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兄弟,这几天辛苦你了,刀剑铸成了,十分成功。”黄蓉显然为能消除一分顾虑而欣喜。
“小兄弟,多谢你这几天的守护,使得我们兄弟三人能够全心完成这件一生最满意的兵器。我们三兄弟铸剑几十年,只有对这倚天剑屠龙刀最是满意,我们知道这几天好几次都有人想前来骚扰,都被你解决了,我们兄弟在这里谢过了。”吴先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现在说了这么多的话,显然是发自内心的真诚感谢。
“吴先生这是哪里的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玉萧然眼角忽然扫到了吴先生上衣的一角,在那个衣角处绣着一朵燃烧的火焰。这让玉萧然心里惊了一下,火焰!难道这个吴先生竟是明教的人?!难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黄帮主,多谢郭大侠二位给我们兄弟这个机会完成我们一生的心愿。您放心,二位交代的事情我们兄弟一定做到。”
“那就多谢吴先生和两位了。”
“黄帮主,刀剑在此,请收好,我们兄弟告辞了!”吴先生说着望向了两位师弟手中的宝器,这可是他一生中最成功的作品,心中的那分情感自然无可比拟。
黄蓉和玉萧然接过刀剑,果然分量不轻。
吴先生三人走到庭院门口又停下来,回头望了望,眼神中那份留恋十分明显。
“吴先生,‘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就在吴先生要转身离去的时候,玉萧然突然对他念诵了这段话。
“原来是同门中人。玉兄弟告辞!”吴先生先是一惊,然后平静的向黄蓉和玉萧然一抱拳,转身离去。
黄蓉虽然聪明,但是对于明教这几句似是而非的经文却也不知道。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来不急细考虑了。
“玉兄弟,你刚才念的是什么经文?”黄蓉直接问道。
“噢,那是吴先生门中所念的。我也不清楚,去年的时候我路经一个地方,见到两个人身受重伤,他们坐在地上正在吟诵这几句。我救了他们,他们伤好之后,告诉我以后见到他们同门中人,只要念诵这几句,大家就会心照不宣,互相照应。我刚才看见吴先生衣角上的标志,才想起来,于是念了出来,吴先生果然是他们同门。”玉萧然应变的能力让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转眼间,一套话就出来了。
“黄帮主,蒙古大军逼近,郭大侠请你赶紧过去。”一个丐帮弟子匆匆跑来。
“我马上过去。”黄蓉和玉萧然抱着刚铸造好的神兵利器,来到了城门旁郭靖的指挥所里。
“蓉儿,这次看来是真的过不去了,蒙古几十万大军已经南下,两天后就会到达襄阳。”郭靖的话音里没有丝毫的恐惧,到是充满了悲愤。
这就是一代忧国忧民的大侠。
“那事不宜迟,破虏这是屠龙刀,你赶紧收好,一旦我们抵挡不住你立刻拿着它,和你姐夫他们到桃花岛去躲避战乱,记着娘跟你说过的话。”黄蓉与玉萧然换过手里的包裹,交给郭破虏,十分焦急的说道,“只是你二姐现在还不知道人在哪里?”
“娘,我不走!我要和你们一起战死在襄阳!”郭破虏十分坚决。
“难道你忘了娘说过的了吗?你知道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吗?”黄蓉很是生气,但是心里也有种欣喜,儿子是个男子汉。
“好儿子,不愧是我郭靖的儿子,但是你还要听你娘的话,因为你的担子的确不轻。你如果执意跟爹娘一起战死襄阳,那这刀剑的重担交给谁?!”
“不是还有大姐和姐夫,修文敦儒哥哥他们吗?对了还有玉大哥呢!”郭破虏眼睛已经湿润了。
“破虏,我们兄弟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什么牵挂的了,因此决定跟随师父师娘一起战死襄阳。”武修文说道。
“对!我们夫妻四人决定跟师父一起战死襄阳!”武敦儒出声应道。
“你们都要听话!要你们离开襄阳并不仅仅是要你们保住自己的性命,你们还要帮助破虏和襄儿守护这两把刀剑!明白吗?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自己绝不可以存有私藏之心。否则我跟你师父在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黄蓉决绝的说道。
“娘!”“师父!”
