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重生之倾城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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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北堂一泓

清歌牵扯着苍佑进的正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何况清歌是舒贵妃刚认下来的小妹,身份自然是不同,更多的人对诺王也总算是刮目相看。

好听的,自然说诺王才气逼人,只是得不到赏识,难听的,也莫过于说诺王赶了回运气,巴上了舒家小妹。

在场的有许多的舒家忠实的部下,见着如此情景,再见舒贵妃对清歌依旧是十分的宠爱,对诺王却也是分外的客气,心里也都有了底。

裴珏是在自家,如今也只能是坐实了和诺王一众的声名,只能苦笑。

裴府一宴,宾主尽欢。倒是一个稀奇的佳话传出去说诺王是舒家小妹的准夫婿,巴着舒家的余威,诺王府总算是热闹了一回,揽了不少门客不说,诺王在朝堂之上的境况也总算有了好转。

好几日过去了,清歌已然回到了宫里,做了个闲适的贵妃之妹,整日伏在侧殿软榻上,怏怏不快,脑子里却都是苍佑那日苍白的脸色。

舒贵妃从御书房回来,端了碗燕窝粥到清歌房里,见清歌只是看着窗外那棵老槐树发怔,不由叹息道:“那天你和诺王在后花园到底是说了什么?怎么回来就变得这般颓丧?”

清歌对着铜镜瞧了瞧自己的脸色,才不过几日,已经见了明显的削瘦,但是却又如何去和舒贵妃解释那日的事情呢?

那日苍佑只是扯了清歌不肯放,清歌心里却惦记着苍佑利用一块假玉坠把自己推进宫中的事情,心里不快活,就算苍佑身上有伤,也不打算轻易原谅。

爱情这东西,说放下,也是可以放下。只是欺骗总是太伤人。

只是苍佑一句话就叫清歌的所有防线彻底的瓦解了,也不见得有多感人,只是淡淡那一句:“我需要你。”

清歌想着,或许是因为他的需要,自己就算是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惜。何况坚强淡然若苍佑,被逼到何等境地,才肯低头说那一句需要你。

清歌只能叹息,却不知道那叹息分明不是在回忆里,而是在姐姐舒贵妃面前。舒贵妃拿了粥点递到清歌面前:“如今帝君因着你的关系,对诺王总算是有了些许改观,但是靠着女人的势头上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太子正身陷童谣权杀事件不能自拔,是诺王自强的好机会。柳相还乡后,右相的位子一直空缺,无人能担任,要趁此机会,要么就叫诺王自己顶上,要么就叫那柳相重新回归。自己的势力,在这你死我活的皇位争夺里,尤为重要。”

清歌搅着手里的粥,心里却似乎有万斤大石压着,如何不知道这是苍佑崛起的好机会呢,只是要夺回那已经失去七年的地位,谈何容易。

刚进宫的时候,就从未见过太子,后来才断断续续从别人口中知道,太子早前因为有人在民间乱造童谣,错手杀了几个人,帝君震怒,罚了他下去彻查童谣的案子,至今未归。

童谣一直都被压着,宫里却没有人知道那童谣到底唱的什么。

“姐姐,如今,叫那柳相回归的机会,有多大?”清歌转着碗,叹息道。

舒贵妃见清歌忧虑忡忡,只是拍了拍清歌的手,说道:“你放心,只要朝中舒家余部稍加上柬,柳相回归自然不是难事。难得是,那诺王想要的,怕是不仅仅是在朝中站稳脚跟吧。”

舒贵妃一双眉目探究似的看着清歌,却是带着些许笑意,仿佛能看穿一切一般。倒是叫清歌心下一凛。

“姐,你说笑了。”

舒贵妃起身,身后华丽的衣摆刚好绵延到清歌脚边,如今转过身去,只是打了个转,凤穿牡丹拖了一地,春日的景象如此明显,清歌看着那一地的春色,却只是觉得清冷起来。

清歌向来无牵无挂,也就鲜少被人看穿心思,原因是这里的人,虽有善意,却总是带着目的。

有时候就连自己念想最深的苍佑,清歌尚且觉得自己因该隐藏三分。只是面对舒家姐妹毫无要求的好,清歌有些不知所措。

瞒不住,就不如不瞒,清歌沉吟了许久,才缓缓道:“姐姐,你可知当年,北堂一诺为何被废?”

“唔……我刚进宫就听说他是因为屠弑手足,秽乱宫闱被废罢了。不过我倒是觉得是因为当时他的母妃一族,功高震主,被帝君慢慢削弱了力量,后来败落了,他自然也就成了牺牲品。你知道,自古帝王皆薄情,只图一晌贪欢罢了。”舒贵妃沉吟,脸上的哀伤未尽,忽而就想起了舒家灭门之时,可不就是父亲功名太过,树大招风?否则,缘何帝君查了这么多年,都不曾有结果?

