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上的,又不常点名,我还有两次可以缺席的机会,别浪费青春年华,好不好?都什么年代了,老兄,对一个学生来说,接受素质教育是十分重要的。”
……
“还在玩那种垃圾游戏,还是一起玩魔兽世界吧,走,打老九去——”
……
其实,玩游戏还是分档次的,初级的玩家就是只会点点[连连看][泡泡糖]之类的,中级的玩家就是玩玩[冰封王座][红色警戒][CS]之类的,而高级玩家所玩的就是[魔兽世界],为什么称其为高级呢?因为它要钱。一个游戏玩家从只会玩免费游戏过过渡到愿意花钱玩非免费的游戏是多么地不容易呀,尤其是两天只吃一顿饭的玩家,更是难上加难。
而我呢?起初当然是从基础的[连连看]玩起,后来玩了[CS],但好多次,队友们都不愿冲在前面,让我拦子弹死了好多次,自此后决心一定要报仇,有机会瞄准敌人后,突然停电了,大仇未报,怀着一颗破碎的心,决定不再玩[CS]了,而[玩魔兽世界],被魔兽老九打死了好多次,无脸见人,也放弃了,改行开[极品飞车],把警车都甩得远远地,未逢敌手,太寂寞了,只有退出江湖隐姓埋名。而现在大多时候就是无聊的时候背背英语单词等着考英语三级,再考不过,那就准备报英语二级吧,听说二级比三级还简单?这让我很有信心!
前面几位男生一直嚷嚷,我跟着出了教室门,苏小山紧跟在我后面大叫着,“牧中豪,等等我嘛!不要走这么快?——”
我回转身,“你要干嘛?为什么老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我,你烦不烦呀?笨蛋!”
“不烦——”苏小山冲我咯咯地笑笑,尤其是傻笑的样子更令人讨厌,我想她的脸皮已达到了至高境界,难怪胡子都长不出来。
她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你又要逃课了?”
“是——又——怎——么——样——?像你这样一个说话又大声,做事又不认真,吃肥肉还嫌瘦,头发乱如杂草,脸如大饼,眼如灯笼,腿如萝卜,不做大事情,常撞玻璃门,爱占小便宜,见钱眼开的人,我告诉你,对一个学生来说,身心健康是非常重要的,你的出现已防碍了我正常的身心健康,你懂吗?尤其是我用手指指你的时候不要总是歪着个脑袋?那会更讨厌,换个姿势,行不?不歪脑袋,行不?”我用手指指着她的鼻子。
她歪着个脑袋后退着,还是傻傻地笑着,“总结得还蛮详细的嘛,这个答案我喜欢。”
我向她伸了下舌头翻了个白眼,“这个答案我也喜欢,别跟来——跟屁虫,笨蛋!”
她也向我伸了下舌头,还用手把嘴巴向两端使颈地拉开向我做鬼脸,“不跟就不跟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转过身继续向宿舍楼走去。走到图书馆前,我听到还有脚步声,我仔细听了下,好像不是我脚步声,那是谁的呢?我想了半天,糟了!那是苏小山的脚步声。
苏小山常常喜欢跟在后面,距我两米的距离,趿拉着脑袋,迈着步子,并用脚对着我的影子做动作,踩,踢,跺,然后就是傻傻地狂笑,有好几次都踢到路上的石头,然后就是抱着腿对着石头臭骂,“哎哟!痛死我了,臭石头,死石头,老是跑到路中间!哎哟!牧中豪,别跑,等我嘛!”我跑得更快了。
我转过身,苏小山也停了下来,我后退几步,她也跟着后退几步,我停下,她也跟着停下,“你不上课了?笨蛋!”
其实,她跟着我逃课是就像公鸡不会下蛋那样很平常的事,不过,她的成绩还是很好。当一个女孩子没有依靠的时候就只有靠自己了,尤其是像苏小山这种人,又没肩膀靠,当然得通过后天的好好补救了。她这样的常跟着烦我,真是我这一生中的灾难呀,是否是我上辈子亏欠了她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下辈子做牛做马,我愿意拔青草喂她,只希望她这辈子不要再烦着我就好了,天哪!救命呀!
“哦”苏小山停顿了一下,“上呀,我去图书馆,对,去图书馆去。”撒谎的眼珠子对着我转来转去的。
我知道她是在说慌,“可别跟来了,再跟来我就不客气了,笨蛋!”
“哦,那你要回宿舍,刚好我也没课(我一向都把逃课说成自己刚好没课,没想到她也这样说,让我束手无策),顺路,顺路——”
刚走到黑色食堂门口,我看到杜荧了。
杜荧,很温暖的名字,很美的名字,想必美人的名字都是那样,若能见她一面,已是极大的缘分,若能见她嫣然一笑,那便需祖宗积德,自己还得休行五日,若是她亲口吐露芳名,那需祖宗上下十八代广积殷德。
记得,第一次见到杜荧,是在有着明巧距离树影斑驳的校园枫林道上。隔着起起落落的枫叶,我清晰地看到她那默默地似笑非笑着的脸,也许只有在此校园枫林道上,我才能见到她那笑得像孩童般一样灿烂的脸。柳絮般的秀发和那荷冠般的长裙,透着晚风,来回飘荡。
枫叶,在我们之间飘荡,掉落在我们的头上,肩膀上,温暖地包围着我们,近处飞远,远处飞近。
杜荧颜红着的脸庞,在枫叶间,我已分不清,是枫叶?还是她那灿烂的脸?
