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古埃及之谜
22157200000037

第37章 发现米诺斯王国(3)

挪威的语言学家基尔·阿尔顿在长年的研究之后于1991年提出了一个新的识读建议。他指出这种符号是闪米特人的文字符号。闪米特人是指东方的东南部的民族,他们在青铜器时代迁居到直至埃塞俄比亚和上埃及的地方。他们可能在4500年前从那里出发去了克里特岛。通过与其他古老的闪米特人文字发现相比较,阿尔顿认为现在可以破译这个圆盘上的文字符号了:

“我愿意浑身湿透,耕犁,你的田原。我愿意浑身湿透,深深的耕犁,你的沃野。”

按阿尔顿的意思,这段文字是:一个女子要求一个男子与她交合;按他的看法,在这45个音节里说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破身的宗教礼仪。性成熟的年轻女子每年春天成群聚集在一起,参加在法埃斯托斯举行的成年仪式,为的是将她们的处女贞洁奉献给一位神灵,这样就成了真正的女人。这个圆盘的文字符号按这种解释便是为牧师准备的“赞美歌”(和行为指导说明)。由神职人员主持,为男女青年举行成熟仪式,作为庆丰收的宗教仪式的一部分,在巴比伦也有这种现象。如此,基尔·阿尔顿的这种解释的建议至少是应该认真加以考虑的,而且在学术界里也能找到虽然数量上并不多的支持。

在被发现的陶制品小块上称为“线形A”的文字符号,伊文斯没有破译出来,按基尔·阿尔顿的说法,只是对这种圆盘上难以辨认的象形文字的一种在日常生活中简单化说明。

死者的宫殿

充满神秘的米诺斯王国,正是因为缺乏流传下来的可以读懂的文字,这便激励了那些专门研究家和业余爱好者们自由地发挥他们的想像和推测。

一位来自斯图加特的德国地理学家,在这方面发挥出那么多的聪明的想法,使得考古学界的专家们花费了大力气去反驳他的论点,而那些有文化教养的旅行者还总是手拿着那篇1972年出版的文章《公牛将欧洲带往何方——克里特的秘密和西方国家的觉醒》漫步穿过克里特的过去。汉斯·格奥尔格·冯德尔利希不仅令导游们惊愕不已,他们一再地被旅行团的成员纠缠,进而热烈讨论起他的文章来了;这位汉斯还令考古学家们惊骇,因为他把手指放在了开着的伤口——知识的缺口和矛盾的解释尝试上。

当冯德尔利希参观克诺索斯的由伊文斯这样称呼的“统治者家庭里的私人起居室”时,他觉得被置身于一座深深的陵墓。那里面潮湿、寒冷,几乎没有一丝光线射人这个空间。只有一个傻瓜——或者一个死者)),但没有一位有权势的国王要让自己在这里留住,这位施瓦本人作出这样的判断。宫殿的其他文物引起了他的注意。在克诺索斯(以及其他的宫殿),无数的房间都是用雪花石膏镶饰的。雪花石膏当然在化学成分上与石膏完全不一样,而且是那么柔软,用手指就能掐出一个印子。但被挖掘出来的那些雪花石膏的地面和阶梯却都没有损坏。而且自此以后,每年都有无数的游客在它们上面踩来踏去,它们在这种承受力下却变得越来越坚硬。冯德尔利希为此得出结论,在这座宫殿里不可能有许许多多的宫廷人员和朝臣生活过。

被作为“浴室”的那些房间的地面,也都是用雪花石膏铺成。米诺斯人肯定知道,石膏可溶于水的,因此对于潮湿的房子来说,那种坏处是可以想像到的。在“王后的房子”里安置的陶盆,伊文斯称之为浴盆。冯德尔利希说得有道理,浴盆虽然有一个排水口,可是整个房间却没有一处能够排水。那为什么浴盆弄上一个排水口呢?