“你们别再说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随时准备离开。”
“郭大侠,我说两句,”玉萧然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跟前,打开窗子,望着远处的天空,“‘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面对民族危难,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这是很了不起的事情,这点各位让我自愧不如。但是有时候做些默默无闻的举动,甚至忍辱负重比作出这样的豪情壮举更难,也更了不起。耶律兄,两位武兄,破虏,你们也许认为那么多的人将在襄阳为国家战死,而你们却要逃生,这样会被别人看不起,被江湖朋友唾骂。但是你们肩负着寻找能够收复我们汉人河山志士的重任,这也许会被江湖朋友误解,但是这其中的意义却是无法比拟的。你们还是听郭大侠和黄帮主的话,在必要的时候突围逃生吧。”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玉萧然的眼神飘的很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兄弟的话很有道理,你们一定要听话,知道吗?”
“是,师父。”“是,岳父。”
“郭大侠,既然神兵利器已经铸成,就让它们在这次襄阳之战中一显神威吧。”玉萧然很想看看这倚天剑屠龙刀到底有什么威力。
“没错,既然倚天剑屠龙刀已经铸好,那就让它们一显神威,可是关系重大,千万别遗失了。”郭靖说道。
“这样吧,为了不辜负过儿的心意,就让倚天剑屠龙刀一显神威,但是为了确保刀剑的安全,我们得选合适的人使用它们。小兄弟你的刀法和内功我们都见识过了,屠龙刀就交给你使用,倚天剑就交给瑛姑前辈或者蓉儿使用。”郭靖顿了一下说道,“蓉儿你一会把瑛姑前辈从岗位上换下来,把事情跟她说一下。”
“好的。”黄蓉说着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黄蓉又进来了。
“瑛姑前辈说,她年纪大了,虽然是抗击蒙古大军但是她也不想造成太大的杀戮,所以倚天剑就不用了。”
“那就交给你用吧,蓉儿。”
“好的。”
“郭大侠,郭二小姐赶回来了。”一个守城士兵来报告。
玉萧然的脸上明显的有一种放松的表情。
“啊,襄儿回来了,快,让她进来。”
“是!”士兵接过令箭开门去了。原来自从发现奸细混进城之后,郭靖就下了命令任何进城都必须有他的令箭。
“爹、娘,襄儿回来了!”一会郭襄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郭襄一脸疲惫的进了屋子,看来她还是没有追到杨过。
“襄儿,你可回来了。”黄蓉一下子抱住了刚进门的郭襄,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娘!”郭襄也轻轻的哭了。
“襄儿,你回来了。”久别的爱女突然回来了,就连这位坚强的英雄也不禁流下了泪水。
“襄儿,这么久你都不回来看看,不知道多少人想你吗?”郭芙虽然嘴上满是责备眼睛也是湿湿的。
“二姐,你终于回来了。”“破虏。”这两个孪生姐弟紧紧的抱在了一起。郭襄一哭起来就收不住了,哭声越来越大。
过了一阵,大家劝住郭襄。郭襄跟所有人打过招呼,最后不好意思的向玉萧然笑了笑。
“襄儿,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交代。”黄蓉把倚天剑屠龙刀的事情告诉了郭襄,但是并没有告诉她郭靖和黄蓉准备战死襄阳的事。因为大家都知道郭襄虽然一直漂泊在外,但是她却是最孝顺的,如果让她知道郭靖夫妇准备战死襄阳,那他也一定不会离开的。
“玉兄弟,襄儿就拜托你了,我们夫妇战死以后希望你对她多多照顾。我们夫妇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不尽的。”黄蓉说着眼睛又湿了。
