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朴飞扬的悉心照料下,徐联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就出院了。
徐联住了几天院,朴飞扬就陪了几天,这几天连他自己公司的事都疏于处理。
只等徐联出了院,朴飞扬这才腾出了一点时间到公司去看看。
徐联回到学校后,坐在宿舍里发了会儿呆,和几个室友聊了会儿天,就抱着课本溜进一间自习室里看书去了。
徐联很本分,他始终没忘记自己是一个学生,也清楚自己的学习机会来之不易,当初为了筹措自己的学费,妈妈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供他上学。
所以徐联把自己的时间就分成两大块:要么学习,要么赚钱。
徐联轻手轻脚的走进一间教室,找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坐好后,就安安静静的开始看书。
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徐联的脖子看得都有一点酸了,这个时候他的手机信息铃声响了一下,他以为是朴飞扬发来的,就拿出看了一下。
徐联一看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个手机号码了,徐联楞了那么一会儿,心想妈妈一般不会给他发信息的啊,如果有事也只是直接打电话来的,徐联心里一阵疑惑,他迫不及待的点开了信息:“儿子,妈前几天得了感冒,以为没多大事,就没有买药吃,谁知道今天突然严重了,妈不能讲话了,妈现在有点害怕,非常想念你,你能不能和你的老师讲一讲,请个假,回来看看妈。”
一看到妈妈生病了,徐联心里满是焦急,从小到大,徐联很少看到妈妈生病,即使生病了,妈妈也会说,没事的,没事的,喝点开水就会好的,她总是背着徐联,偷偷的采集药用植物的根茎叶自己熬制中药治疗,每当徐联看见妈妈皱着眉头仰脖喝下闻着让人作呕的中药时,徐联感到妈妈是那么强大,她连病魔都不怕。
可是,现在妈妈感冒了,导致声带受损不能发声时,从小到大,徐联第一次感觉妈妈是那么的脆弱,妈妈现在年纪大了,她需要儿子的关心和爱护。
徐联决定了,他从伙食费里节省一笔钱,回家看看妈妈,好满足妈妈的愿望。
徐联走的时候,向学校里请了假,又向朴飞扬说了一声,朴飞扬的意思是想同徐联一起走,这样路上可以照应一下,但徐联执意回绝了朴飞扬的好意,让朴飞扬好好工作,过几天就会回来。
徐联读大学的城市和自己的家乡是相邻的两个城市,坐火车三个多小时也就到家了。
因为徐联做的是慢车,当他下火车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蒙上了一层灰纱。
火车站离自己的家还有一段距离,徐联需要打的再做一段路程才能到家,徐联拎着简单的行李,抬头看着前方有没有可乘的车辆。
突然有一只手拍了拍徐联的肩膀,徐联反射性的缩了缩,仔细一看,原来是陶家大少爷名叫陶勋的。
徐联不情愿的开口问候道:“勋哥好!”
陶勋挑着眉毛,向徐联说道:“嗯,很好,上了大学后,没把我这个哥给忘了!”
徐联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那哪能呢!”