因此,这位地理学家得出结论,这个陶盆实际上是一个用来放涂防腐香料的调和盆,在埃及也有这样的东西已众所周知,专门的牧师在这个盆里搅拌那些能长期贮放的液体,比如有盐溶液、香柏木油,然后涂抹在死者的身上。文物发掘报告解决了这个矛盾。这个盆原本是放在更高的一层楼上的,后来穿过屋顶掉落下来的。伊文斯随手就让人把它放在现在这个地方了。

冯德尔利希从他的观察中得出这样的断言,克诺索斯和其他的米诺斯王朝的大建筑是死者的宫殿,这里面安葬着米诺斯的权贵,在这里人们以举行宗教仪式和祭祀活动来纪念死者。他将活着的人迁居到离“死人谷”不远的泥屋和木房中去。在这些宫殿里没有发现陪葬品,他为此解释道,在克里特岛上历来就有盗墓者。可是那些被埋葬者的骨头怎样了呢?在多少个世纪里,那里肯定埋葬了好几千具尸体。那些尸体的残骸也被盗墓者偷得一干二净了?

“石膏问题”对考古学家来说不是轻松的事情,他们必须要用无懈可击的理由去驳斥这位地理学家。他们最击中要害的反驳仍然基于发掘的文物上。克里特人的那些宫殿是建筑在古老房屋的残留的墙体之上,而这些古老房屋大约在公元前1700年遭到地震的破坏。这些“旧宫殿”还没有用雪花石膏铺设地板和阶梯。“旧宫殿”自然比不上“新宫殿”能作更多的其他用途。外表看上去,新的建筑用了“蚀以大理石花纹”的雪花石膏装饰,正是为了漂亮。因为在许多石制容器和许多装饰上,都表现了米诺斯人对蚀有纹理的石头的偏爱。各种不同式样并不总是跟着物质技术本身的道理走的,即使在现代的建筑风格中也是如此。

雪花石膏地板在迈肯尼也有发现,而这个城堡肯定不是死者的宫殿。大概是那里的建筑师们采用了克里特人的美学设想。雪花石膏是一种容易加工的建筑材料,而且在克里特岛上这种物质的存在甚为丰富。这些被损坏的或者用旧了的板材可以很快地撤换,这样的事情发生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在重建克诺索斯后新装饰的板材经过几十年之后证明其耐久性是惊人的,当然随着时间推移,它们肯定撤换过。古老的米诺斯建筑上使用的这种石材的破损提供了这种修补的证据。

冯德尔利希断言,宫殿里门内侧平面旁边的企口让人看到,用这种板材装修的绝大多数的房间是难以关闭的,这是错误的。它们是由木制的折叠门互相联系起来的,可以向外朝露台的方向打开。“国王”和“王后”的一组住宅建筑根本不像冯德尔利希所说的那样,是一座阴暗潮湿的土牢。他在这里不知不觉地从今天的住宅建筑设想的观点出发,从我们这个时代对房间充足采光的实际要求的角度出发,去看待这样的问题。这样的建筑思想无论如何是不能用来去衡量过去的建筑。谁要是参观了一座德国中世纪的骑士城堡,他就几乎无法设想,那些高贵的城堡小姐和贵族的统治者们,那个时候怎么会住在这样阴暗的破屋里的。此外,冯德尔利希还忽略了,那些为朝南的住宅遮掩阳光和挡住穿堂风的高大树木在几十年之前就栽上了。米诺斯人拥有足够的燃料,如木材和橄榄油,并供他们使用,这从发现无数的炭窑和油灯的遗迹中得到了证明。也就是说,这些资源完全可以为王室提供舒适的服务。在当时取暖技术落后的情况下设计的宫殿里,英国的王室家庭成员同样冷得发抖的坐在壁炉前面,直到第一部中央空调安装起来的时候。

冯德尔利希提出的那么多问题说明,米诺斯王朝的那个时代留给现代科学家有很多的谜!尽管冯德尔利希得出了许多错误的结论,但是他的书还是给人们提出了需要急切注意的课题。在一个点上他看上去甚至是正确的:比如克里特与埃及之间的关系是具有较紧密的,而且也是比较多层次的,这正是学术界要探索的事情。

