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半个苹果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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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家

2008年的春天,我应朋友之约,从陕西商洛坐汽车到湖北襄樊,再从襄樊坐火车到广西来宾。到了来宾的第一天,就知道原来他们在此搞传销,并不是做什么生意,当然了,他们电话里所谓的“很好的生意”也就是“拉人头”赚钱了。我对此毫无兴趣,就去网吧上网。习惯的,我来到“小小说论坛”浏览,在“广西版”我发了个帖子“哪位朋友离我最近?”

很快就有人跟帖了,是老朋友谭旭。他说,应该是我吧,我在象山。欢迎朋友来广西游玩。我对广西的地理并不熟悉,到了来宾也没有买一张本地地图,不知道“象山”是一个县,还是一个“市”,或者是一个“镇”。我在论坛发短消息给谭旭,说了我来广西的真实情况,也告诉了他我的手机号,有事联系。

不久,我就收到谭旭的短信“老哥现在打算怎么办?”我回他“准备回家。”他说“来广西一趟也不容易。桂林山水甲天下,你不仿去桂林看看。”因了这句话,我忽然决定去桂林。

来宾到桂林的火车是上午12点多的,到了桂林已是下午三点多了。一路细雨霏霏,隔了车窗玻璃,山也朦胧,水也朦胧,手中的相机不停的闪,山也动,水也动,倒有了一种朦胧的美。出了火车站,灰蒙蒙的天空下,桂林火车站低矮,阴暗,站前广场也不大,周边车辆、商店凌乱,完全不是我心中的形象。又累又饿,加上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场景,我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谁也不知道,更大的打击还在后边。

当我走进一家商店,准备买面包时,我才发现我上衣口袋的钱不见了。忙看左口袋,钱夹还在,可里边只有不到200元了。我一下子傻了,游桂林是不可能了。我去车站问回来宾的车票,说是明天9点多有,31元。从来宾到襄樊的火车票是78元,还加收5元的异地买票手续费。从襄樊到商州长途汽车票是90元。这样光车费就要170多元的,我身上连一点多余的钱都没有了。我不敢买面包,更不敢进食堂吃饭。掏1.5元买了一瓶纯净水,坐在火车站外的台阶上,我一口一口啜着,脑子里一片混乱。这时候才下午4点多,我在想,今晚我要在火车站广场过夜了。

坐了好一会儿,瓶中的水我虽然喝得很慢,也见底了。我起身走出广场,沿广场前面的大街往左漫无目的地走。无心看街上的景致,就这样用走路来消磨时间。天慢慢暗下来。我看到街边有一个旅社打出最低10元的住宿广告牌,进去问了,那胖女人不耐烦地说,早没了!我退出来,脸热辣辣的,想起我平常出门从来就没住过10元的通铺,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又走了一段路,街上的霓虹灯亮起来,五彩缤纷。可我的心情不在这里。我从火车站的宣传牌里知道,这条大街夜景要到凌晨2点,我就是这样逛到2点,天亮前的4个小时咋办?又冷又饿,不好受啊。我忽然想找一家网吧,上个通宵,最起码人还在屋檐下啊。就问路边报亭老板,附近哪有网吧,回答对面就是。于是过马路,走进一家网吧,买了一瓶纯净水,掏10元钱上通宵。

那一夜,我想了很多,我想的最多的是家。什么是家,家不是房子,家也不是金钱,家就是你在它那儿,从来就不熬煎吃了这顿没下顿,从来就不用想,我今晚睡那儿。家就是不用考虑吃和住的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