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则鸣,不平则争,不平则力求改变,不平则引发革命。物质不均衡引发心理的不均衡,心理的不均衡又指导有行为抗争,然后,一个平衡或较为平衡的结果到来了,但是它很快又被新的不平衡所打破。这就是历史,就是人类发展波浪式前行的轨迹。
可以这样说,这种不平衡既是人前进的动力,也是人犯错犯罪的原因,同时也是人相互不满、嫉妒,相互伤害的根源。
有一个叫李奇的51岁的男人,大专学历,曾做中学历史老师近20年,现在是大连某中等专业学校主管教学的副校长。
他向报社讲了自己的婚恋故事,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他的结论是:别说出你的秘密。
我和我妻子是自由恋爱的,而且是我追求她。年轻的时候,她是我们学校的女教师当中最漂亮的,真的很漂亮,那种特别的气质,优雅,也很忧伤。我不知道那种忧伤是从哪儿来的,我那时还不懂得一个年轻的妇女的忧伤不是因为喜欢风花雪月的文学作品造就的,在她身上应该是发生过一些特殊事情的,可是当时我不明白,我被她深深吸引,很难抗拒地吸引。她其实是一直拒绝我的,一直拒绝,甚至她在我的强烈进攻之下默默地调离这个学校,她什么也不说,悄悄地走了,去了一所比我们学校教学条件差很多的中学,还是教语文。
既然是初恋,既然是死乞白赖地追求对方,当然是一种深爱,当然是把对方当成一件爱不释手的宝物。一旦得到,这个男人是会无比珍惜的。但是,李奇却不是那样。原因是这中间出现了问题。
终于盼来了结婚的日子,在新婚之夜到来之前,我被幸福的感觉淹没着,一点儿也没有想到,这个危机一直持续到今天,让我们在幸福和痛苦的交替之中挣扎。
那天晚上,她告诉我所有的那些所谓不好的经历。她穿着新娘的衣服,坐在床沿上,坐得那样端正。我知道她说话特别艰难,她没哭,但是表情比以后我们共同生活中的每一次痛哭都更加刺伤我。她很简单地复述了她17岁那年,曾经被强暴,在学校的搡场上,她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的模样。那时候学校环境很乱,大家都不学习,什么人都在学校里出没,每个人都浮躁、恐惧、疯狂。她报案了,但是没有下文,至今,她不知道那个伤害过她的男人是谁,是不是还伤害过其他女人,除了对警察,她没有对任何人重复这个过程。她说这是她的过往,因为这段过往,在没有遇到我之前,她以为今生今世就会一个人过了。
你明白什么叫晴天霹雳吗?对我来说,这个就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这个我深爱的女人,这个受过严重的伤害所以永远不能有发自内心笑容的女人。
我是个好男人吗?我是个宽宏大度的男人吗?我的肩膀能担当别的男人不愿意担当的道义吗?我有那么坚强的内心能让我忽略妻子所经历的这一切吗?我不知道。
也许,一个女人在一次意外的事故中被伤害不是她的过失,就像一个人突然遇到车祸变成了残疾人,不是她所情愿的,而是她所必须要接受的现实一样,决心跟她一起生活的人也必须跟她一起承担,责无旁贷。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但是,面对着一个曾经被陌生男人强暴的女人,这个女人从今天开始将成为我的妻子,我觉得心里难以接受。
就因为有了这块心病,李奇变态了,对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人的感情变味了,他二至十分痛恨这个女人,开始不断地折磨自己也折磨这个女人。
我想让我自己变得博大起来,我想做一个勇敢的好男人,把妇人的肩膀上扛不住的东西卸下来替她扛着,我知道这样她会爱我,她会幸福,这份幸福只有我能给她,因为我是她的丈夫,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可是我做不到。一想到她曾经被一个男人按倒在搡场上,那个男人那么肮脏地进入她的身体,而且是她刚刚发育成熟的时候,在我之前,我就觉得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我就忍不住要厌恶这一切,同时也厌恶她。