冯德尔利希对米诺斯宫殿的这种提法放到巨大的城市中,并称这种城市是为死者而设的城市,看来也是不可信的,因为在米诺斯时代还有其它许多埋葬地。它们分布在离宫殿和居民区不远的地方,有的是在峥嵘的岩石山谷的岩洞里。这样埋葬的方式自然有其实用的道理。

天神的出生地

岩洞对克里特人来说从来就是圣地。在这里他们按近着大自然,充满神秘的力量,接近着死与生的永恒的循环。就连天神也是在山洞里诞生的,比如有关宙斯的传说就是这样的。艾莱蒂亚山洞位于克诺索斯的旧港阿姆尼索斯的高处,5000年来它一直是一块圣地。代表丰收的女蛇神,是人们崇拜的女神,这已为考古发现所证明。钟乳石洞里散布着祭祀用的陶餐具碎片。一个巨大的石笋作为男性生殖器伟岸的象征被一座矮方墙包围起来,它构成这块圣地的中心。直至今天,这个传说还流传着:怀孕的妇女用身体去接触这根石笋,祈求生下一个幸福的孩子。

希腊考古学家雅尼斯·萨凯蜡拉基斯于最近几年在位于海拔200瞻米高的普希罗里蒂斯山的伊达山洞里进行挖掘。按传说这里是宙斯诞生的地方。山洞里有大量的祭祀用的供品散布在几千年的地表层里。从发现的各个时代的钱币、印章、戒指、雕像和容器证明了,从极早的时候起这里的人类就不断地到这里祈求天神的祝福了。

阿内莫斯彼利亚人的牺牲品

当萨凯蜡拉基斯在约赫塔斯山旁的阿内莫斯彼利亚开始探寻之际,他竟作出了最令人振奋的发现。在离克诺索斯只有几公里靠近种植葡萄的地方阿尔卡纳斯,他已经看到一座米诺斯王朝宫殿的墙基显露出来了,而且在福尔尼埋葬的地方发掘出克里特岛上第一批没有被盗过的统治者的墓地。当在阿内莫斯彼利亚的发现让他感到有些不安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位有成就的考古学冢了。在山坡上面能看到无限广阔的大海,萨凯蜡拉基斯和他的妻子及几个助手开始清除着几处没有显露出来的墙体残余上的泥土。考古的幸运之神又一次地站到了他的一边,他有了耸人听闻的新发现。

那是一座长方形的建筑,附有三个同样大小的房间和一个狭窄的前厅。这种简单的基本形式使人想到分为三部分的教堂,人们至今也只是从艺术品物件上的图片里认识到它们是克里特岛上所独有的。现在看来是萨凯蜡拉基斯第一次发现了这样一个教堂圣地。在前厅发现的150个容器证实了这种推测;这些容器是为举行宗教活动而准备的。干的和稀的食品是作为贡品供献给天神的。那些高脚杯、礤床儿和盆盆罐罐都是用来保存和配制那些食品的。在神庙房间当中的地上全是些小的贮器和盘碟。从埃及和东方出土的那些配制和烹调的祭祀贡品是世界闻名的,从古希腊发掘的“天神的”菜单也流传下来了。根据当时举行仪式用的菜肴系列来判断,牧师一定是一位有经验的厨师。每举行一次仪式都需要他们专门的配制。在中间房间前面的一旁有一个25厘米高的石头廊台。在廊台上面立着一双超过真人大小的陶制的脚,这双脚在踝骨的地方成锥体转动的姿势。在发现这双脚时,它是被厚厚的一层灰土盖着的,这些灰土是木柴的余烬。这样的双足在克里特的其他地方也已经有发现,在陶制的女性神灵偶像的裙下同样可以看到这样的双脚。大概在阿内莫斯彼利亚的神庙里也有一樽大的木制天神塑像。从阿基亚·特里亚达的印章的印痕看得出,女牧师的神像是怎样用华丽的衣料去装饰的。

