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古埃及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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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三维游戏(1)

我终于到达了大甬道的尽头,并登上3英尺的一座大理石高台。与王后殿一样,这座高台坐落在金字塔东西轴上面,因此正好成为金字塔南北的分际点。外观看起来有一点像祭坛的这一高台,在王殿入口前形成一个四角的平台。

我稍留脚步,回头俯视大甬道,再确认头顶上没有任何的装饰或有宗教意义的肖像。与古埃及信仰系统有关的象征性记号,一样也看不到。放眼看去,只见一条长达153英尺,由几何学创造出来的深远空间,在冷漠的规则性中,显现出一股几乎如机械一般的简要质朴。

向上,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大甬道上方东面的墙壁上有一个黑洞。没有人知道这个洞是谁、在什么时候凿的,也不知道它有多深,只知道从这里可以进入王殿上五间减压室的第一间。1837年,豪尔·卫斯进来探险时,为扩大洞穴空间,以进入另外四间减压室,故意把这洞穴的墙壁打掉。从这里,我再度往下眺望,可以看到大甬道下西面墙壁的纵向坑洞的入口。这条几乎呈垂直状的坑洞长约160英尺,经过金字塔的中心,连接地下深层通道。

为什么金字塔需要构造如此复杂的纵向坑洞及通道?刚开始时,我完全无法理解。大金字塔中藏有太多诡秘,均非我们能够轻易理解的。不过我发现,当我们愿意付出时间与精力去理解它时,它的回报便会远远超越付出。

例如,假设你是很有数字观念的人,自然会想要知道金字塔的高度、周长,并会对两者与丌之间的关系感到非常有兴趣,从这里,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金字塔结构里面暗藏的复杂、难解的数学难题,这些题目多年来就静静地躺在金字塔中,等你去发掘、探究。

而当你着手去解开难题时,整个发掘、探究的过程,就像是进入一部预先经过精心设计的程式,冥冥中有一股推动的力量,引导你前进。再一次,我开始思考,金字塔是否可能,从设计之初,便想塑成一个考验后人的巨大挑战,或做成一个庞大的学习装置,将特定的知识传承给后人……甚或是一个立在沙漠上的三维互动性拼图游戏,供后人解谜。

前堂探秘

王殿入口仅3英尺6英寸高,任何一个正常人进入时,都必须先弯腰。进去不到4英尺处,便有一间“前堂”(Antechamber),屋顶豁然开朗地拉至12英尺的高度。东面与西面的墙壁铺的是红色玄武岩。墙壁上有4条有相当宽度的纵向渠道。古埃及学者认为当年在这上面必定安装了有厚石板做的吊门。4条渠道中,有3条一路凹到地面,内部则空无一物,但第四条(也是最北面的那条),只挖到入口的屋顶高度(离地面3英尺6英寸),凹槽里还嵌有一块巨型的玄武岩石板,大约有9英寸厚、6英尺高。这一块石板挡在入口前,好似屏障一般,与入口之间只有21英寸的空间,与屋顶的间隔也只有2英尺多一点而已。虽然我们不明白它真正的用途,但也对古埃及学者将它视为防止盗墓者进入的装置一说,碍难同意。

抱着这难解的疑问,我从石板的下方钻过,再度来到堂前的南侧。这间被称为前堂的房间长约10英尺左右,屋顶的高度维持在12英尺。虽然被磨损得很厉害,但东西两面墙壁上,曾放进石吊门的渠道仍然看得很清楚,只是作为石吊门用的石板却不见了。而在这狭窄的空间中,我难以想象古埃及人如何把那又大又重的石板吊上墙壁的沟渠中。

我想起19世纪末,有系统地测量过整个基沙地区的考古学家弗林德·培崔,曾经对第二金字塔有过类似的疑问:“下面通道的玄武岩吊门,显示建造者在移动大块石头上技术高超。我们看到在只能够容纳几个人的狭窄空间内,准确地安置着终需40到60个人才搬得动的石块,显示当时建造者搬运技巧之高超。”这正是我对大金字塔的吊门不解的地方。而且如果真的有吊门的话,它们还应该可以往上推、往下滑才是。

如果吊门需要上下的话,门必须小于屋顶的宽度,这样在坟墓关闭前才能够随意将门吊高以让人进来,或将门紧闭以排除不受欢迎的人。但这却表示,当石板从上放下,以堵住前堂的入口的同时,吊门的上端与屋顶之间,便会出现一个至少与门等大的空间,让盗墓者可以轻易地爬入。

吊门为金字塔之谜又多添了一则。与其他谜题一样,吊门的构造复杂,但却看不出任何明显的用途。

离开前堂的出口,也就是一个与入口一样高、一样宽,并同样铺着红色花岗岩的隧道,开在南面的墙壁上(墙壁本身也为花岗岩,不过最上面则镶了一层12英寸厚的石灰岩)。往前走大约9英尺后,便进入了宽敞的王殿。在进入这全部以红色花岗岩铺陈的房间,立刻可以看到它散发出的不寻常力量与能源。

