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被干娘带过去了,我娘就把妞妞抱去陪着她睡了。”芙蓉抬起头来,灯光正好将她的睫毛投影在了脸上。顾清尘看着芙蓉眼角眉梢,依旧是一丝皱纹也没,多了几分少妇的韵味,更显出了一股成熟。他的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媳妇儿,你还是这么瘦,还是你刚生了妞妞的时候抱着舒服。”
芙蓉的手打在他的胸膛,轻飘飘的没有力气:“那时候肚子上全是肉,我瞧着竟比你还重了,你尽笑话我。”
顾清尘将她揽在怀里,捉着她的手握起了一支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红袖添香夜读书。”他只觉得自己握着的那只手温温热热的,柔若无骨。他低声在她的颊边落下一吻:“媳妇儿,夜深了,我们该安歇了。”
芙蓉又一阵低呼,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她的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可千万要记得自己今天这样做的目的,芙蓉躺在锦被上的时候如是想。
顾清尘从没见过这般主动的芙蓉,只觉得她今天的一切举动都有违于平常。他也不说破,只管享受着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在她的身上起伏着,只觉得全身舒爽。他想起了前儿在挑书之时无意间发现的那本图鉴,低声在芙蓉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芙蓉听了,满脸通红,翻身趴在了被上,将头埋进了被里。
顾清尘从身后轻轻地拥住了她,当两人再次合二为一之时,都听到对方口里的一声长叹。顾清尘在芙蓉的耳边轻声地说着那些让人耳红心跳的话,芙蓉的手紧紧地攥着枕头,一张脸憋得通红。
终于感受到了他的热情,芙蓉早已经没了力气。顾清尘歇了一会儿,起身将两人都清理干净。芙蓉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相公。”她的身子不断地在他的身上扭动着。
顾清尘眸子一深:“媳妇儿,你再动,我就把不住了。”他的呼吸低低地喷在她的耳边,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你今儿却是因为什么事要这样?”
芙蓉见他已经完全识破了自己的动机,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相公,圆圆人这么小,才五岁不到,还是在玩的时候。孩子的确是贪玩了一点,你给干爹说说,让他每天学两个时辰就可以了。其他时候,我来教他好不好?”
顾清尘倒觉得有些新鲜,从没听过一个妇道人家要主动教孩子的。只是自己的这个媳妇儿倒不是个平常人,自己在刚刚教圆圆的时候,就发现圆圆这个孩子所学会的东西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圆圆的确还小,横竖有自己看着,再耐烦到自己明年乡试后也是可以的。只是,若是自己一直不答应,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好的待遇呢。顾清尘只是闭了眼睛,不答话。
芙蓉看着顾清尘心满意足的表情,再看他三缄其口的样子,推了推他:“你说句话啊。”
“媳妇儿,我累了。”顾清尘翻了个身,手又在芙蓉的胸口不规矩了起来,低声呢喃道,“媳妇儿,困了。”
芙蓉计划没有成功,一脚踹在了顾清尘的重要部位,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翻身往里睡了。
顾清尘傻眼了,去拉她裹的被子,却被她死死地压住的,根本就扯不出来。现在是秋天了啊,夜里还是很凉的。顾清尘无法,只得披了衣裳起来。圆圆的床上只有他和妞妞盖的小被子,盖着上半身就盖不到下半身。顾清尘全身蜷进了小被子里面,可怜巴巴地在芙蓉的耳边求情道:“媳妇儿,我答应你就是了。分点被子给我好不好?”
芙蓉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才挪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顾清尘连忙钻进了被子,伸手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圆圆第二天回来,得知自己只用早上和下午跟着宋师傅各学习一个时辰后,喜的在芙蓉的脸上亲了好几下:“娘最好了。圆圆最喜欢娘了。”
芙蓉看着还很高兴的圆圆,嘴角露出了一抹笑。为了给你减负,你老娘我可是牺牲了色相的啊,现在腿还酸软着呢。不过好在芙蓉可以交圆圆一些其他的知识了,比科举更适合于生活的知识。
圆圆跟着宋师傅学了几天,回来后芙蓉教他数数,算钱钱。圆圆学了几天,就苦着脸不想学了。芙蓉悄悄地道:“你看,有了钱钱就可以买糕糕吃。爹爹现在就没有钱钱,所以他没有糕糕吃。圆圆以后是不是都不想吃糕糕了?”
