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社交,就是穿得像模像样,去看人,也被人看。宁致远在一个鸡尾酒会遇到了杜家丽,他有一阵子没见过她,感觉整容后遗症已经暴露出来,鼻子很怪异,随时像要戳破皮肤一样挺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对杜家兄妹一直好感欠缺,尤其是对杜家丽这种仗着家里有钱就花天酒地,虚有其表的女人,敬而远之。
但宁致远太醒目,他随性站在那里就像磁铁,自动吸引男人和女人的目光。杜家丽妖娆多姿地朝他走来,避无可避,他挂起标准的绅士微笑,和她握手寒暄,聊些股票和投资的闲话。杜家做烟草行业,和数码业并无瓜葛,宁致远跟杜家丽话不投机半句多。她看今日宁致远难得一个人出来,自来熟地调笑一句:“宁总没把那位清纯小妹妹带出来?”
宁致远淡然道:“她今天有课。”
“哦?这么勤奋好学,真正难得。怪不得宁总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宁致远笑而不答,他没有义务对外人解释自己的感情生活。几个熟人走过来,围住宁致远,杜家丽见气氛热络,眼珠子一转:“咱们拍个合照吧!”
宁致远见有男有女一大堆,并未拒绝,杜家丽一个侧身便挤到宁致远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贴紧,几个镜头在闪光,他给她一份薄面,并未推开。拍好了,他借口去拿酒,不着痕迹地脱身。
本来只是过眼云烟的小插曲,没想到当夜杜家丽就把这张照片发在快客上,她把照片从横向裁剪成纵向,只留她亲密地挽着宁致远的情形,周围加上粉红泡泡,写一句暧昧不明的话:“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只是一时虚荣心作祟,但有心人却大肆渲染,说宁致远玩腻了薄云,另觅新鲜货色。这张照片迅速转发破万,被顶到快客首页。宁致远在瀚海名居接到公关部门的电话,皱眉,真烦人,但愿薄云不要看见,她正在专心温书,埋头写笔记。
宁致远起身进入卧室,吩咐手下:“酒会当时人很多,找到这张照片的原图,发出来,@一下LilyDoo这个账户,让她不要混淆视听。”
手下办事利落,未被裁剪过原片马上以“宁致远”的实名账户发出来,加一句:“众目睽睽,请杜小姐自重。”照片上是八九人的合照,有男有女,LilyDoo只是刚好挨近宁致远而已。
公关部门有技巧地动用一批水军制造一点小浪花,很快舆论倒戈,说杜家丽往自己脸上贴金,意淫宁致远。网友羞辱她——和薄云清纯空灵的气质比起来,整容怪物杜家丽就像失足妇女,倒贴人家都不要!杜家丽气得摔电脑,宁致远,好样的!一点情面都不给!我可不是好惹的!我们等着瞧!看你那清纯的女朋友能嚣张到几时!
这个周五,宁致远安排一场私人聚餐,叫上麦克、李昊、孟琪雅和薄云。薄云下了课已是六点,着急出校门叫出租车往吃饭的地方赶,那边常有一些车子停靠,拉附近的学生或者小区的居民的生意。
这里一向人来人往,灯火通明,薄云并不害怕,她刚朝那边走,一位一直守候在车外的出租车司机热情招呼:“坐我的车吧,我要倒班了,不打表,算你便宜点儿。”司机主动给她拉开后车门。
薄云赶时间,便往里钻,咦,有人!粗壮的胳膊把她一拽,一块手绢捂住她的嘴,瞬间就被拖进去,奇怪的味道顺着口鼻渗入,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薄云神智模糊,努力睁开眼睛,这是哪里?好像是某个酒店套房,贴着壁纸,厚重而艳俗的双层窗帘,床铺是奇怪的圆形,铺着玫瑰红的人造丝床褥,云朵般的柔软大靠枕。她只觉头疼欲裂,胃里火烧火燎,一直想吐。
有人说话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先拍正面脱光的镜头,脸一定要拍清楚。”
几个男人掀开帘子走进来:“哎哟,醒了!正好,可以开始拍吗?”
“她手机你们关掉没有?别出纰漏。”
“当我傻啊,她一上车我就把她手机没收了。”
薄云晕乎乎地看,这些男人皆是形容猥琐,撩起袖子的胳膊上还露出纹身。她想挣扎,才发现手脚一点力气都没有。
一个男人去解她的衣服,掐住她的下巴,狞笑着说:“长得真是乖,怪不得被富豪看中。”
另一个说:“谁下的药?剂量太大,她现在一副呆样,怎么能入戏?”