像奶油的硬石

王殿的纵轴贯穿大金字塔的正东与正西,横轴则面正南与正北,房间内高19英尺1英寸,长与宽则分别为34英尺4英寸与17英尺2英寸,呈2:1的比例。地板共动用了15块花岗岩石板。墙壁是以100个大型的石块堆砌而成,每块重至少70吨,上下共5层。屋顶上有9块石块,每块也至少有50吨重。我走至房间的正中央,感受大量而巨硕的石块,发出一股强力的压迫感。

王殿的西侧摆着的,便是许多古埃及学者相信整个大金字塔建造的目的——胡夫王的石棺。这座上面无盖的长方形器物,是由暗巧克力色花岗岩雕凿而成,花岗岩上充满了长石、石英、云母等的硬粒子。石棺内部长6英尺6.6英寸,深2英尺10.42英寸,宽2英尺2.81英寸;而外部的长则为7英尺5.62英寸长,深3英尺5.31英寸,宽3英尺2.5英寸。有趣的是,这具石棺的宽度正好比房间下方的出口(目前被堵塞住的那一个)多上1英寸,无法从这个出口抬到外面的上坡通道。

从这具石棺照例可以找到不少的数学谜题,例如石棺的内容积为1166.4公升,正好为外容积2332.8公升的一半。这种分毫不差的“巧合”应该不是偶发的才是。另外,石棺壁之坚硬,与所需要的精巧制作技术,已超越摩登机器时代,显示古代的石工不论技巧或经验都应该非常高超。弗林德·培崔在仔细调查过大金字塔以后,带着几分懊恼地认定,古代石工一定有一些工具“是一直到最近才重新被我们发明出来的”。

培崔仔细测量后,发现石棺必须用一条至少长8英尺的直锯,从大块花岗岩上剪裁下来。由于花岗岩的硬度非常高,他只能假设这些锯子至少应该是用铜(理论上当时所知最坚硬的金属)做刀片,并在“切点”上镶以“宝石”:“从工作的特性来看,这宝石应该为钻石才对。但是,由于钻石非常稀少,在当时的埃及并不存在,使得我们无法骤下结论……”

至于石棺内部挖空的工程技术更加令人费解,因为在难度上,这工作比将岩石从石基上锯下更上一层楼。培崔设想当时埃及工人的工作情形是这样的:

他们使用的不是直线,而为圆形的锯子。将加工石用刀刃设定为圆筒状,拉扯之间,逐渐切入石块,造成一个内槽,然后,将槽内的石头敲碎取出,而逐渐扩大内部的空心部分。这是最节省力气的工作方式。圆型锯钻的直径从1/4英寸到5英寸的都有,刀刃的厚度则应在1/30到1/5英寸之间。

当然,培崔也承认,古埃及学者从来没有发现过镶钻的锯子或钻子。但是,在仔细检查过石棺后,他认为动用过这类工具的痕迹非常明显,使他不得不推断,这类东西必定存在无疑。于是,他开始对古埃及使用的工具发生兴趣,将他的研究范围从王殿的石棺,扩大至花岗岩文物,以及许多他在基沙地区搜集到,被他鉴定为用锯子掏出来的“石芯”。然而,他越研究,就越被这些先人的硬石切割技术所迷惑:

用锯子或钻子由上往下在切割硬石时,必须从上方施以相当大的压力,工具才能够顺利切入石块中。大约每用一个4英寸的钻子切花岗岩时,上面至少要施加1到2吨的重力才行。第7号花岗岩芯,6英寸圆周外的螺旋状态切割痕迹,大约有1英寸深,要制造如此深的切痕,需要非常大的力量……快速地深入花岗岩,制造出这么深的螺旋状凹洞,非从锯子的上面施加巨大的压力不可……

这难道不是一项奇妙的现象?4500年前,我们以为人类文明刚露曙光时,古埃及人却已经拥有了工业时期才发明得出来的钻石技术,随便地便在钻子上放个一两吨的压力,然后就好像用奶油刀切热奶油一般地,轻易切割起硬石来。

培崔发展出古埃及人有先进工具的假说以后,却无法利用他的假说,解释古埃及遗迹中的谜题。虽然他在基沙地区发现了第四王朝的闪绿石(diorite bowls)盘子上的象形文字,但对那些文字是如何刻入闪绿石却无法提出具体的解释:“盘上的象形文字,一定是用尖端异常锐利的工具雕刻而成。而且,这些文字绝对不是用锯子等切凿而成,而是用刀刃割进石表……”

理论派的培崔,对自己的观察深感苦恼。他知道闪绿石是地表最坚硬的石头之一,但是古埃及人却有办法以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在上面雕刻图样,而他们所使用的工具,人类竟然至今仍不明:

(盘上的)线条只有1/50英寸宽,显然切割用工具的尖端,不但比石英还要坚硬,而且还非常耐用,而不至于在切割时破碎瓦解。这个切割工具的尖端,最多不会超过1/200英寸宽,才能雕刻成如此纤细的平行线,线与线之间,从中心到中心的距离只有1/30英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