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唱的歌
在心底
很多时候我们怀念从前并不是真的怀念某个人,而是怀念当初与某个人在一起幸福快乐的时光。如果时间空间可以转变,说不定现在心底念念不忘的会是另外一个人。
光贺也这么说过我,他说:“泉子你平时很聪慧怎么一遇到侑士就变得不像个清堂家的人呢?”我反唇相讥,问他:“清堂家的人都什么样,死去的姑且不论,活着的只你和我两人,你是愿意我像你多一些还是保持现状?”光贺想了想实在没办法回答,老实说,想必他也不要我像他那般冷心冷肺。
忍足侑士的生日会!
忘记什么时候,大概是他小学毕业之前,我曾担忧过,他马上去读国中,恐怕很难与我每日在一起。那****拿着网球拍在草地上做挥拍练习,挥汗如雨。网球教练都说他是个天才,却不知每日训练结束后,这个小小网球天才会独自将教练规定的训练量扩大3倍。
那几年光贺和督臣总背着我说些什么,我只能隐约感到他们在谈论我和侑士的事,却不知自己已经被钉上一个区别于正常人的病历“人际交往障碍”。前几日特意翻了翻书,大概了解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知道当时光贺为什么那么在意。可那时症状确实显现出来,只要看不见光贺或侑士,我就不肯上学,吃东西吐的稀里哗啦,靠近我的人都会被我连打带骂。
光贺也曾半真半假的提醒我不要过分依赖侑士,免得日后受苦,我知道他被他父母和我父母的事情吓到了,但心底到底是不稳妥,还是问了他国中还会不会和现在一样待我。
于是他一边大力挥拍一边微笑的回答:“啰嗦。你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啊,有生之日都和你在一起。”
“真的?”
“假的,有生之日只是特指我生日那一天哦”他停下练习哈哈大笑,我却认真的把这当作他的誓言和承诺。
生日那天都在一起,冷笑几声。背叛誓言的绝不是我。
夜晚的天空并不完全被漆黑覆盖,远处星星点点的高厦灯光将天空映出一些特有的色彩。我靠在花园露天阳台上,迎面吹来的秋风带来一丝寒意,回头望去,大厅里人影闪烁,不断传来女孩们的香水气息,略显甜腻。拉上厚厚的垂地布帘,关上露台的门,将身后的音乐灯光、欢声笑语以及那里活跃的每一个人都关在身后。生日,生日,有生之日,那些话仿佛还在耳边响起……现在的他早已忘记了吧,不过是孩子之间的戏语,可为什么还深深的刻在自己心理?我笑了起来,嘲笑自己绝佳的记忆力,迎着风张开双臂,若着风儿真能飞去,该有多好。
“我的公主独自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侑士戏谑而慵懒的声音,熟悉又陌生。修长的臂膀从我身后环过撑在露台的围栏上,把我圈在怀中,仿佛禁锢在牢笼里的鸟儿。
似有似无的呼吸声从背后传来扫过我的脖颈耳垂直至面颊,脊背瞬间僵直起来,“再想去年来这里时,你对我说的话”我淡淡的说。
“嗯?”他的声音越发温柔起来:“我忘了,可以提醒我么?”
叹了口气,我努力转过身体,用手推开少年宽厚的胸膛,勇敢的面对那双黝亮、不带一丝杂色的眼睛说道:“侑士,我也忘了,也不想记起。”或许是错觉,那一刹那,仿佛看到那双原本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里面闪烁起危险的火焰,一闪即逝。
他嘴角的笑意更大了,甚至露出洁白的牙齿,拍拍额头说道:“哦,我们的记忆都不太好。”随后伸出修长的手指划过我的额头,“公主的脑子里只记得那个金发王子吧……”语调软软的略微上扬,轻柔的如同飘落的羽毛,却又像一把无刃的刀一次又一次的磨进我的心。不能言语,本就不善言辞,只得冷冷的看着他。
手指继续下滑,最终落在我的脸上,“来做手术吧,爸爸会把它弄好。”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带着几分真挚,手指也开始颤抖。
弄好了又能怎样,我在心底默默的想,但面上不露一丝痛苦,“你怕它?很难看吧,难看到不愿意面对这张脸……”
手指僵住了,随后收了回去。他没有了笑意,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从没觉得它难看,泉子。对不起,原谅我。我……”手机悦耳的铃声打断了要说的话,接通电话后他的神情猛然一变,急忙拉着我走进大厅。
我被他没有预告的行为弄弄跌跌撞撞,正要开口抱怨却发现喧闹的大厅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大厅入口,静的连略微沉重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入口处不知什么时候闯入一群黑衣保镖整齐的列队两旁,随后一个身材高大面貌清俊的男子缓缓走入大厅。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相互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光贺哥哥……”我轻声叫了起来,忽然感觉到一阵疼痛,低头看去,自己的手被侑士握得紧紧的,已经泛起了青色。
“痛……”我低声念着,摇了摇他的手。
他发现自己的失态忙放开我的手,抱歉的对着我笑了笑,挂上一副优雅微笑的表情向门口的光贺走去。“光贺哥哥,有事?”他礼貌的问道。
光贺没有答话,两眼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过了半晌,绕过他走向泉子,爱宠的对我笑着说:“泉子,和我回家吧。”
他来干什么……只是看上去不走不成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先到车里等我吧,我找侑士有些事,很快。”光贺柔声的说。
“不,我在这里等你!”我倔强的作答。
光贺不悦的皱皱眉,但没再做反对,直接走到侑士面前说道:“我们谈一下。”
他点了点头,带着光贺走上楼梯,显然不愿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喂喂,那个男人是谁?”
