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史前人”毕竟不同于常人婴儿,只被梅拉妮“养育”122天便顺利出世了。加里院长果然不顾同事之情,在婴儿发出第一声啼哭后便与梅拉妮“翻脸”了——不允许她抱孩子,甚至连看一眼的权利也被剥脱,随后又为她在外地联系到了新的工作,算是将她彻底逐出这里,彻底与孩子断绝关系。
梅拉妮虽然恨加里院长的冷酷,但多年的科学经验告诉她,加里院长的选择是对的:自己太感情用事了,将来不会以冷静、理智和科学的心态面对这个孩子。梅拉妮在得到加里院长会善待孩子的承诺后,便忍痛离开了。
这一别竟是八年。梅拉妮的生活平淡无奇,取得了行医资格证,当上了救死扶伤的一生,感情却是一片空白。每当遇到对自己感兴趣的异性,她总是条件反射地封闭自我。所以直到八年后被院长加里重新召回研究所,梅拉妮仍是单身。不过梅拉妮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自己的“孩子”。
她回到研究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加里院长打探孩子的消息,遗憾的是加里院长出国考察了,而周围人对“一个八岁男孩”的事情一无所知。梅拉妮非常沮丧,与八年前激情四射的工作状态相比,此时她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地过日子,直到她遇到同事弗尔·欧辛。
自从见到弗尔的第一眼,梅拉妮就深深地爱上了他。弗尔不仅外貌出众,才华更在容貌之上,在工作中几乎没有任何问题可以难道他;他待人诚恳、热情、善解人意,让梅拉妮灰色的生活顿时生色不少。
看着镜中憔悴的面容,眼角细细的皱纹,梅拉妮自惭形秽,痛惜地自嘲不要再存任何幻想。她不曾料到,弗尔竟主动地表达了爱意,不知所措的梅拉妮情急之下说出了秘密——自己曾有个八岁的儿子,话后立马意识到,这是她与加里院长的秘密。
没想到,弗尔微微一笑,接下来话更让梅拉妮大吃一惊:他就是那八岁的孩子!梅拉妮顿时晕了过去,天啊!她朝思暮想的八岁儿子,却变成了面前的英俊青年,是自己希望托付终生的人,也是刚刚向自己表达爱意的求婚者。难怪初见弗尔时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他就是在梦中穿梭八年面容模糊的年轻人!
梅拉妮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院长加里,原来他并没有出国,而是在背后密切注意整个事态的发展。自从梅拉妮回到研究所的那天起,加里就开始观察她,知道她爱上了弗尔,知道她在费尽心思找一个“八岁孩子”,也知道弗尔忍不住泄露了身份。
面对曾照顾自己,此刻却是悖于伦理幕后操纵者的加里,梅拉妮一时间被愤恨与悲哀淹没了,不明白为什么爱上了自己的儿子,世界不会原谅自己,她也无法原谅自己,无论如何也难以把曾在腹中踢动的小脚与弗尔联系起来。不过梅拉妮撇开情感,从科学角度思考过后,很快就明白八岁的弗尔为什么有成人般的体能、心智——他的生命时钟比普通人类快得多,当初只在子宫里待122天就出世,就是他进化迅速的最早例证。
与梅拉妮苦苦思索“八岁孩子”相比,八年来加里院长也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当年他把这个男婴带到乡间别墅,与妻子秘密抚养,为掩饰别人猜忌便给他取名“弗尔·欧辛”。弗尔表面与现在人类无异,竟仪器检查后发现,他的肋骨比人类多两根,没有盲肠;成长速度惊人——三个月大时的外表就像一岁多的孩子,并学会了说话,两岁时接近人类的八岁儿童,五岁时发育成熟进入成年,之后才渐渐放慢。
因此现在八岁的弗尔相当于二十多岁的人类;至于他汲取知识的速度更让加里犯愁——弗尔能过目不忘,在哲学、文学、艺术、医学、物理等任何领域都达到了专业水准,掌握三十多个国家四十一种语言,世界上任何一个加入国际联网的资料库都像随时敞开大门欢迎他随时游玩的公园,即使国防部的绝密重地,他也入无人之境逛过几次,而且不留痕迹。毫不奇怪,加里设置的重重密码当然拦不住弗尔,他轻而易举就从研究所中心电脑上找到了自己的身世资料。
随后,加里院长察觉到,弗尔虽对任何人都很亲切,却谁都不爱,内心异常孤独,对生存着的人类社会没有半点留恋,这是非常可怕的。如果弗尔愿意,肯定会成为人类最大的灾难,而加里却不是他的对手,完全控制不了将来万一出现的混乱局面。直到弗尔查到孕育自己的女人,加里也恍然明白:也许这是弗尔与人类世界连接的纽带。
果真如他所料,弗尔爱上了“母亲”。加里喜忧参半,既为找到弗尔的症结而高兴,也为名义母子相爱而忧心。权衡利弊,加里院长决定召回梅拉妮,让“母子”演变成夫妻,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乱伦,因为梅拉妮并非弗尔的真正母亲,加里没想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依然单身的梅拉妮对弗尔也是一见钟情。