“喂,怎么那么入迷?都流口水了也,不要总是色咪咪地看着人家,都走这么远了,还一直盯着。你可别辜负了李娇呀!我可是她的好朋友呀!我有义务向她汇报情况的。”苏小山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其实,苏小山与李娇跟本不太熟悉,她们俩都是因为我,才认识的,直观地说来,李娇是我介绍给苏小山认识的,而苏小山又是我介绍给李娇认识的。
我伸手打掉了她的手,她叫着,“哎哟!别打那么重嘛!人家是女孩子嘛!”。
“你也是女孩子?但我一点都不觉得,手背都粗糙得能磨刀刃了。”
“我手背是粗糙了点,但我的脸很滑呀!不信,你就来摸摸?”
“你脸滑?你怎么说话越来越有勇气了?你怎么说了一点压力都没有?我佩服你——
“你不用佩服我,其实,我的心更细腻——”
天哪,救命呀,天下既然会有这样的女孩,如果她就站在你的面前,你选择上吊呢?还是跳楼?幸好我的心理承受能力非常强,要不然我早就被她逼死了。
“我色又怎么了?那是昨晚没睡好。小孩子不懂事就不要防碍大人做事,好不好?把手拿开,笨蛋!走——别跟来,我要看看杜荧要去那?她是我已经注册好的,我不想让她落入贼人手中,我要好好地保护她。”
“别把自己说得多么多么地伟大,好不好,你想跟踪?无耻。”
“无耻又怎么了?这个答案我喜欢,只要能保护好杜荧不落入贼人手中,无耻我也愿意!”
苏小山围绕着我转了一圈打量着站在她面前一个伟大而无耻的我。
“牧中豪,我看你是糊涂了,着迷成疾了?”
“别吵我——闪开!”
我把中指竖到嘴边“嘁”了一下示意她别出声,虽说,跟踪人是很卑鄙无耻的事,但为了我所喜欢的人不落入贼人手中,卑鄙地跟踪又算得了什么,为了杜荧,那怕上刀山下火炕我都在所不辞。
杜荧,我来了,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苏小山也同我很卑鄙地跟踪着杜荧到了图书馆,转了几道门,上了几层电梯,转了几个弯,杜荧突然不见了。苏小山跟在我后面喘着粗气,“怎么不见了,累死我了,休息一下嘛!”
我对着累得爬在地板上的苏小山说,“小山,不会吧?我们可是坐电梯上来的,坐电梯也会累?你别闹了,帮我查一下她在那间自习室,过后我请你吃饭。”
“哦——我会晕电梯的,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又是我?我想和你一起顺路回宿舍,累死我了——我不想查了——你想咋办就咋办~”苏小山板着脸又喃喃道[谁要你请客,人家都晕电梯了,都不关心一下]
“起来——”
“我反起来!你想怎么着?”
“反对无效!”
我把小山连同她背着的双肩包一同从地板上提了起来,“小山,你不是想到图书馆上自习吗?”我几乎是把她从一个门缝隙里挤进了自习室。
“你干嘛!放手,不要推我,门夹到我了,我不要上自习,我要回去。”
我还是用力把她推进自习室,对着门缝向她伸了一下舌头小声地说,“小山,我先回去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Bye——Bye——”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等着小山的消息,我从没有这样想念过小山了。
好久好久就没有再想李娇了。
李娇毕业走后,2005年没过去多久,2006年已又开始好久了。
她走了多久了?也许就是那么久,那么久,快一年的那么久,我已开始有些记不起了,难道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思念,就如同那枫叶上毫无隐示的秋露,当一个人走出另一个人的视线,秋叶也就凋零了曾经爱与被爱过的痕迹。
随着溜走留不住的时光,在我的指间开始滑落成地上无法拾起的碎片,那点情素开始也淡泊成一去无回的河水。与她相隔的日子也开始逐成差与商。
面对李娇的体贴与杜荧的美让我束手无策。如果说,我把李娇比做鱼,而把杜荧比做熊掌,根据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原理,我知道鱼和熊掌都是很好的东西,但舍下谁都让我有太多地舍不得。我常停留在红绿灯处的十字路口,想着李娇与杜荧,不知道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关于我与李娇过往的点点滴滴,好些我已开始记不起了,跟她在一起的边边角角已开始随着时光与秋叶一起滑过我的发梢、指间、脚际,在我的青葱年华狂乱地剥落了,已开始无法再去拾捡还留下的点点斑驳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