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浴血重生的魔术
----第三节----身首异处的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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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戏开始了。
这里是海野大学大礼堂，魔术公演的演出现场。
沉闷震耳的音乐声穿透门窗，响彻夜空。魔术公演已经接近尾声，也终于到了今晚的压轴大戏。没错，这已经是数小时后，相同的场景再现的时刻。
这回助手白悠晨拿上来一块铁板，魔术师朱俊唯将它插进了长箱里的志愿者——那个男保洁员腰部的位置，从长箱外面观众的角度来看，就像是截断了男保洁员的身体。
台下随即唏嘘一片，但这当然还没有完。男保洁员的手脚仍然在动，侧过脸来的表情仍有变化。虽然这些朱俊唯并不能看到——他一直站在长箱的后面操作，但他依旧毫不担心地叫上了下一件道具——电锯。
随着尖锐刺耳的“嗞嗞”声，电锯高速运转。朱俊唯举着它绕过长箱走到台前，向观众们展示它的真实。随后他从另一侧绕回长箱后面，对着之前插入铁板的位置锯了下去。
依旧毫发无伤。尽管观众们已经提心吊胆呼声不断，朱俊唯还是不慌不忙地移开了长箱被锯下的部分。此时长箱的两段已经完全分离，但露出的手脚却还活动自如。
高远的天花板，广阔的大礼堂。
“范围有缩小吗？”风迪问道。
此时他和林静正站在二楼右侧的大聚光灯的背后，刺眼的强光让观众席上无人能张目直视，就好像大前天傍晚夕阳掩护下的钔捷楼屋顶一样。
“有但还是不行，反应强烈举止怪异的至少还有十几人。”林静目不转睛地盯着昏暗的观众席，“不过那个导演好像从这个节目开始前就不见了。”
风迪望向观众席后方的控制室，玻璃窗后的刘班果然不见了。不过应该跟男保洁员没什么关系吧，风迪这样想，毕竟刘导在彩排过程中就已经见过他不少次了。
视线回到观众席：乔装打扮的仇警官和风警官坐在第一排，为的是能够及时控制台上的男保洁员，剩下的就是潘校长、各院系领导和一些政府官员；之后几排是各界名人和魔术业者，可以看到拿了风迪母亲那儿弄来的门票坐着的丁灏海、吴园和后来加入的朱洁妍，还有靠在不远处安全通道门口的陈师傅；再往后就是普通师生的席位了，沈台俭老师、钔捷楼的看门大伯等人都坐在这里，当然还有各大媒体记者在后面拍摄。
黑暗中血红的灯光打在舞台中央的长箱上，也照亮了光怪陆离令人眼花缭乱的背景墙。朱俊唯从白悠晨手上接下了第二块铁板，和之前一样走到台前敲了敲再绕回原位，然后慢慢插向男保洁员脖子的位置。这回跟上一回有所不同，男保洁员突然开始疯狂地左右摆头，手也伸出洞口不停地拍打手推车的桌面。然而，绸带封住了口，长箱遮住了手。
虽然站在后面的朱俊唯看不到这一切，但台下的观众们却看得一清二楚。尽管有些观众开始认为这不过是为了演出效果而故意做的戏，但男保洁员暴露无疑的恐惧和焦急仍让大部分观众相信这是意外的问题和真实的求救，并向台上呼喊着停手。
“咔嚓！”
不知道是因为震耳欲聋的音响淹没了其他声音，还是朱俊唯把观众们的呼喊当作了情绪高昂，铁板照旧应声而下，切断了男保洁员脖子的位置。
男保洁员仍然在动。
情绪激动的观众们又一次松了口气，开始嘲笑自己被戏弄得如此轻易。
然而正如刚刚所说，男保洁员仍然在动——歇斯底里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刚刚的老对手——电锯。
但经历了多次“狼来了”的观众们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任谁都认为奇迹还会像之前几次一样降临得顺理成章。他们早已意识到铁板不过是真枪实刀前的防护措施，只是为了测试之后的电锯处刑是否安全而已，因此除了一如既往地紧盯台上，其他的心防都已卸装。
“嗞嗞——”
极不和谐的音调从背景音乐中脱颖而出，朱俊唯手上的电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如大炮一般的聚光灯指向舞台的中央，刺眼的明亮把无助的长箱隔离出昏暗的全场。
惊恐的眼神，扭曲的表情，疯狂的挣扎，绝望的拍打。
屏息的注视，不屑的笑容，自负的信任，冷漠的目光。
电锯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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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直到鲜艳的液体染红了男保洁员口部的白色绸带，才有观众发出了尖叫。电锯完全落下，男保洁员的头部瞬间停止摆动倒向观众，手也不再拍打，无力地耷拉在洞口。
剩下的观众一片死寂，有的僵硬着身体，有的捂住了双眼，还有的机械地扭动着自己的脖子确认着什么。
察觉到异样的朱俊唯松开双手，任凭停下的电锯夹在长箱的裂缝当中。当看到红色沾满电锯的刀片并溅落舞台地板的时候，仇警官才冷静地对身旁的风警官说道：“落下帷幕，控制场面……”然后迅速冲上舞台，推起手推车就走。突然的启动令长箱的底部跌落地面，从中爬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人物——刘班。
台上的异常举动让观众们确信了一切都不是玩笑，现场顷刻间如仇警官预料的一般乱作一团。靠在安全通道门口的陈师傅直接转身出门，观众们见状也开始拥向出口。所有警员都投入了阻拦，但依然被人群轻易地冲散。
“可恶！”看着眼前的一切，风迪握紧拳头捶向墙面，“这下什么人看起来都很可疑了！”
“让我看吧。”林静注意到风迪在捶向墙面的同时，刻意用胳膊遮住了舞台的方向，就像昨天下午挡住尸体时那样。
“会忘不掉吧。”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噗！”风迪差点儿笑出声来，“你可真会调节气氛啊。”
林静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面无表情地俯视全场企图捕捉更多的信息。
风迪侧过脸来见仇警官已经把手推车推进后台，才慢慢将胳膊移开。
朱俊唯呆站在舞台上，看着地板上的残状低头沉思。白悠晨和朱洁妍几乎是同时跑向了他，但白悠晨却被风警官喊住了：
“快拉下帷幕！”
意识到自己的未婚夫和台上的一切都还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白悠晨赶紧回头照做，从地上爬起的刘班也前去另一侧帮忙。
幕布慢慢落下了，朱洁妍加快脚步跑向舞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消失在了幕布之后。当红色的幕布完全闭合之前，朱洁妍就被逆向逃跑的拥挤人群推倒在地。丁灏海赶紧追上前去，用坚实的后背抵挡住继续涌来的人群，给朱洁妍架起了一块安全的空间。就在朱洁妍拉着丁灏海的手站起身来、完整的幕布从丁灏海背后显露出来的时候，朱洁妍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已重生？”
“我已重生？”
“我已重生……”
…………
和朱洁妍一样，观众们也接连出现了奇怪的反应，一边看着空空如也的幕布眨着眼睛，一边疑惑地说着相同的奇怪话语。怪象随着相互之间的转告传染开来，就连丁灏海和远处的吴园也不例外。正当少数几个还正常的人之一的风迪想要开口询问身边林静的状况时，林静盯着人群中一个戴着耳机仿佛置身事外却仍满脸惊恐的男子做出了救赎般的告解：
“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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