弗尔知道身世后无比悲伤,克隆技术只是克隆了本体的躯壳,却无法承继自己的思想和记忆,这也难怪为什么总觉得与现时格格不入,也找不到生存的价值。直到梅拉妮出现,弗尔才知道这个女人虽非母亲,却给了自己全部,是连接世界的唯一纽带。弗尔决定与梅拉妮结婚。这个五万年前的幽灵才不管什么清规戒律,不管什么伦理道德,再说梅拉妮也不是真正的母亲。
弗尔的坚持,爱情的真挚,内心的冲动,簇拥着梅兰妮走上了婚姻的红地毯。婚后第二年,加里院长去世,他们的爱情结晶“亚特”诞生。除了弗尔和梅兰妮,不会有人知道这对恩爱夫妻背后曲折离奇的故事,可是梅兰妮时刻被“伊尔卡斯达”吞没,“乱伦”的罪恶感如同一幅沉重的枷锁,缠绕得她无法呼吸,担心某种巨大的不幸会降临——像俄狄浦斯夫妇一样遭到命运无情的惩罚。
不幸在婚后第八年果然降临了,弗尔得了一种怪病——身上的皮肤像石灰壁一样,轻轻一抓就一块块地往下掉。他当然不能去医院检查,否则会泄露身体的秘密。梅拉妮身为造诣惊人的医生,知道这疾病不会传染可也无法治愈,这是一种破坏力极强不为现代医学所知的病症。梅拉妮想到,这也许是自己和加里院长在十六年前犯下的巨大错误——这个人为什么会住进“冬眠基地”?这些人很可能是身患绝症,等待未来的人来救治他们,而自己却和加里让他们复生,使其饱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真是造孽!
弗尔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后,决定选择安乐死,一直束手无策的梅拉妮虽心如绞痛,也下定决心帮助丈夫解除痛苦。当时他们住在海边的一家旅馆,谎称散步的机会,梅拉妮亲手杀死了弗尔,并用石头绑住尸体,永久地沉入了海底。梅拉妮当然逃不过人们的猜测,很快就以涉嫌谋杀亲夫的罪名被逮捕了,尽管有律师辩护,无奈没有有力的证据,比如弗尔尸体无处可寻。其实梅兰妮似乎并不关注宣判的结果,待她委托律师把小儿子亚特安顿好后,便在看守所自杀了。
梅兰妮的命运与结局均类似于《俄狄浦斯王》的伊俄卡斯达,不同的是,她的罪魁祸首是自己钟情的克隆技术,对克隆人的痴迷和崇拜最终致使自己难以逃脱“上帝”的惩罚,自食恶果。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小说家赵海虹以梅兰妮的沉痛遭遇,算是给执迷不悟者注射一支“慎制克隆人”强力针剂。
对于治疗性克隆,在我国并没有引发多少伦理论争议,可以说对于支持治疗性克隆研究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共识。
而对于生殖性克隆,即通常所说的克隆人,由于它在总体上违背了生命伦理原则,所以,科学家的主流意见是坚决反对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卫生组织和国际人类基因组伦理委员会和各国政府也都非常明确地表示,反对生殖性克隆,但科学家出于对克隆人的好奇心不惜违背全人类的意志进行克隆人的实验。
克隆技术发展至今,存在着对于现今社会的发展有利的一面。例如克隆技术可解除那些不能成为母亲的女性的痛苦;克隆实验的实施促进了遗传学的发展,为“制造”能移植于人体的动物器官开辟了前景;克隆技术也可用于检测胎儿的遗传缺陷,将受精卵克隆用于检测各种遗传疾病,克隆的胚胎与子宫中发育的胎儿遗传特征完全相同;克隆技术可用于治疗神经系统的损伤,成年人的神经组织没有再生能力,但干细胞可以修复神经系统损伤。除此之外克隆技术作为一种尖端的高科技,对农业、畜牧业的发展、保护濒危物种、以及拯救人类生命等方面都具有相当大的作用。
众所周知,人类是通过两性生殖方式来繁衍后代的,但是克隆人是一种新的生育方式(即无性生殖)的产物,这对伦理道德产生了强烈的冲击。目前,克隆技术对人类社会存在的论题挑战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人类克隆技术将冲击传统的人伦关系,造成家庭不稳定。传统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亲生父母,而克隆人是对单个人的复制,那单个人与克隆出来的个体是什么关系呢,是母女(或父子),还是兄弟(或姐妹),而克隆出来的个体又与代孕的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这些问题都将破坏传统家庭的稳定性,造成社会对爱的缺失。
人类克隆技术是对人类尊严的挑战。每个生命都具有自己的独特性,而克隆人是对供体的复制,这将损害人类的尊严,破坏人类的独特性。这对整个人类来说都是一种严重的威胁。
人类克隆技术对人类生育模式也是一种挑战。传统上来讲,人类的生育模式是两性生殖,缺少男女一方都不可能实现,而克隆技术是一种无性生殖,女性的重要性凸显,而有没有男性似乎变得无所谓。同时,人类还可以依靠克隆技术对人类的性别进行选择,这将使社会结构失去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