“扒光就行。”
“活儿不能糙,买家说过,一定要拍出最放荡最下贱的模样。照片越逼真,付钱越多。”
薄云还残存着一丝意识,可是毫无招架之力,三个男人合力把她洁白的身体剥洋葱一样从衣服里剥出来,摆放在床中间。
一个男人打开电脑,翻出“样片”,全是四级片剧照,三个猥琐男花样百出,肆意蹂躏一个女人,她神情陶醉,体液横流,像发情的动物。有人往薄云脸上泼水,有人在抓住她的脚踝打开,淫笑着摸她。她心里在尖叫着救命,可是嗓子眼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摄影师说:“不行啊,她的表情像死人,你们到底下了多少药?要不要再等一下,让她恢复一点神智,这样比较逼真,现在拍,像奸/尸。”
一个男人浪笑:“要不先让我上,热热身。”
“买家只说要照片,没说玩真的,动真格的,性质可就变啦。”
“这种好货百年难遇,我哪怕不要命也要玩一玩,看看这皮肤娇嫩得能掐出水来。”
薄云被掐得很疼,可是连喊的力气都没有。
另一个男人已经忍不住:“反正这会儿她还醒不了,先让我享受一下,边玩边拍,我们打真军,更敬业啊!”
他抓住头发把薄云粗暴地扯过来,捏住她的下巴,薄云双眸迷离,樱唇因为疼痛而张开想呼救,看起来活像欲焰焚身。
正在男人们饥渴难耐的时候,大门被撞开,一个人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向其中一个男人的脑袋,他闷哼一声就倒地,鲜血四溅。
“致远,别闹出人命!”麦克大喊。
宁致远和麦克从前在大学里都玩自由搏击,高大强壮,打倒这几个裸男毫无难度。转眼之间,摄影师被麦克用三脚架砸得抱头求饶,麦克用电线把他的手结结实实地滚在背后。
宁致远冲到床边,按倒拽薄云头发的那个男人,几记重拳朝那人脸上猛砸,鼻孔眼角嘴里全飚血。李昊冲过去抱住发狂的宁致远:“够了够了,不能打死人。”
麦克忙扯出床单,三两下把瑟瑟发抖的薄云裹起来,拍拍她的脸:“云,云,能认出我是谁吗?”
薄云还有意识,可张开嘴,说不出话来,瞳孔涣散。宁致远一把抱住她,眼睛里都是血丝,心疼得一直揉她的背。楼下警笛长鸣,李昊说:“你们快走吧,可能有记者会跟着来。趁这会儿人还不多,赶紧闪。”
“好,接下来的事交给你。”宁致远知道李昊会处理妥当。
宁致远抱起薄云,麦克把她的衣服和包都带上,看见在地上打滚哀嚎几个男人,再恨恨地踢两脚,这才大步离去。
车子微微颠簸,薄云陷入黑色的深眠,好累,好冷,迷蒙中她只听见宁致远的声音一直在呼唤他。
彻底清醒之后,薄云发现身处另一个套房,不过是清洁感的蓝白色,铁架床旁边有许多仪器,她胳膊上在打点滴,空气里有股消毒药水的味道。她长舒一口气,这是医院。她试图坐起来,刚一动,马上有人扑过来,是宁致远。
她眼泪涌出:“致远!”
他抱她入怀:“不要怕,都过去了,我在这里,我在……”
薄云抽泣着,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地讲述她如何被出租车司机迷晕,然后,那些男人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她脸上是惊魂未定的惊恐,看着胳膊,问:“他们给我下了药,我会不会生病?会不会死?”
宁致远心疼不已地说:“这里是美资私立医院,医生护士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没事的,放心。”
医生来了,头发灰白,蓝眼睛,和蔼的小护士跟在身后,对薄云嘘寒问暖。
宁致远低声和医生交谈:“她体内的药物可否彻底清除?会不会有后遗症?”
“她体内有少量******,我们已经采取了血液净化疗程,3-5天可以完全恢复健康,不会有残留。这期间她可能会出现视线模糊、幻觉、呕吐之类的现象,不必太过担忧,是暂时的。”
薄云很虚弱,和宁致远说了几句话,再度陷入昏睡,他难过极了,没想到薄云会遇到这样的事。李昊前来,他们掩上门,走到套房的会客室说话。
“警察那边打点好了吧?”宁致远首先关心的是薄云的名誉。
“放心,他们很识趣,绝对不会在任何文件中留下薄云的名字。”
“很好,那些人的电脑和相机里面有没有小云的照片。”
“我们去得及时,还没拍成。”
“那就好,有没有查出来主使人是谁?”
“警察的速度你懂的,所以我自己查了一下他们的通讯记录,是个一次性手机操控的,机主不明,现在已经失联,不过通讯范围我已经锁定。”
李昊打开手提电脑,指给宁致远看,图标显示是一处高级小区,他皱眉思索,这个地方仿佛去过。他抓住一丝灵感,对李昊说:“马上查一查杜家丽常用的IP地址,比对一下。”
李昊找到LilyDoo这个账户,发现和手机的发讯地点是重合的。宁致远神色冷峻,十指捏得嘎嘎作响。最毒妇人心,杜家丽居然为了一点小小过节,这样折磨薄云,那就别怪他冷血无情,以彼之道还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