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恶斗之后,一人一狼俱都气喘吁吁,独狼腹背皆受了重伤,鲜血淋漓,不一会儿便栽倒在地。清歌见独狼倒了地,终于松了口气,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爬上一块圆润的大石头上去躺着,怕待会儿再来一只狼偷袭自己,那才叫一个吃不消。
但说来也怪,躺在石头上沐浴着清越的月光,清歌竟觉得虚脱的身体竟像是不断地有力量在注入,火辣辣的伤口也渐渐止血,整个人似乎是蜕皮新生了一般。
堪堪熬到天亮,清歌已经恢复了大半的体力,将被杀死的独狼捡起来,也顾不得血肉模糊,从背上最长的那条伤口入手将狼皮剥掉,用匕首砍下独狼的一条后腿。就近捡了些干燥的木柴,清歌将木柴堆在一起,从怀中摸出火石,生了一堆火来,想着将狼腿烤熟了吃。
第一次野外烤狼腿吃,技艺不熟,烤了好半天也还是半生半熟,清歌撇了撇嘴,听着肚子“咕咕”地叫,深呼吸了一口气,张嘴便咬了上去。哪知这狼腿并不软,清歌这狠狠的一口,狼腿上便赫然一排小巧的牙印,却没能咬下肉来,反倒咯到了自己的牙。
清歌一跺脚,发了狠,牙齿逮住一丝肉,好不容易才撕下来,放进嘴里咀嚼,一股咸咸的腥涩味充溢在口腔里,差点让清歌将整块肉都吐了出来。但一想到没有体力就走不出这片树林,就不能回到乞灵山上的“千羽城”,也就不能再见到苍佑,清歌顿时来了勇气,一口一口撕咬起狼腿肉来。
硬撑着吃完整只狼腿,清歌已经咽到两眼快翻白了,但好歹肚子里有点存货垫了底,拍拍袍子上的尘土,向着既定的方向出发!
乞灵山坐落于天朝都城华京的郊外,隐在环绕的群山之间,云雾缭绕,郁郁葱葱,外人轻易难以发现。
苍佑依旧如前几日一般,矗立在乞灵山的摘星楼上,手里那半截断剑上沾染的血液已经凝固,甚至被他摩挲得光滑可鉴。
“还是没消息?”苍佑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的疲惫,几日没睡,眼眶里满是血丝。
一旁跪着的侍从浑身抖得如筛糠,但还是强撑着回答:“还是没有西方护法的消息……”
“滚!”苍佑并没有大吼大叫,只是压低了声音说,但那声音里掩饰不了的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任是身畔的每一个侍从都听出来了,一声“滚”字也让他们如同大赦。
苍佑无奈地闭上双眼,胸口起伏不定,半晌才镇定下来,再睁开眼,清明一片的眼眸里却突然出现一袭熟悉的红影。
一贯淡定的千羽城北鹰,此刻却惊喜地张大了嘴难以置信,仿佛是初识情事的懵懂少年,紧紧地攥住那半截断剑,从高高的乞灵山上飞身而下。
清歌马不停蹄地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而且还身负重伤,此刻已经几近虚脱了。抹了一把汗,远远地望见一个白色的人影自乞灵山上飘然而下,不由会心一笑,就好像所有的坚持都有了理由。
这个人,是她的天神,是她唯一放心的依靠。
清歌终于觉得浑身放松了,美目一阖,唇角还噙着笑意,缓缓地倒了下去。飞身而来的苍佑刚好赶到,一个拦腰抱住她,像是失而复得的宝物,狠狠地拥入怀中,恨不得将她刻进骨子里,融为一体,再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