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笨蛋,你到底放了多少油?”一阵咆哮从厨房内传来,地面恍如震了三下。
“混账,让你煎牛排没让你烤!你想把这里烧了?”更大的一声吼,所有听到这吼声的人,都可以感觉到自己耳中“嗡嗡……”的声响。汤姆是个温顺的男人,但是同样,他也是一个火爆的男人,此刻的他怒瞪双眼,就差没胡子可以吹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都几个月了?”
而宅院各处的仆人们很自觉的将棉花塞进了自己的耳朵内,继续干起了自己的事情。
书房内,鼻梁上驾着一副金边眼镜,在家中依然打着领带的安德烈埋头在哪里批阅着公文,管家静立在一边,一声不吭。
晃眼过去,已经过了五个月,安德烈始终都没有将自己的真心透露出来,而露比对待安德烈却仅仅比朋友间的尊敬更近了一步而已,她会在丧气的时候拉着安德烈的手,不停的摇摆着,嘟着小嘴嘟囔着:安德烈,做黄金鸡好难,我不想学了。
而安德烈只会一笑而之,温雅的瞅着露比:成熟的女人是不会像困难低头的。
露比每当开心兴奋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找安德烈,而安德烈也会空出手头上繁忙的事物,静静的倾听。而当露比被汤姆大吼有气没地方出的时候,她也会第一时间找安德烈,又打又骂又扔枕头,尽情的撒气。
成熟的女人是不会像你这样解气的,她们会安静下来使自己冷静,并且努力的找到自己的不足,再加以弥补。安德烈时常把成熟的女人挂在嘴上,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露比也会很不客气的猜到安德烈接下来会说的话,比方说……
某日,露比因为想念路易的缘故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闷声抹泪,而安德烈当然不会给她任何想她男人的机会,就连敲门这一步也省略了,推门而入,“成熟的女人是不会因为想念男人而独自落泪,她们会……”
“她们会化思念为动力!”红着眼,打断他的话,接道。
“是的,她们会化思念为动力,而不是像你一样……”每当看到露比因为某人而哭的时候,他的内心总会不平静,多想就这样告诉她,他爱上了她,但是安德烈每次都抑制住了自己,还不是时候……可是,什么时候才回合适呢?将路易从露比的心中赶走的时候吗?
安德烈认真的在那里勾勾画画,书房内的四壁摆放着各类书籍,但是仔细注意可以发现最高层都积满了灰尘。
“布鲁诺,露比在这应该有五个多月了吧?”蓦地打破沉静,安德烈抬起头,望着一边的管家道。
思索了下,管家确定的点点头,“的确有五个多月了,怎么了,先生?”
脑中想着露比那迷人的身段,五个月中,她越发丰满迷人的身躯,渐渐的褪去稚嫩,出落成了一个性感中依然透着俏皮的小女人,他每天都陪着她,看着她的转变,然而才发现原来时间过的飞快。
他依然没有开口向露比表明心意,安德烈总是在犹豫,而想起这几个月以来每一天都是她为他系领带,每一天都是她为他准备餐点,那种幸福的感觉恐怕除了她,没有人能再给予他。
“快半年了。”心中不仅仅是遗憾,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酸楚。
“先生,您打算让露比小姐离开?”管家看到安德烈有些苦闷的脸色,心中颇无奈,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当然不愿意,可是……安德烈暗忖,却依然没有一个适当的借口再来留下露比,“对我来说,她一直都是一个完美的人,即使她爱撒娇,那么大一个人依然会淘气,可是她就是她,无论怎么改变,这就是她天真的性格,她爱的人不是我,再留下她,也是徒劳。”不愿意去接受露比心里始终都有着别人的事实,安德烈却还是将它吐露了出来,也许他们有缘无分,真的。
“先生这半年来过的很快乐。”管家肯定道,因为安德烈的每一个动作与表情他都能从中看出些什么。
“她快要离开了……”无声的叹息,安德烈疲惫的拿下眼镜,双手遮住了脸,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他不得不面对一个对他来说残酷的事实。
“先生,我想你应该多陪陪露比小姐,在最后的时间里。”管家不忍心的看着安德烈,提议道。
“也许。”起身,他放下了满桌的文件不管,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他想见她,是的,现在就想。即使露比现在在跟着汤姆一起呆在厨房里,他也决定破例一次去打扰他们。
空气中弥漫着烤焦的味道,厨房那头的拐角处还不断地冒出青烟,汤姆那扯着喉咙的咆哮声让安德烈的脚步顿了顿,眉宇间渐渐的表露出了不满,随即加快了脚步。
“我说汤姆,我的耳朵啦!”其实听到汤姆咆哮后最淡定的人就是露比,几个月下来,从惊慌到火大,从火大到无视,从无视到懂得如何将人逼疯,此刻的她在浓烟弥漫的厨房内,娇声的回着汤姆的咆哮声,“人家最近听力下降,都怪你!”
“黄金鸡,你学了多久了?”喘着气,怒目圆睁的看着面前在倒弄“黑鸡”的露比,双手抱胸,肌肉坟起的样子,很有气势。
食指抵着下巴,露比念念叨叨的算着日子,最后给了汤姆一个大概,“三个月吧?”长发被挽起,一缕发丝垂在脸侧,更增了几分淡雅的气质。
“你还好意思说?”双眉高挑着怒看露比那无辜的样子,他真是又气又无奈。
“栗子、面包丁、洋葱还有腌肉我通通放进去了,然后放到烤箱中嘛,到底哪里错了?”不满的嘟囔着,切菜小刀与玻璃盘发出了清脆的触碰声。
“油呢?让你一层层的刷,没让你给它灌下去!”恶狠狠的从露比手中夺过那只被烤黑的鸡,汤姆很不客气的抓着鸡脖子将它拿到了露比的面前,“外焦里嫩是吧?现在都全黑的了!”应为用力过度的缘故,鸡脖子与鸡身被残忍的分离了。
露比哀嚎着瞧了眼掉在了地上的无头鸡身,“你怎么能那么对待我的鸡?好歹它还是我亲自挑的!”蹲下身拿起了那已然全部焦黑的鸡身,露比不满的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