿到的人,看看背后。”
电子书背后的外壳镌刻着一朵祥云图案,飘逸生动,不用说,是暗示薄云的名字。
“这不会是专门为我订制的吧?那我可以拿出来用吗?被同学看见怎么办?”
李昊粲然一笑:“既然你和宁总已经在万众瞩目的场合公开认识,若有人问起,你就大大方方地说是快客公司送给你的,有何不可?你就当为宁总的新产品打广告了。产品说明书写得很详细,如果你不会用,可以请教你那位计算机系的学长文浩然。”
“我……受之有愧。感觉想读的书太多,而时间太少。”
李昊难得打趣一回:“时间就像女人的沟,挤挤总是有的。”
薄云脸红,低头轻笑,原来李昊不是那么乏味的博士嘛。
“宁总吩咐,如果他不在期间你要上山,就打电话给我接送你。”
“他不在,我也不会去的,就在学校好好待着。”
“那你不要乱跑,宁总他……会担心。”
相处这段时间下来,薄云已经发觉宁致远经常用GPS查看她的位置,哪敢乱跑,苦笑说:“孙悟空跑得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吗?我顶多去疗养院看看母亲,或者回家里瞧瞧水电煤气什么的。”
谁知宁致远这次一走,比他说好的两周时间长得多,直到薄云最后一门考试,他都没有回中国。她发现自己居然很想念他,夜里抱着泰迪熊睡觉时,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宁致远的温暖。
在纽约的宁致远收到薄云的快客,有种胜利的喜悦,他其实等待她的询问已经很久,骄傲阻止他对薄云交代行程,可是,他的心在盼望她会惦记。
“今天考最后一门,然后就放暑假,刚好66天,好吉利的数字,很有意思吧?”
小笨蛋,说句“我想你”会死吗?尽聊些没营养的。
“好好考试,不要功亏一篑。”他的回复俨然像个严厉的老师,丝毫不提他为什么滞留,何时回国。
等了好一会儿,薄云试探着问一句:“那,放假后我在紫云别苑等你吗?”
“你说呢?”宁致远嘴角一丝邪气的笑容,除了他的地方,她还能去哪儿?她的家是个空壳子,她是无家可归的小孩,只有他的怀抱才是安全的。
这个六月,孟琪雅的艺廊有大型画展,她忙得脚不沾地,直到月底才有空回家陪父母。
“哎哟,这位真是稀客啊!”孟琪雅的母亲苏青故意尖着嗓子说。孟琪雅忙把手袋扔给佣人,捧着一个礼盒,蝴蝶一样进屋,搂着母亲,麦芽糖一样扭来扭去撒娇。
“妈!我在家无所事事,你嫌我碍手碍脚,我忙于事业,你又觉得我冷落你们,叫我怎么办呢?”
“你就不能找一个平衡点?要么不及,要么过犹不及。”
孟琪雅忙岔开话题:“爸爸呢?在书房吗?我有好东西给他看。”
“去吧,你打电话说今天回家吃饭,你爸还推掉一个跟政府官员的饭局,专门在家等着你这个大小姐。”
孟琪雅敲开房门,孟海涛从小山一般的文件里抬起头来:“舍得回家啦?”
“爸!女儿天天惦记着您呢,这不,找到一套好东西孝敬您。”
“拿来看看,如果还过得去呢,就饶你这个月不归家的过错。”
礼盒打开,是24枚印章,皆为文人闲章,从寿山石、和田玉到翡翠,不一而足。
“买这么一大盒子小玩意儿做什么?大多都是凡品。”
“爸爸,你常考女儿的眼力,这次我也考考你。这里面有一枚稀世珍品,我是为了那一枚,才不动声色把一整套杂七杂八的全拿下,因为我若单单指定要某一个,物主发现藏有珍宝,就会坐地起价。我这样全套拿下,比单买那一个还便宜,另外23个可以随便当人情送送,挺好的。”
孟海涛扶一扶眼镜,认真端详,很快摸出一个带沁色的白玉小章,孟琪雅大笑起来:“姜还是老的辣!一眼就中标!”
“废话,你是我教出来的,如果我的眼力还不如你,那真是白活半辈子。”
父女二人品一壶铁观音,细细把玩那枚珍品,顺带把其余的印章赏鉴一番,留下几个品质雕工一流的在家,剩余的由孟琪雅重新包装出售。
闲聊一会儿,孟琪雅喝一杯茶,状若无意地提起往事:“爸,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学钢琴的事儿吧?”
孟海涛一边用软布擦拭印章,一边闲闲地说:“你不是嫌无聊吗?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没学几个月就不肯练了,可惜那家钢琴,白白送给别人。”
“现在想想有点后悔,若是能弹一手好琴,可能我会比较像你们眼里完美的淑女形象。”
孟海涛从眼镜后面瞧女儿:“这话有意思,你现在搞艺术品投资,才后悔艺术修养不够,要临阵磨枪,附庸风雅?”
孟琪雅咯咯笑起来:“不是,可巧我最近遇到一个从前的熟人,听说小时候教我钢琴的那个女老师得了重病,貌似很严重,半死不活的。”
噗通一声,价值连城的印章从孟海涛手里滚落,幸好掉在地板上。他定定神,弯腰捡起来,继续擦拭。
“是吗?听谁说的?”
“当然是六中的人。”
“哦。”孟海涛惜字如金。
“挺可怜的,我印象中她很漂亮,很温柔,我不耐烦的时候乱弹一气,她也不发火。后来我说不练了,她好像还挺伤心,劝了好几次,说我有天赋。”
“强扭的瓜不甜,你的脾气,谁能勉强你。”孟海涛说些不咸不淡的。
“我在想,要不要去看望一下那个女老师,她叫什么来着,我突然想不起来了,姓氏比较冷僻……叫什么……”
“薄枫。”孟海涛下意识的吐出这两个字,孟琪雅的眼神犀利地射过去,观察父亲脸上的每一丝变化。
“对,薄枫!我再打听打听,去看看她吧,起码二十年没见过了,也许她已经认不出我。爸爸,你要不要一起去?”
“再说吧,我哪有空操心这些琐事。你想去就去。”
“好,如果我有消息,再告诉你?”
“不必了,没什么交情的人,你要是有空,送一束花就算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