在这房间的人口处,挖掘人员碰到了一具人的骨架。从这个骨架躺着的姿势表明,这个人刚离开这个中间的房间,她腹部朝下地倒下去。对着她的双脚放着一个毁坏了的容器。在克里特岛上的诸多发现中,这个容器上的装饰其艺术价值是罕见的:它上面是用白的和红的颜色画成的一只公牛的浮雕,这只公牛被藏红花和树枝围着。它是一只盘子,像是盛动物血供献祭用的。

当这些考古学家们在清除神庙西边房间的碎石沙砾时,他们认定,这里是举行献祭仪式的地方。雅尼斯·萨凯蜡拉基斯在他的发掘报导中写道:

“在这个房间的西南角,我们发现了一个人的骨架,是腹部朝下躺卧着的,右手放在头的旁边,双腿叉开。它是一位大约28岁女子的骨架,她身高1.54米,据人类学家的检查,她是地中海贫血患者。朝北几米远的地方发现第二个骨架,它的姿态更加不同寻常;这个人是仰面倒下去的,右腿伸展出去,左腿构成一个角度。他的双臂向着胸骨处弯曲。按人类学家的陈述,这是一位男子,年纪大约38岁,身高1.78米。他的身体特别柔嫩,但非常健康,从生物学角度看,他的精神状态也很好。据法医鉴定,他的身体姿态是拳击者的姿态。对于那些被从上方落下的重物猛击头顶的人来说,这种姿态是典型的。他们会将一只脚置向后面,将双手举向高处,为的是保护脑袋。这个骨架这种特别紧张的拳击者姿态只能从火焚角度去解释,弯曲肌与伸展肌相比较,当弯曲肌占优势的情况下,火导致了双臂的收缩。这么说来,这个人的死因就是屋顶的石头和木头的塌落与火的淫威,在这场大火中,有些地方达到了300—500度,此时,一些牙齿的珐琅质都被崩裂了。”

在这具大的男子骨架上,人们还发现了一只铁色的银戒指和一个玛瑙印章。这两种装饰品表明,他肯定是一位有地位的人物,因为铁在公元前17世纪还是贵重的金属。对另一具骨架的研究,将可怕的事情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具骨架躺卧在一张矮矮的石桌上,旁边是一把祭神用的青铜刀。挖掘者首先是这样认为的,它们可能是祭神的动物的骨头,就像人们从阿基亚·特里亚达的一口石棺旁边的壁画上看到的那样。

这是至今在克里特发现的惟一的石棺,它的四周都是浮雕。这些画面描绘了一种狂热崇拜的活动,为高级显贵举行葬礼仪式的部分情景。在中央是一只公牛作祭品。这头牛被绑缚着放在一张桌子上,它的颈动脉已被割开,血液流人一只相似于在阿内莫斯彼利亚出土的那种容器。同时,一个男子演奏双管笛,两个女牧师主持这种仪式。其中一个女子身披一张皮,站在祭坛上献上一只不带血迹的祭品:一只摆满果品的篮子。祭坛在一棵米诺斯人视为神圣的大树前面,这棵树的四周围都摆放着拜神用的角制容器。前面还有一只高高的双头斧,在斧头上栖息着一只黑色的鸟——它是天神显现的象征。

在这个石棺上的许多东西,使人们想起在阿内莫斯彼利亚的发现,但存在着一个决定性的区别:人类学家得出结论,在祭品桌子上的骨头是属于一个大约18岁的年轻男子的。他的双腿从所有的外表来看是被捆缚过的。左边一半骨架的颜色与右边的一半完全不一样,这就让人们肯定地认为,在灾难毁坏庙宇之前,死者的血已经流完。一场严重的地震在用人祭神的一刹那间将屋墙震塌。这么说来,天神应该满足人类的什么愿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