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两难境地的明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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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两难问题为什么难--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因素(2)

理与法夺明确的,也可以说是冷冰冰的,在那些软杠杠和硬杠杠里面,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而偏偏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亲情关系、友情关系、爱情关系都充满着一个情,也充满着这个情字的反面一一恨。于是,理与法便十分容易地与情发生了矛盾、冲撞。我们人世间的许多两难问题,便发生在这种状态之下一于情相融的,可能与理和法相冲突;与理、法相合的,可能为情所不容。比较起许多两难问题来,这方面的两难问题比例最大。故而,有一些法律学专家认为,光是一种审判犯法者的法庭还解决不了全部的问题,人类还得有一种道德法庭,来审判那些没有犯法,或者虽然犯了法,罪行也不大,而于情于理上却大违人类道德、为众人所不齿的案子。

北京晚报1998年2月3日7版上,刊登了一则孝子弑父的消息,我们简述如下:四川省高县庆符镇葛腾村一组有一个文龙宣,他在家中的霸气远近闻名,粗暴、蛮横不讲理,贪酒好色,村中长辈说起他就摇头。

他娶了比他小的代天会为妻,一星期后就经常打骂老婆,打得她鼻青脸肿。代天会为文家生了4个儿子3个女儿,他们在文龙宣的暴戻之下,都被管成小猫似的。在文龙宣打他们的母亲时,这些孩子吓得直哭,抱作一团。

老四叫文相富,从小就胆小伯事,长大后由他人做媒,找了个对象叫孙锦蓉。

他原来怕父亲反对,想不到父亲竟赞成,于是娶进了家门。

文家人口多,生活贫寒,文相富只得到外面去做工,小夫妻俩暂时分开了。

谁知就在文相富离开家的那天中午,这位老公公喝完了烈酒,就趁孙锦蓉午睡之机,闯到了她的房间里,把她压在身下,不顾一切地撕扯她的衣裤,欲哭无泪的孙锦蓉挣扎反抗、破口大骂,但终于挡不住公公的强暴。她被强奸了。

婆婆割草回到家中,知道了情况,怒火中烧,找文龙宣去痛骂。哪知文龙宣不仅不回避自己的丑行,反而骂代天会干涉了他的私生活,并威胁说如果代天会敢把事情讲出去,就打断她的双腿。

慑于文龙宣的淫威,代天会只得将儿媳的事情隐忍了下来。而孙锦蓉在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渐渐变得整天精神恍惚,呆头呆脑。以后数年,只要文相富一离家,淫邪的文龙宣就跑到儿媳的房中,不顾一切地强暴她。开始半痴半呆的媳妇还一边反抗一边叫骂几句,到后来她也渐渐麻木,听任文龙宣所为。代天会则始终敢怒而不敢言。这一切都令文龙宣欣喜若狂。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他的兽性发作,就要按住孙锦蓉发泄一通。

文龙宣对孙锦蓉占有竟长达5年之久。长时间的摧残,孙锦蓉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以至到了后来,她连吃饭穿衣带孩子都不能自理了。

善良的文相富并不知情,还以为是第一个孩子夭折才会变成这样,于是他不断地求医问药,花去了很多钱仍不见效,最后只得带她到县精神病医院诊治。经诊断,她得了严重的间歇性精神病。

有一天,孙锦蓉在稍为清醒的时候,对文相富说:你不在家时你老人(指文相富的父亲)酒喝醉了躺在我这里睡觉,婆婆不敢管,你也不管吗?文相富初时听了并未在意,还以为妻子在病中胡说八道。

文相富仍像往常一样,除每月在家住几天外其余多数时间都放心地到外面煤矿去做工。1997年春耕时节的一天中午,文相富从外面做工抽空回到家,明进门正遇见父亲从他和孙锦蓉住的房间里醉嗽醺地走出来,有些惊诧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匆勿地走了。文相富有所疑惑地进屋细看,只见衣衫不整的孙锦蓉毫无表情地仰躺在床上。

晚上,极度悲愤的文相富感到在家里待不下去了,一个人来到后山树林黉经和孙锦孽相亲相爱的地方想着伤心事。不一会儿,母亲代天会也找来了。在漆黑的夜幕下,代天会终于把几年来文龙室长期凌等孙锦蓉,自己去保护孙锦蒎又常遣打骂的情况告诉了文相富。

真相大白以后,文相富陷入了难以自拔的痛苦之中,思前想后,生性锥弱的他却拿不出一点办法去处理父亲的暴行。最后,不愿面对父亲的他只得悲哀地采取回避的办法,一头扎进踌龙乡煤矿拼命干活。