我看了一眼发问的岳人,轻声答道:“我哥哥。”
迹部忽的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回头说:“清堂光贺,清堂集团的董事长,清堂家的家主。”站定在我身旁,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清堂泉子?!原来是你,怪不得这么凶,这么说来,我们小时应该见过面。”说罢哧哧的笑了起来。
“清堂同学是他妹妹?”凤插嘴问。
“看样子就知道了。”宍户拨开桔子一边吃一边撇了我一眼“小丫头肯定回家告状了,谁叫这只狼整天阴险算计。”
迹部沉思了一下,看了看眉头紧锁却一言不发的阿若,对身边的人说:“这是忍足的私事,别多话了。”随后走到大厅中央,华丽的打了一个响指,大声说:“本大爷的网球部明天还要参加集训,娱乐项目到此结束。”随后甩了甩头,又回到沙发边对着网球部众人说道:“不早了,该回去了,明天输了本大爷绝饶不了他。”
人们渐渐散去离开,大厅内恢复了沉静,迹部依旧坐在沙发上沉思,桦地独自在一旁静坐,网球部的众人也纷纷离开了。阿若走到门口想了想又返回原处坐了下来。我有些不安,但又觉得光贺不至于针对侑士什么。一抬头又对上迹部看透一切的目光,心知刚才的不安已经被这人看进眼里,不知又要算计什么!
不一会,密谈的两个人一起走了出来。面对迹部不太友好的目光,光贺点点头说道:“迹部家的少爷也在,看来我很扫大家的兴。”
迹部没说话,捻了块手帕轻轻巧巧拭了拭指尖的酒渍,微微点点头。
光贺面色一沉,眼睛已经向我扫了过来,忽又穿过我看到了阿若:“日吉君?”
阿若站了起来,施了一礼:“清堂先生。”
光贺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督臣和我提起过你,谢谢你对泉子的照顾。”说完一把拽过矗立在一旁的我,不再多话准备告辞离开。
“等等”,侑士紧迈一步拦在我和光贺面前,眼睛直落在我脸上:“留下来。”
我转头看看光贺,他的面色越发难看起来,还未发话,侑士又说道:“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光贺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话还未说完已被我打断:“一样的侑士,你知道我从没违背过你的意愿,你不比光贺好多少。”
周围的人听到我的话都大吃一惊,显然对我的话产生了兴趣。这样也好,索性说开,我撇了一眼迹部,又看看阿若,说道:“我们早就认识。”
光贺看看我又看看侑士,怒极反笑:“侑士,刚才不是说的好好,让泉子和我回家,怎么反悔了?”
