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蹩脚诗人流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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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看海

海水在大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吻痕

从此海湾就在时间的波澜里静静打盹

我从樟树的绿荫下张望黄昏

一圈圈金色的光晕

和沙滩上一串串浪漫的脚印

像海鸟那轻盈的娇嗔

没有丝毫沉闷

也听海涛的高谈阔论

谈吐这些日夜出海的渔人

像是故事里娓娓道来的奇闻

但是

我只是一个过客

没有灯塔那知心的指引

没有海风那轻声的叩问

更不懂隐藏在暮色里的困顿与艰辛

【诗意言说】

那是第一次看见大海模样,严格来讲,只是看到了她留在雾里的裙摆,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格外的好奇与欣喜。

嘉兴平湖是个富裕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工厂把镇与村连接起来,缝合了这道发展落差的口子,比许多内陆的县级市要阔绰许多,要显赫几分。发小自从毕业后就在那里的粮站工作,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四个年头,这是我第一次去他把青春日渐磨损的地方。穿过迂回曲折的小巷,各色各样的海鲜呈现于眼前,海瓜子、鱿鱼丸子、以及一些素未谋面的美食浮现于眼前,像与那些在此地打工的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未见到真实的海,淡淡的海腥味已悄然随风里扑面而来,望海的港湾和公园相连,在此歇脚、纳凉的人占据多数,当然还有那些商家活动,人声鼎沸,喧闹了些。

几乎是柳暗花明,月牙状的海湾就这样拥抱了我的视野,有点猝不及防,但放眼望去的朦胧,还是给我带来很大的震撼。发小说不赶巧,如果遇到个放晴的日子,可以看见淡水与海水交界处的那条分明的线,以及茫茫无际的海平面。我们去的时候,仍未涨潮,几艘搁浅在泥潭上的渔船,如厌倦了出海的老人,安静地休憩在港湾内。虽然看不见最美的风景,我想,这置身在云雾里也是独特的,正如那沉睡在岁月里的炮台,锈迹斑斑,却一样始终面朝着茫茫云海,那么坚定,站在自己生命落脚的地方,纹丝不动。

发小感慨,上次来这里看海时,是带着一颗对爱情满怀憧憬的心,而如今却是我,和他一样遭遇生活困境的落魄之人。当然他的爱情被千里之遥的距离阻隔,拉伸的稀薄,最后便是夭折。试问哪一个姑娘肯放弃安逸舒适的生活,跟随着你去漂泊呢?就算有,这种好事发生的概率,显然不会落到我和他这样的人身上。更无可厚非,有个不尽人愿的结局,也算是独特的吧。

爬山临近处的一座小岛,遇见了不少来此处打发周末时光的人,有拍婚纱照的情侣,也有结伴而行的伙伴。最触动我的是那三个像火枪手的友人,缘故是其中一名小伙天生残疾,不能走路,便劳驾了他的两位挚友,轮流背着他度过摇摇晃晃的吊桥,攀爬上有些光滑的石阶,虽然大气连喘,可红润的脸颊上蔓延的笑容,依然不是疲倦的,不是羸弱的。驻足在林间的小径上休息,仰面张望,那些夏日的阳光,被樟树过滤的柔和,被鸟语浸透的有点声色,依然很美,不需用心描述。

就这样,生平第一次与大海,打了个照面,不知道,在心里留下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带走了些什么,也讲不成一个妙趣横生的故事。

汪国真说:看海和出海是两种不同的人生境界,一种是把眼睛给了海,一种是把生命给了海!那些未知的困顿与惊奇,只有亲见过大海的残酷与温柔的渔夫,最有体会吧,我了了数语,很难概述,如果你爱海,就去请教她的浑厚与薄情,她终让你一辈子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