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似乎对这个戒指很感兴趣,”继晓仿佛如梦初醒,侧头看着苏挽月浅笑兮然的一张脸,“你若想知道我那只戒指的来历,就随我回家一趟,我便告诉你!”
苏挽月隐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烦躁感,很勉强地笑了笑,和颜悦色地说:“国师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我们只是小小钦天监,怎么配去府上?我不过是好奇问问而已,你若是不肯说,我也不勉强。”
继晓第一次离苏挽月这么近,她身上真的很香,有种很好闻的味道。
他看着她温柔的笑脸,心里不觉乐开了花,说道:“我那只戒指,是从西域带回来的,它本属于一个巫师。听说戒指之内藏着一个符咒,若是有人能够解得开这个符咒之谜,就可以掌握时间流转的秘密,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苏挽月听得暗自心惊,这个继晓看起来还真不是胡说八道,“时间流转的秘密”可不就是穿越时空吗?如果他那只钻戒本来属于西域巫师,那么自己身边这一只呢?是不是和他手中的钻戒具有同样的奥妙?
“若是我请国师帮我一个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她抬头看着他,换了一种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话。
他们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远,继晓看着她犹如春花绽放般的侧脸,故意犹犹豫豫地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忙?我或许做得到,或许做不到。”
“把你的戒指借我用三天,可以吗?”苏挽月很清楚地看到继晓色迷迷的表情,心里恨不得将他揍个半死,脸上依旧笑得满眼桃花。
“有何不可?只要你肯陪我一夜,我就答应你。”继晓提出了他的条件,他依旧沉迷在她的笑容里。
苏挽月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恬不知耻,公然提出这样的条件,立刻皱起了眉头说:“看来国师没有一点诚意,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苏姑娘别生气……”继晓见她勃然变色,担心惹恼了她,自己以后一点便宜也占不到了,连忙改口,“不过一件小物,借给你当然不是问题。但是你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给我,就凭你一句话,我就立刻照办吧?”
苏挽月退了半步,抱着双臂笑了笑:“你想要什么样的好处呢?”
继晓暗自想了一想,其实借点东西给她,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若能博得美人千金一笑,日后也就有了和她搭讪说话的由头,至少她不会再对自己这样横眉冷目,也算是笔划算的买卖,看苏挽月的笑容总比看她的冷脸要好。
他正要开口应允,却听见后头冷冷有个声音说:“你们在聊什么?”
苏挽月听到朱佑樘的声音,立刻转过身去,只见他带着福海站在附近不远之处。
继晓抬头发现是太子朱佑樘,立刻拱手施礼,一脸堆满了恭敬的笑:“臣继晓参见太子殿下。”
朱佑樘冷冷地扫视着继晓,他对这个西域妖僧从来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只知道他虽然是出家人,却违背佛门清律,在家中暗自蓄养侍妾若干名,不但如此,平时在皇宫之内行走的时候,看到漂亮的侍女就盯着人家不放,完全不成体统,但是众人碍于宪宗皇帝的宠信和万贵妃的包庇,没有任何人敢将他的这些丑事揭发出来。
“免礼平身。国师若是闲来无事,就回宅邸去清修;若是父皇召见,就速速入宫。杵在这里,似乎不太好吧?”朱佑樘对继晓说话似乎很客气,并不像对一般臣子那么冷冰冰。
“臣刚从皇上的乾清宫出来,没想到遇见太子殿下,真的很巧。”继晓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嘴角扯了一抹很淡的笑容,回头看了一眼苏挽月,“臣刚才正在和苏姑娘说话。”
“你们说什么?”朱佑樘貌似很随意地开口。
“臣和苏姑娘多日不见,所以聊了几句,”继晓仗着平时在宪宗皇帝面前得宠,他见惯了这位皇太子在父皇面前“孝顺谦恭”的态度,所以对平日大家传说的他的脾气不大相信,加上平时朱佑樘对他确实很客气,胆子也就比一般朝臣更大。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反而凑过身来靠近朱佑樘,压低了声音对他说:“殿下新婚燕尔,想必不会再顾念旧人了吧?那日殿下在乾清宫里对皇上说的话,臣全都听到了。既然殿下对苏姑娘已经不再在意,如今身边又有太子妃那样的佳人相伴,不如……将她送给臣吧,臣必定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继晓一向色胆包天,将他平时向万通要女人的伎俩,用在了朱佑樘身上。
朱佑樘竟然不动声色,淡淡地说:“本宫觉得,你配不上她。”
继晓没想到碰了个钉子,立刻说道:“宝剑赠侠士,红粉馈佳人。臣是堂堂一朝国师,苏挽月即使再貌美如花,也不过是个钦天监,怎么不说是她高攀了?况且她早已不是处子之身,臣配她是绰绰有余!”
“是么?”朱佑樘望着继晓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眼神阴了再阴,隐隐暗藏着杀气。
继晓见他面若寒霜,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但是他很快就看到,皇太子出手迅疾地从腰间抽出一柄青龙软剑,向着他的胸口直刺过来,剑芒寒光闪现,顿时吓得大惊失色,叫道:“殿下你……你……”
苏挽月在旁看到继晓在朱佑樘面前嘀嘀咕咕半天,心里很是纳闷他竟然变得那么好脾气,谁知道转眼就看见他将腰间的软剑取了出来,如雷鸣电闪一般地刺向继晓,顿时吓了一大跳。
她担心他盛怒之下真的杀了继晓,急忙冲过来阻止他说:“殿下且慢,不要杀他!”
哪怕这个妖僧继晓再厚颜无耻、再祸国殃民,可他毕竟是宪宗皇帝亲自下旨赐封的国师,如果朱佑樘亲手杀了他,只怕会落人话柄。
朱佑樘出手利落如同行云流水,他的剑尖挑开了继晓身上那件朱红色的嵌金袈裟,将那件袈裟切分为两半,继晓的脸色已经吓得惨白,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朱佑樘,双手颤抖不已。
“今日之事,本宫不同你计较。如有下次,你的下场就如同这件袈裟一样。”他语气凌厉,剑尖已指向了继晓的胸口。
继晓早已不知所措,他惶恐不迭地点了点头,说道:“臣知道了!”
朱佑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撤回了软剑,他将剑扔给了身边的福海,对着苏挽月说:“你还不走?”
苏挽月看到他出手惩罚继晓,心里憋了许久的那口气总算出了,不由得十分开心。她虽然心里很想找继晓拿到他的那枚戒指,但料想今天有朱佑樘在侧,肯定是没机会了,以后再想其他办法。
因此,她没有再说什么,加快脚步从继晓身边走了过去。
继晓微微抬头,看着朱佑樘拂袖而去的背影,心中却十分不甘,仍在暗自琢磨这件事。
他原本喜欢的人是雪若芊,但今日与苏挽月邂逅之后,不由得对她怦然心动。他有个特别的癖好,越是难以得到的女人,就越是勾他的魂魄,非要将她弄到自己手里不可。他原本以为可以顺利地从朱佑樘手里将苏挽月要过来,没想到竟然惹得他大发脾气,明着要太子将苏挽月让给他是不可能了,只能暗地再设法打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