侑士没有马上回答,解开衬衫的袖口,慢慢卷了起来,然后从光贺手里把我拽了过去,双手扶住我的肩膀,认真的眼神里跳动着黝蓝的火花:“泉子,你自己的意愿,是什么,走还是留。”
“留”。简单而干脆的说出答案。
光贺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公开违背他的意志,狠狠的盯着我,我则凶狠的瞪回去。过了半晌,他突然笑了,走过来把我拥在怀里,吻吻我的额头,说道:“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不过……”他转头望向侑士:“身为清堂家的人,可不能再叫这只关西狼咬伤。”
我点点头,嘴角附上一抹浅笑小声附在他耳边说:“抓不到,就杀了它,我知道。”
光贺愣住了,他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但立即恢复了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手下一起离开了。
望着光贺离去的身影,我长出一口气,倒在沙发上瘫软下来,这个家伙越来越不好糊弄。身旁端坐的迹部起身慢慢走到侑士身旁,拨开落在眼前银灰色的头发说道:“这可是本大爷见过的最不华丽的生日会啊,是不是,桦地。”
“wushi”
关西狼却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到沙发前,在我身边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伸手把我揽住:“浪费我一番苦心啊,还没和美女们搭讪,就被那家伙搅散了。”
迹部收起了笑容,坐到我对面,看了一眼依旧郁闷的日吉若,正色对他说:“侑士,你最好解释一下,日吉这小子看上去很想和你打一架,现在不说,一会我可不打算帮你劝架……你和清堂家到底怎么回事?”
侑士看了看我,“她的脸……是被我弄伤的。”轻笑一声说出这句话,对面的两人却吓了一跳。
“什么?”阿若已经跳了起来,迹部连忙叫到“桦地,按住他。”
“wushi”桦地一下按住阿若,双手合抱不放开。
“说清楚,怎么回事。”迹部看着侑士又看了看我,两个当事人居然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怪不得光贺对他那么大的敌意。
轻笑一下,侑士依旧满脸轻松,拍拍我说道“这个家伙和我很多年前就认识了,从我见到她的那天起就像个年糕一样黏人,还说什么永远在一起。我的生日会没邀请她,她就发疯自己翻墙进来,哦,就在这个别墅的花园里面。然后两个人就吵架,她摔了一跤就自己跑掉了。”
“受伤了?”迹部问。
“嗯,脸被石子割伤了。”他点点头,“对了,那条长的伤疤可不是我弄的,是她婶婶精神受了刺激用刀子割的,果然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她啊……”话音刚落,对面的阿若已经挣脱开桦地的阻挡给了他一拳,正红了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痛……”他伸手摸了摸嘴角,有点腥涩,果然摸了一手的血,红艳艳的有些刺眼。
“阿若!”我忙跳了起来,“和你想得不一样。”一把抱住发疯的阿若,轻声说:“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得,那家伙就喜欢让别人生气。”我轻轻抚着阿若金色的头发:“不怪他。”
回头看看侑士嘴角的伤口,用手绢小心的擦拭:“侑士,我知道你讨厌光贺,也讨厌我,我和光贺从小就占据了你的生活。”看看他,虚弱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刚才你并不是真的想留下我,只是想让光贺知道,你比他重要。”捂住他欲说还休的嘴巴:“嘴角很痛吧,我帮了你呢,怎么谢我?”
“哦,你说呢?”他的脸扭曲起来。
我望着手上一抹鲜红,脑海里不断的出现破碎的画面,撕碎的白色洋装、满脸的泪水、决绝的眼神、夹杂着鲜血、泥土的面孔……攥紧双手,手指因过渡用力变得青白,那种痛苦已经融入血液中,时时刻刻运转在周身,吞噬着蚕食着心。
靠在侑士的肩膀上,忽然觉得好安详,我慢慢的说:“用转校手续来谢我吧。我等不到下学期了。”抬起头看着他的脸,我猜想此刻我的眼睛一定也是亮晶晶的:“马上就转校,放心吧。”
我无意识的摆弄侑士衬衫白金袖扣,捻来捻去玩得很是开心,他意图阻止了几次但都未果,索性将那只胳膊丢给我,自己玩着纸牌。阿若躺在一旁假寐,桦地面无表情的呆坐,迹部一直托腮若有所思。
我见他将纸牌翻过来翻过去好像自有一套规则便凑了上去:“在干什么?”
他一边快速翻牌一边说:“练练记忆力。”见我不说话,又歪过头摆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问我:“真的转校?”
“嗯”,黏上他的胳膊我故作伤心娇声到:“你赶我走的啊,侑士一年前就不要我了。”
他握着我的手捂着胸口夸张的哀怨:“怎么会呢,明明是泉子你自己消失。”
眼睛看着他,莞尔一笑,还和从前一样,真假难辨。既然这样,不如两个人真正分开一段时间,我想知道你真实的心意,侑士。拍拍阿若的肩膀,高声叫道:“阿若阿若,走拉!”阿若睁开惺忪睡眼,和大厅里的三个男人打了招呼,陪我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