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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孤独的药方

亨利十岁那年因为输血不幸染上了艾滋病,伙伴们全都躲着他,只有大他四岁的杰克依旧像以前一样跟他玩耍。离亨利家的后院不远,有一条通往大海的小河,河边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杰克告诉亨利,把这些花草熬成汤,说不定能治他的病。

亨利喝了杰克煮的汤,身体并不见好转,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杰克的妈妈再也不让杰克去找亨利了,她怕一家人都染上这可怕的病毒。但这并不能阻止两个孩子的友情。

一个偶然的机会,杰克在杂志上看见一则消息,说新奥尔良的费医生找到了能治疗艾滋病的植物,这让他兴奋不已。

于是,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带着亨利,悄悄地踏上了去新奥尔良的路。他们是沿着那条小河出发的。杰克用木板和轮胎做了个很结实的船,他们躺在小船上,听见流水哗哗的声响,看见满天闪烁的星星,杰克告诉亨利,到了新奥尔良,找到费医生,他就可以像别人一样快乐地生活了。

不知漂了多远,船进水了,孩子们不得不改搭顺路汽车。为了省钱,他们晚上就睡在随身带的帐篷里。亨利咳得很厉害,从家里带的药也快吃完了。这天夜里,亨利冷得直发颤,他用微弱的声音告诉杰克,他梦见二百亿年前的宇宙了,星星的光是那么暗那么黑,他一个人待在那里,找不到回来的路。杰克把自己的球鞋塞到亨利的手上:“以后睡觉,就抱着我的鞋,想想杰克的臭鞋还在你的手上,杰克肯定就在附近。”

孩子们身上的钱差不多用完了,可离新奥尔良还有三天三夜的路。亨利的身体越来越弱,杰克不得不放弃了计划,带着亨利又回到了家乡。不久,亨利就住进了医院。杰克依旧常常去病房看他,两个好朋友在一起时病房便充满了快乐。他们有时还会合伙玩装死游戏吓医院的护士,看见护士们上当的样子,两个人都忍不住大笑。杰克给那家杂志写了信,希望他们能帮助找到费医生,结果却杳无音讯。

秋天的一个下午,亨利的妈妈上街去买东西了,杰克在病房陪着亨利,夕阳照着亨利瘦弱苍白的脸,杰克问他想不想再玩装死的游戏,亨利点点头。然而这回,亨利却没有在医生为他摸脉时忽然睁开眼笑起来,他真的死了。

那天,杰克陪着亨利的妈妈回家。两人一路无语,直到分手的时候,杰克才抽泣着说:“我很难过,没能力为亨利找到治病的药。”亨利的妈妈泪如泉涌:“不,杰克,你找到了。”她紧紧地搂着杰克,“亨利一生最大的病其实是孤独,而你给了他快乐,给了他友情,他一直为有你这个朋友而自豪……”三天后,亨利静静地躺在了满青草的地下,双手抱着杰克穿过的那只球鞋。

小杰克虽然没能给好朋友亨利找到延续生命的药方,但他却给了亨利一生中最好的药方,那就是孤独的药方——快乐的友情。每个人都有孤单害怕的时候,我们都不希望单独上路,都渴望结伴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