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九年前。
山治还是个毛孩子。他在一艘客轮的厨房里打杂。
——总有一天我要找到“allbull”!
那是山治从小时候起就怀有的梦想。
“山治,别去找I不存在的地方是找不到的。”
“什么‘allbull’!那么不可思议的地方根本就不存在啊!”
“这或许是哪个做了这个梦的厨子胡吹的!”
山治的同伴们没有一个不笑话他的。但怀有梦想的他没有被那些丢失梦想的大人们的话所迷惑。他没有一天放弃过寻找“allbull”的这个梦想。
有一天,山治干活的客轮被海贼侵袭了。
来者是大名鼎鼎的“红脚卓夫”率领的厨师海贼团。船长卓夫是独一无二的厨师船长。
然而,天气突变,客轮连同海贼船一起被暴风雨吞没了。被抛到海里的山治失去了知觉,漂到了一个小岛上,死里逃生。
同时,漂流到那个岛上的还有——袭击了客轮的“红脚卓夫”本人。
山治不得不在这个四周被悬崖包围着的、既无食物又无出岛希望的无人岛上生存下去。心血来潮的卓夫分给山治的食物也没有了,两个多月过去了,被饥饿逼得走投无路的山治打算杀了卓夫,抢夺他的食物。
可是,卓夫手中的袋子里装的——不是食物。只有金银财宝。
其实,卓夫从一开始就把所有的食物都给了山治。
然后他自己——
“你——吃了——自己的腿?”
瘦弱的“红脚卓夫”的右腿没了。
“没错!”
“你从来没对我好过!为什么现在这样做?”
山治不能理解。袭击客轮的海贼为什么要救自己呢?因为自己是孩子吗?不对。凶恶到“踢出去的脚沾满了血,好像穿了红鞋一样”的“红脚卓夫”不可能如此善良天真,他应该是那种杀了山治充饥也不足为奇的人。
“因为你跟我都有同一个梦想!”
衣衫褴褛的卓夫对山治说道。
“你说的是——‘allbull’?可大家都说——没有那个地方……”
“有的……”
卓夫讲述了他在“伟大航道”上的航海经历。
对于同是海上厨师的卓夫来说,“allbull”终归是一个令他向往的地方。他说,尽管在“伟大航道”上成功地航行了一年,但仍没能找到“allbull”。
但这反而让卓夫感到了发现“allbull”的可能性,感到了梦想的存在……
最后,卓夫这样说道——
“大海太浩瀚了——也很残酷!诅咒大海的浩瀚并为之丧命的家伙不知有多少人!在我漫长的海贼生涯中,我遭遇过几次像现在这样没有东西吃的危机,每当那时,我就想——在大海中央开个餐厅……”
“餐厅?”
“是啊。如果能够从这个岛活着出去,我就用余生的力量建一个海上餐厅。在今天的海贼时代,能开这种店的只有我这样的人!”
“让我也帮忙吧!因为我不会死的!”
“哈哈!像你这样的小茄子帮不上什么忙……”
“我会成长起来的!”
漂流到岛上的第八十五天,奇迹发生了。两个人被路过的船只救起,捡回了一条命。接下来,卓夫就只有——作为海上餐厅的老板——活下去了。
如果那是卓夫余生的目标——
那么对于山治来说,应该做的事情也只有一件——去支持并守护卓夫。这是为了报答他的舍腿之恩。
“我不想让你再失去任何东西!”
山治吐了一个烟圈。
自己开始抽烟是什么时候来着?尽管卓夫一再提醒自己“吸烟会搞坏味觉”,但自己却没有戒掉。因为一叼上烟,自己就有种长大成人的感觉——那样的话,自己就不再会被叫做小茄子,就能现实起来,把“allbull”这个梦想抛在脑后了。
从开始抽烟那天起,山治就不再做寻找“allbull”的梦了。
山治每天忙于跟着卓夫拼命地学习厨艺和脚上功夫。海上餐厅的生意也越来越兴隆。店里聚集了一群普通的餐厅不会雇用的“无赖厨师”。
就这样,九年过去了。
山治当上了“巴拉蒂亚”的副厨师长。他脚上的功夫也厉害到能让人联想起当年的“红脚卓夫”。即使偶尔会有海贼们来闹事,山治和无赖厨师们也能轻松退敌。
但好景不长,有一天——东海势力最强的海贼舰队“首领克里克”突然袭击了海上餐厅。
“如果我还有脸活着,就无法报答糟老头子的大恩大德!”
面对卓夫已成为克里克一伙的人质,山治喊道。
山治拒绝让出“巴拉蒂亚”。“巴拉蒂”是卓夫余生的生存目标,所以根本不可能把它让给海贼。但卓夫已被挟持成了人质,山治也无法用自己得意的脚上功夫去跟敌人抗衡了。
山治甚至做好了去死的心理准备。
“去死并不是报恩的方法!”
那时,大喊这句话的人是路飞。
“卓夫当初并不是为了这个才救你的!好容易救了你,而你现在却要死,简直是懦夫!”
好像路飞以前也被某个男人救过。这个人就是——“红发香克斯”——送给路飞草帽的大名鼎鼎的海贼。香克斯搭救路飞的代价是失去了一条胳膊。
路飞说,为了兑现对救命恩人香克斯许下的诺言,独自一人出海了。
山治对卓夫的诺言是——
卓夫不惜失去一条腿,甚至舍弃生命也要让山治活下去——
难道他是为了让山治留在海上餐厅,帮助自己吗?
与路飞的相识,还有路飞的话,让一直沉睡在山治体内的梦想苏醒了。
那个叫做“allbull”的传说。
山治与路飞并肩作战,击败克里克一伙。后来,他成了海贼。
——山治戒不了烟。[就和戒不了美女一样,矫情]
他想成为——即使不穿西装也与香烟真正相配的男人,一个敢于追求梦想的成年人。然后,等他找到了“allbull”,就去向糟老头子炫耀。到了那时,他们绝对不会再叫自己小茄子了。也许,卓夫仍然会叫自己——你这个小茄子。山治想象着——糟老头子卓夫听了自己讲乐园之海的经历后,懊恼地摆弄胡子的样子——这是山治的梦想,也是他对卓夫最好的报答。
“喂!”
“啊?哦,多少钱?”
当山治从回忆中返回到现实世界时,鱼摊老板已经把大鱼包好了。山治赶忙拿出钱包。
“不是说钱,是你的烟——”
“啊!”
山治吐掉了口中的烟。在他走神的工夫,他一直吸到了烟屁股竟也没意识到——
“你一个人拿吗?”
鱼摊老板问道。山治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象鼻蓝鳍金枪鱼”。一个人扛这条三米多长的大家伙,的确有些困难。
“哦?”
山治望了一眼马路的对面。一个头缠格子方巾的身影闪过——是乌索普!
“那个家伙——去超市干什么?”
乌索普并没看到山治,正向市场中的超市走去。
忽然,乌索普停下了脚步,在一个摊子前蹲了下来。
“噢!鸡蛋真便宜!”
一个人只能买一盒吗——令人大跌眼镜!乌索普居然用大得连远处的山治都能听到的声音问这话!接着,他仔细地挑选起特价鸡蛋来。
“你是家庭主妇吗?”
山治在心里嘀咕道。然后,他告诉鱼摊老板等他一会儿,大踏步地向超市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