陶勋指指在路边停着的桑塔纳,对徐联说:“走吧,我的车正好停在路边,做我的车回去吧!“
虽然徐联称呼陶勋为哥,但他们是一点亲戚关系都没有。
陶勋是县人大主任的二公子,大学一毕业就进入了中心镇镇政府上班,虽然在镇政府当一个小科员,可是这个小科员的待遇却与副镇长的待遇是一样的,镇政府里面许多事都要先请示一下他,虽然是一个小科员,但他每天都必须老老实实按点上班,不然的话镇政府的公文都要压得堆成小山高。
县里几个主要领导碰面时,他们都建议陶勋应该坐上副镇长的位子,年轻有为,青年才俊,关键是陶勋继承了父母双亲的优秀基因,一副脸庞十分帅气。
陶勋的父亲听到这些话后,连忙摇摇手,说陶勋年少轻狂,还要在基层多历练历练,至于能不能担当大任,将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徐联还记得他第一次见陶勋的时候,陶勋在一帮脸肥肚圆穿的西装革履的中年偏老的人群中来徐联所在的村调研农村如何脱贫致富,如何帮农民增加就业机会的调研组一行时,陶勋在队伍中显得那么稚气未脱,十分的显眼。
陶勋当时也是穿的西服,可是他瘦瘦高高的,一脸英气逼人的混在队伍中,如鹤立鸡群一般。
就这样徐联记住了陶勋。
而陶勋会来徐联家,那是因为徐联家所在的村是中心镇的一个贫困行政村,而徐联家又是这个村的一个典型,一个单亲妈妈带着一个儿子,所以调研组来调研检查的时候,村干部很容易就会推荐来徐联家里来参观。
那时的徐联还在上高中,当一行人来到徐联家里时,徐联正在家里帮助妈妈喂家里的唯一的经济来源,一头肥头大耳的肥猪。
调研组的人来了,村干部也来了,徐联和妈妈赶紧停下了手边的活,忙着搬长椅,又忙着倒茶水给客人喝,徐联家以前哪里来过这么多人,这一下可把徐联娘俩忙坏了。
陶勋就在这一群人中观察着徐联,虽然徐联穿着宽大的粗布衣服,脸上可能是烧锅的原因,弄的脸上有几处烟灰,即使这样也瑕不掩瑜。
徐联在众人眼里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陶勋就是被这笑容吸引住的,并且是不能自拔的吸进去了。
调研结束回去后,陶勋接连高兴了好几天,母亲还以为儿子找到了心仪的对象,再三催问,也没有问出个花花果果来。
反正儿子高高兴兴是件好事,总比他一开始到镇政府上班时整天愁眉苦脸的要好的多,那时候陶勋一下班回来就会向母亲抱怨,他不想一辈子就困在镇政府里面,不想一生就做个小科员。母亲和哥哥每天晚上给他做思想工作。
有一天,陶勋下班后,高兴异常,晚饭还多吃了一碗银耳莲子汤,晚上也不用母亲和哥哥给他做思想工作了。
还向家人嚷着他开始喜欢上这个工作了。
正是徐联让陶勋喜欢上了小科员的工作,因为陶勋心里清楚,对于有喜欢的对象来说,小科员或者说一种社会地位给你带来的方便与快捷,那是让任何人都会顶礼膜拜的。
徐联被陶勋伸在面前摇晃的手带回到了现实,定了定神,感觉如果拒绝陶勋的邀请就是虚伪,如果接受陶勋的邀请就会欠他一个人情,这人情以后用什么还呢?
陶勋有点不耐烦了,伸手拉起徐联的胳膊就向桑塔纳走去。
徐联只能紧跟着陶勋上了车,在车上,陶勋打开了冷气,递了一瓶纯净水给徐联喝,然后放了一首舒缓的Daveed的《GreatMorning》,陶勋一边发动汽车,一边从观后镜里查看徐联的表情:“这么长时间没回家,就不想家吗?”
徐联做了一路的火车,身体里的水分快被蒸发干了,还真是感到口渴,拿到纯净水后,猛灌了几口水,“想啊,只是现在学习任务重,来回一次需要几个小时,哪有时间回来!”
“你不想林姨吗?”陶勋口中的林姨正是徐联的妈妈林月娇
徐联听后只是抿嘴一笑,怎么可能不想妈妈呢,在这个世界上,妈妈是他唯一的亲人,徐联现在源源不竭的奋斗努力的动力都来自家里每天忙忙碌碌很少看到有一刻闲下来的妈妈,徐联每天晚上最喜欢做的梦就是梦想着自己凭能力,在一家大企业里工作,来挣钱养家糊口。
有一套房子,可以接妈妈来自己的身边住,妈妈每天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给自己做做饭,洗洗衣服就行了,甚至这些也不用做,因为徐联还要娶老婆的。
梦想总是那么美好,徐联现在才刚上大学,要学的东西很多很多,还要再艰苦奋斗几年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