清歌看着舒贵妃落寞的神情,却不知舒贵妃是在感慨舒家的事情,直以为那是因为长久守在宫中劳顿无比,就好似一只美丽的金丝鸟,却只能呆在金子做的牢笼里面,叫唤着别人喜欢听的声音,博取那一晌贪欢。

不管是哪个帝王,终究只剩下薄情寡义罢了。若是他日,苍佑如帝君,至高无上,自己又该站在什么位置?

清歌把头窝在膝间,淡淡道:“他这次回来,或许只是为了拿走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我没有理由不帮他,我欠他的,何止是七年而已。”

窗外阳光明媚,天空碧蓝如洗,正是出去走走的好机会。相比之外面的自由,清歌总是觉得这屋内,烦闷的紧,不若外面的神清气爽,更是一刻都不愿在这孤寂的深宫里多待着。

清歌是个行动派,说走就走,飞身一转,就上了窗口的老槐树,回身看着屋内的舒贵妃道:“姐姐,我烦闷的紧,且出去走走,你无须担心我。”

没等舒贵妃开口,清歌身形就像鸿雁一般,展翅而去,在空中留下一抹红色,黑发被风打散,猎猎跟在身后,接着瓦片之间的力道,一跃就消失了。

皇宫的守卫森严,但是清歌有一袭标志性的红衣,何况这几日,清歌穿的都是云舒宫里最好的布料,远远看过去,也知道这样的主子得罪不起。

托了红衣的福,清歌很快就到了大街上,京都的大街,好在是比乞灵山要热闹上许多,乱窜的孩子,还有不间断的吆喝声,声声震耳。

清歌下意识就走进了那些巷子的尽头,那里有许多孩子在踢石子跳房子,嘴里念念有词,隔了远了,却又听不真切说的是什么,清歌想向前凑一凑,身后却猛然一阵劲风扫过,清歌多年的训练和警觉,提醒了自己,肩膀一侧勘勘避过了劈过来的手刀。

身子飞快的一转,脚尖一点,人已在数十步以外,手臂缠绕的片刻不离的银鞭,不知何时,已经落入手中,好似灵蛇一般,紧紧吸附在清歌皙白的手上。

清歌眯眼看着对面的人,不是自己想象的彪形大汉,倒是一个身形瘦削的翩翩公子,一身青衫,只在袖口和领口用金线滚了祥云缠绕的边,其他无半分装饰。

腰间一根黄玉带子,颇为惹眼,上坠龙凤玉两条,香囊一只,环佩叮当。

长发以玉冠束起,一半留在胸前,一般隐于身后,手上折扇一把,上无半分装饰,站在那里,瞧着清歌,眼光戏谑,只是对着清歌邪气一笑,当真是风流无比。

叫清歌这个看惯了美男的人,也是一个愣神。不着痕迹就收了手中的鞭子,端正了身子,眉眼间都是清冷,叫周围的温度,瞬间下去了好些,好似冬季又重新回归了一般,清歌沉声问道:“你为何偷袭我?”

那男子一挑眉,满脸兴味的看着面前冷冽的清歌。

不是问来者是谁,倒是问为何偷袭?

“舒家三小姐伸手了得,想试试你的水,到还成了难事。呵呵……”那男子闷声笑道。

笑声像极了圆润的珠子,在喉头来回滚动,只是随着那喉结不停上下,翻动出些许诱人的声音。

清歌见着面前的人,总是分外的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只是那眉眼间的邪肆狷狂,委实不像是自己会认识的人,总是叫人想上去打一顿才解气。

再仔细一琢磨,倒是和一张脸稍微的有些重合,而那人竟然是苍佑。

特别是那双狭长的眼,硬挺的鼻子,还有那微勾的唇角,只是苍佑的笑,总是温和的,不似面前的这个人,带着些许的不怀好意。

“你是宫里的?为何一直跟着我?”清歌犹疑许久,悠悠吐出来一句话。

却不曾想,对面的那个男子,就因着清歌一句话,笑弯了腰,连站都站不起来。最后甚至连眼泪都下来了,还不停的指着清歌笑。

好似清歌说的是意见多么可笑的事情。

这样的场景,清歌无比的恼,瞪大了眼睛,恨恨瞧着那人:“笑什么?!你若不是宫里的,如何知道我是舒家人?”

那男子总算直起了,抹了把眼泪,悠悠开了洁白如斯的折扇,更是让身体舒适的半倚在墙上,许久心情才平复下来,对着清歌眯眼一笑:“传闻舒家三小姐艳美无双,我不过是迟了一些见到,倒是叫你好生的误会。”顿了顿,似乎又想起清歌适才的话,憋着笑继续道:“我是北堂一泓,在宫外逗留了数月了,哪里来跟着你一说?你未免有些太自作多情?”

说完,戏谑的看着清歌,等着看清歌惊恐的反应。

清歌却是无所谓的耸耸肩,也并没有找到笑点,只是淡淡说道:“我当是谁,原是太子爷。失礼了。”

清歌嘴里说失礼,却是半分也没有行礼的样子,转身兀自就向巷子里面走去。眼角余光却是看向身侧的动静。

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