98年元月2日这天中午,文相富的三嫂突然急匁匆炮到煤矿告诉他诜两个老人又在家里打架,你母亲叫你赶紧回去一趟。

当晚7时过后,文相富进屋后,只见代天会满身是伤地对他讲:你父亲这几天又在糟蹋你媳妇了,我去阻拦他,他反而要我的命,你快去看看怎么办吧。想到病中的柔弱妻子受到父亲肆意凌夺的情素,伤心的泪水立即从文相富的眼里溢了出来,他转身疯了似地往家跑去。跨进家门,文相富看到这样一副惨景:父亲文龙宣正在凌辱自己的妻子,孙锦蓉脸上则呈现出一副无限痛苦的表情。文相富顿惑五脏气裂,他迅速跑到炷房抓起一根粗重的木捧冲回房间,对着父亲的后脑猛力打下去,只听得吟的一声闷响,文龙宣未叫一声就从床上滚了下来,没有了一丝气息。

代天会见文龙宣已被打死,反而平静地对儿子说:相富,不怪你不孝,这是你父亲应该受到的恁罚随后,就去找未一块白布将尸体包里起来,趁着天黑抬到后山坡地里挖坑埋了。

文龙宜死去后,文家终于过上了安宁的日子。但是,法不客情。此案侦破后,文相富、代天会母子二人因涉媒故意杀人,于7月初被公安机关依法刑事拘留,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发人深省的审判。

这是一则发生在普通民众中的血泪故事,类似这样的故事大约我们每天都可以从各类小报中看到。写这篇报道的两位作者李刚、陈顺超显然是同情于文相富和代天会的。然而,他们在最后说出来的那句法不容情道出了他们的矛盾心理,这正是作者所处的两难境地。一方面,按照中国人的道德规范,老公公强暴儿媳,实为舆论所不齿,文龙宣死有余辜。按情来言,所有的读者也一定都会大叫道:该杀该杀。不过,问题来了,儿子杀老子,又与中国的伦理道德不容。封建道德的训条是: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这个文龙宣并没有叫他的儿子死,只不过占有了他的老婆,别人说不定可以处置他,作为儿子却绝不能杀他。这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再从法律的观念而论,文相富行凶杀人,并且杀的是自己的父亲,即使法官有同情心可以从轻发落,但判几年刑是免不了的,代天会虽然没有亲自杀夫,但眼看儿子杀父,知情不报,也是有罪的。这就是说,论情,他们的做法可以博得社会乃至记者的同情和原谅;论法,他们则必然要受到惩罚。

而这则消息中我们认为重点之处,是文相富眼看到其父强暴他的妻子,他跑到后山树林子里痛苦地想心事,母亲代天会跑来告知他详情之后。

这时候这个青年矿工无疑是走进了两难的境地。

若文相富是个懂法知法并善于利用法律保护自己的人,他可能会去法院控告他的父亲,经过法院的判决,给其父治罪,他就不会走自己被判刑一途。不过,两难的问题仍未解决,因为控告自己的父亲,罪名不是什么经济问题,而是强奸他的妻子,家丑必定外扬,农村社会舆论的压力,对他妻子的轻视,照样也使他受不了。

当文相富得知全部情况后,这个老实的青年着实在两难问题面前束手无策,他混乱的脑子中不知该如何办。若是强奸他妻子的是个不相识的外人,他可能马上就采取了报复手段,但这是他生身的父亲,亲情与仇恨打成了死结,要让他马上拿起刀或棒来击毙他的父亲,他还没有这个勇气。于是,他的办法是回避。

而他真正动手杀死他父亲,是在情绪冲动,没有经过周密思考时做出的。当他听到母亲因保护他的妻子而受到父亲的殴打,又看到他的父亲爬到他妻子身上正在强暴他的爱妻,这时他几乎没有经过考虑,怒气令他马上拿起了粗大的俸子,给了他父亲致命的一击。这种处理两难问题的办法从法律的观点而言当然是不好的、是草率的。然而,对于一个法盲青年来说,也许是惟一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要是我们退后一步说,即使我们善用法律,这个问题也未必能够处理得好,这倒不是我们看轻法律,丝毫不是。因为论法,文龙宣顶多可能判7年徒刑。由于文龙宣的残暴、蛮横是植根于他的基因之中的,他7年监狱生活出来后仍不会改悔是肯定的,很可能因此反而把儿子文相富、妻子代天会当成仇敌。那么,到文龙宣出狱之时,就是他实施报复的开始,很可能文相富与代天会都会遭到他的毒手。从这个观点上说,不如文相富这一棍子,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当然,我们不是在这里讨论法律最终能否―劳永逸地解决问题,所以就此打住。在这里,我们只是为了说明,许多的问题都是和情与仇缠结在一起的,一旦人碰到这两个字,多数人都会像文相富那样,被激越或愤怒的情绪所控制。

还有一种情况是两难问题都是被情统洽着,每一个方向上都与情字有关。

这第二种情况可以举宋代诗人陆游与表妹唐婉的爱情故事来说明。那个时候表兄妹是可以结婚的,所以近亲不能结婚一说可以不加考虑。妨碍陆游做出抉择的只是他的母亲不喜欢这位表妹,坚决不同意他结婚。一边是与表妹的爱情,一边是母亲的亲情,结果陆游屈从于母亲的压力而舍去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