正巧顾清尘从两个孩子的面前经过,圆圆连忙摇头:“我要吃我要吃。娘娘,圆圆不跟爹爹一样。”芙蓉背上背着的妞妞也跟着圆圆的声音不断地挥舞着小手。
顾清尘听到圆圆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到自己的妻儿们正以一股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不禁存了心。晚上顾清尘甜蜜而又折磨地逼问着芙蓉,芙蓉就是不说。顾清尘只得罢了,只是苦着脸给芙蓉道:“媳妇儿,好歹我现在也是个秀才,你还是在孩子们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吧。”芙蓉笑着捧住了他的脸:“好。”
顾清尘有了白天的刻苦学习,有了晚间芙蓉的专属加油法,精神百倍。在秋闱中,他一举夺得了第六名亚魁。钟麟也考中了,得了第九名文魁。
钟婶子听到自己的儿子中了举人的时候,兴奋地眼泪都流了下来。举人就可以当官了啊,意味着她以后就是官老爷的娘了。她的儿子终于让她扬眉吐气了,钟婶子恨不能给所有的人表明下,将家里的钱全拿出来,去给街坊邻居都报了喜,让他们在钟麟回来那日过来吃饭,芙蓉那边也受邀了。
那天的钟麟春风满面。钟婶子端着酒敬宋师傅,声音都哽咽了,话都说不出来。宋师傅笑道:“这原与我没什么关系。钟麟自己争气,这却是旁人不能帮忙的了。只是这孩子如今也十七了,人品才学我都喜欢得紧,我倒是想给他做一个媒。”
钟婶子连忙道:“您老人家肯出面给我家儿子做媒,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也是我们家的福气。您老人家看中的女子,定是模样性情都再没挑的。”
宋师傅笑着拈了拈胡须:“说来,你们也认识。不是别人,正是今科秋闱第六名亚魁之妹。”
钟婶子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看向了钟麟。钟麟却满面通红地低下头去。钟婶子一看自己儿子这模样有戏,又听女方的兄长是举人,心下早已属意,不由地追问道:“不知道您老人家是说的哪位?”
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第六名亚魁不是正在眼前吗?钟婶子今儿可是高兴地糊涂了。”
钟婶子来回看了两遍,这才将目光落到了顾清尘的身上,愣住了。周围的人都开始贺起了喜来,钟婶子想起自己平常见到的顾四妹的模样性情,倒是个好拿捏的。两家也算是知根知底门当户对,可是钟婶子的心里,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如今是最得意的了,顾四妹的门第,会不会太低了?
钟婶子没有答话,静静地思索。谁知第二天,钟老爷就上了门,一上来便言明此话是知县在之前宴请几位举人之时提了这双喜临门的话,知县夫人的妹妹愿意亲自保媒。前有宋师傅,后有知县,钟婶子问自己的儿子之时,见了钟麟的模样,心里早知道了答案,便许了这门亲事。
第二年暮春时节,顾四妹嫁了过去。在红烛摇曳下,钟麟看着一身红衣的顾四妹,只觉得胸口满溢的都是幸福。他揽着她,轻轻地道:“我终于娶到你了。”
钟麟因为娶妻,所以缺考了春闱。顾清尘也缺考了,先是妞妞生了一场病,一直拉肚子,拉完肚子又开始咳嗽,整个小脸都瘦了一圈。圆圆后面也咳了起来。两个孩子的小脸都尖了下去,芙蓉累得脚也不沾地,忙了这个忙那个,顾清尘实在是走不开。
芙蓉端着碗走进屋里,圆圆一看到芙蓉,立刻把头埋进了被窝里面,撅着个屁股在外面,还不住地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