“黄帮主,你放心吧。”玉萧然有点慌乱,他平时就受不了女人的哭泣,尤其是这种充满真情的场面。
“多谢了!”黄蓉一下子跪了下来,玉萧然根本反映不过来。
“黄帮主,赶快请起。你这是做什么?!”玉萧然慌忙把黄蓉扶起来。
两天过后,蒙古大军兵临襄阳城下。
看着城外多如蚂蚁般的蒙古兵,玉萧然心里一阵发憷,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逃出去。
走过襄阳城里的街道,玉萧然再一次被战争的残酷所震撼。残破的房屋,凌乱的街道,如果不是有着那些疲惫的巡城将士,这里简直就是一座被抛弃的废墟。
能走的,想走的,都走了……
不能走的,不愿意走的,都留下了……
走了的,多数是轻壮年,还想继续活着的……
留下的,多数是老弱妇孺,走不了或者无处可去的……
无情的风卷起飘落的残叶,在弥漫着杀戮与死亡气息的襄阳城肆虐着……
那位高唱《精忠报国》,列队走过的战士,两眼满是迷茫,甚至还有一丝从内心深处渗出的恐惧……
精忠报国!我们报的是什么国?!在这等待死亡的时刻,某个战士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虽然他有了疑惑,但是等到敌人真的杀到他面前时,他却不再疑惑,也不能犹豫,手中的长枪狠辣的刺进敌人的胸膛,直到敌人的利刃砍破他自己的胸膛……
那个哼唱《精忠报国》的老人,用颤抖的双手抚慰着年幼的孙子……
号角声起,蒙古军开始攻城,整个襄阳城顿时骚动起来,人们的神经紧张起来……
郭靖,黄蓉,玉萧然,郭襄,破虏站在襄阳的主城门上,望着喊声震天的蒙古军蜂拥而来,搭云梯,上城墙,被襄阳城的战士杀翻跌下城去,抽搐着,死去……
“小兄弟,蓉儿,请神兵!”郭靖站在城墙边上,大喝一声。
玉萧然和黄蓉从容而迅速的解开包袱,露出两个长形檀木匣,两人打开盖子,倚天剑屠龙刀呈现在眼前。看着屠龙刀,玉萧然不禁有了疑惑:“原来这屠龙刀是有刀鞘的,为何到了后来竟没有了呢?”
玉萧然和黄蓉二人取出刀剑,拔剑拔刀出鞘。原来这一刀一剑虽同为杨过的玄铁重剑所铸造,刀鞘和剑鞘颜色一致,但是剑身和刀身的颜色却有所不同,倚天剑呈银白色,微泛光华,剑气十分明显。而屠龙刀却和杨过玄铁重剑的颜色保持了一致,黑黝黝的,似乎十分普通,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郭大侠,请派人找条结实的布条来。”玉萧然转头对郭靖说道。郭靖见他拎刀,左手将刀鞘放回匣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叫人很快找来一条结实的布条。
玉萧然把屠龙刀绑在手上,试了试,感觉还行,虽然屠龙刀有些沉重,但是对于现在的玉萧然来说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想不到这个传说要从我开始……”玉萧然心里正想着,只听黄蓉缓缓说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今天就让这绝世神兵,一展神威。”
“好句子!蓉儿你还是那么聪明!我就想不出这么几句来,让这神兵扬名天下!”郭靖大声赞道。
“靖哥哥,这几十年来,你也是一直那么忠厚老实,对我真心真意。”他们心里都明白,这很可能就是他们最后一次互相称赞对方了,几十年的恩爱夫妻今天就要同赴黄泉,这一生值了……
“蓉儿,我看倚天剑含有剑气,你可用之破坏蒙古军的云梯。”郭靖发现倚天剑含有剑气之后立刻想到了它的用处。
“好!就让蒙古军见识一下神兵的厉害!”黄蓉说着,手中倚天长剑挥出,一股剑气飞射而出,立时削断了蒙古军的一架云梯。
“好剑!”“好!”守在附近的江湖豪客,看见宝剑如此厉害,不禁出声赞好。
“该我了!郭大侠,绳索!”
“小兄弟,下去太危险了!”郭靖虽然出声制止但心里也称赞,“果然是条汉子!”