我曾经是一个暴力的丈夫,我打她,在她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把巴掌打在她身上、脸上,只要是我能够得着的地方,我从没有骂过她,只是无声地打过去,她也只是无声地承受,从不发出任何声音,从不反抗。
我觉得我病了,我的心里是那么焦躁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上,既不能喷发出去,又不能慢慢地咽进肚子里,就那么哽着,哽得要把自己憋死。我给电台的心理节目打过电话,给报纸的家庭栏目写过信,甚至我去北京出差的时候到安定医院看过心理门诊,别人给我讲的也是同样的道理,但是没有用,道理毕竟只是道理。
当我深深自责的时候,当我看着她被打倒在地,脸埋在臂弯里的时候,我特别心疼,我会去抱她,拉着她的手打我自己,我真的会那样做,当我那样做的时候,她就拼命躲闪着想挣脱我,她不哭,她只是不愿让我碰到她的身体,她脸上写的都是恐惧。
我们不必再引录下去,最后的结果是这个女人死了,死于乳腺癌,是2002年死的,李奇一直陪伴在她的床前。
李奇自己说,如果这个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一直不告诉他17岁的那件事,他们可能会一辈子地幸福下去的。我们估计这是可能的,因为李奇一直深爱着这个女人。只要那个女人永远独自守着那个秘密,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一切全因为这个女人太真诚,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她的男人,她以为这个男人会宽慰她,不会再计较她的那一段不属于她过错的历史,然而,她想错了,大错特错了。
这一切的根源全在于在李奇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平衡:我娶的女人不再纯洁,不再是处女,她是被别的男人糟蹋过了的,那个肮脏的男人进人过她的身体,她也变成不干净的了。而最后的心语是:我竟娶了这样一个女人,我吃亏吃大发了。
为了解脱,李奇也有过别的女人,也和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但那没有用,他仍找不回平衡。
假如说,那个强暴过她的男人找到了,李奇会拼命向那个男人报复,或许像我们在前面讲到的那个严贵虎,用刀子捅了这个男人。但他找不到,因此只好把怨怒发泄在老婆身上。这正是那个不平衡惹的祸。
这里需要声明的是,李奇是从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走过来的人,如果是今天,人们的观念发生了变更,对于结婚的女子是否是处女不再那么看重了。是的,今天的男人和过去的男人的确是不一样了,不过,说不一样,其实还一样,相同的是内心滋生的那种不平衡。他也许不会再在自己的女人身上出气,但是却会利用外遇、利用嫖妓等等的办法找到补偿,以求达到他自己认为的平衡。
建立一个综合平衡观念
姜国珍是黑龙江某县的农民。19岁那年,他发现自己的性功能有障碍。23岁时结婚两年的妻子与他离了婚。从此,姜国珍愈发抬不起头来。2003年的正月初五,他来到了北京。
2月14日的情人节晚上,正好是他27岁的生日,他服了壮阳药,兴冲冲地打车来到了三环附近的一家歌厅找小姐。那个晚上他成功了,获得了心理和生理上的满足。痛快之后他也变得特别大方,姜国珍掏出身上仅有的1000元钱甩给了那位小姐。
离开歌厅后,他一方面回味无穷,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为何如此大方,把口袋里的钱都给了那位小姐,自己今后如何生活?这份钱是否给得太多了?
第二天晚上,他又去找到这位唐小姐,两人进了一个包间。2月16日凌晨1点,无钱付账的姜国珍与唐某大吵了起来。在歌厅蹦迪的音响掩护下,他偷偷将塞在沙发下的上首取出,向毫无防备的唐某胸部、背部一顿乱捅。唐某的惨叫声引来了门外服务员,姜国珍又用上首连刺三人,然后夺路而逃。他最终被群众打倒在地,束手就擒。
日前,北京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已判处姜国珍死刑,赔偿附带民事原告人交通、误工、赡养等经济损失费3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