“郭大侠,倚天剑身带剑气,在城墙之上自可发挥出威力,但是屠龙刀无气可发,若不到下面敌军中去,如何发挥它的威力,这样岂不是辱没了屠龙宝刀,如若郭大侠担心在下的安全,就请郭大侠亲自为我掠阵,我若不支,郭大侠就将我提上来。”玉萧然敢下去,当然是有所凭借的,他知道郭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死的,就算郭靖到时候来不及救他,他也可以启动“消时器”迅速离开这个时空。
况且这是个绝好的亲临沙场的机会,现在锻炼一下,等以后做了明教教主,领袖群伦征战沙场时,就不会怯场了。
绳索绑在了玉萧然的腰上,郭靖提绳一抖,玉萧然飞身下了城墙。
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蒙古军,玉萧然手心泌出了汗珠。
近处的蒙古军一时没有发现凌空飞落的玉萧然,因此也没对他进行攻击。
玉萧然心里一阵暗喜,看准地方,踩在两个蒙古兵的头上,屠龙刀已经挥出。
一个蒙古兵,被玉萧然无声无息的从左肩膀劈到右腰,身子分成两半,连血都没有喷出。玉萧然呆了,附近的蒙古兵也楞了。
“好锋利的宝刀,不愧是屠龙刀。”玉萧然心里惊叹着。
“小心!”玉萧然听的出这是郭襄的声音。
脚下两个蒙古兵的移动惊醒了他,玉萧然立刻踢翻两人,落在地上,闪过一柄长枪,立刻双手握刀,身体旋转,砍到了周围的蒙古军。
屠龙刀虽然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是它的锋利程度,丝毫不亚于倚天剑。
玉萧然想起某个杀手说过的话:只要你心中有了杀意,那么木板也可以杀人。
玉萧然现在已经杀红了眼,杀人的意念充斥了他的心。因为在这里你不杀人,人就杀你,而且不能有丝毫的心软与迟疑。
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染红了他的双眼,他此时就象一个嗜血的野兽,杀人的狂魔。
敌人不断在他身边倒下,他身上的伤口也不断的增多,蒙古军的尸体很快就象一座土丘一样在城墙下堆积起来。
“小兄弟,赶紧上来!接住绳索。”郭靖眼看抵挡不住,赶紧叫玉萧然上去,突围逃走。可是绳索已经在玉萧然疯狂的砍杀中,被割断了。
绳索飞向玉萧然,可是玉萧然已经杀红了眼,根本没有听到郭靖的话,绳索飞来,感觉有东西靠近,于是挥刀砍去,绳索就被削去了一截。
“小兄弟!”郭靖运足内力向玉萧然吼道,希望把他吼醒。
正在这时一柄长枪刺中了玉萧然的肩膀,疼痛使得玉萧然清醒过来,
“小兄弟赶紧上来!”“快上来!”“快上来,萧然!”“快上来!”
郭靖再一次把绳索甩向玉萧然,玉萧然这次,抓住绳索,借着郭靖一抖之力,翻身踏墙,飞身上跃,郭靖再用力提绳,玉萧然再一个翻身,人已经到了城墙之上。
“小兄弟,带着襄儿破虏赶紧按设定好的路线突围。”郭靖急声喊到。
“玉兄弟,赶紧带着破虏和襄儿突围出去。他们就拜托你了!”黄蓉已经把倚天剑入鞘用包裹包好,绑在了破虏的胸前。
“那爹娘也赶紧撤!”郭襄喊道,可是话音刚落,人就被黄蓉打昏了过去。
“玉兄弟,他们就拜托你了!”黄蓉说着把郭襄交给玉萧然抱住,泪水莹莹的又向玉萧然跪了下去。
“黄帮主,你……”玉萧然一狠心道,“好,我们走了,你们…你们走好……破虏,走!”玉萧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抱起郭襄转身走了,郭靖又把屠龙刀的刀鞘包裹给破虏背上,目送玉萧然等人离开。
大多数江湖豪客,已经接到突围的通知,都按照早已经制定好的计划开始突围了。
……
玉萧然抱着郭襄带着破虏突围成功,躲到了一片树林里,两个人已经筋疲力尽。停下来,玉萧然就听见了破虏的哭泣声。
玉萧然没有出声阻止,只是望着襄阳的方向出神……
郭大侠和黄帮主跳下城墙,以身殉国了!
这是后来听别人说的,玉萧然也早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