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极美的目光交织,已经感受不到彼此的熟悉,反而陌生透着敌意,苏锦冷视着沙发上的女人,嘲讽似的出声,“你满意了?”
安娜优雅的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那双蛇蝎般的眼睛,带着几丝得意,她没想到这一招会这么快见效,她拂了拂衬衫,朝旁边的属下低喝道,“你们是怎么招呼我师妹的?”
喝声一落,苏锦的脖子处传来了重重一击,她整个人一晕,却并没有晕倒,意识迷糊中,她被拉在一张椅子上,手脚被绑住,面对着安娜而坐,安娜笑着起身,朝着她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吹向她,“师妹,别怪师姐太狠心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留你的遗言,给你痛快的死法。”
苏锦的神志已经清醒了,她扯了扯嘴角,给了安娜一个讥嘲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你很可怜,很可笑。”
安娜的眼神一变,沉声道,“你说什么?”
“脱离了义父,我以为你可以活得像个人,可在看来,你连一颗棋子都不算,像条哈巴狗,只懂得讨主人欢心。”苏锦冷嘲着,目光清冷一片。
安娜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是一个自傲的人,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说她低贱,她美丽的面容顿时扭曲起来,她一把捏住苏锦的下巴,发狠的笑道,“就算我活得像一条狗,可我此时杀你却像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我还是赢家,义父太偏心了,我哪一点不如你?为什么你可以像个高贵的公主活着,而我却要像一个妓女任人踩踏?”
苏锦艰难的摇摇头,“师姐,并不是义父抛弃了你,而是你抛弃了义父。”
“那个老家伙,他坐享其成,却要我们拼死拼活替他赚钱,他凭什么?”安娜满腔得不满化成了怨恨,而苏锦无疑是她一个最好泄愤的对像。
“当初你被父母扔进垃圾堆,是义父抱你回来养育,这些都都忘了?”苏锦继续道。
“我已经报答给他了,他还想要怎么样?我给他赚了足够他养老的钱,这不够吗?”安娜冷笑道,她的钱很快就要变成他的棺材本了。
苏锦望着无药可救的安娜,她沉默下来,安娜放开她的下颌,那里已经掐出几条紫红的印痕,安娜冷笑道,“反而是你,师妹,你根本还没有醒悟过来,你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你真以为义父待你如亲生女儿吗?等到某一天,你的存在会威胁到他的生命时,他将一脚将你踢下地狱,毫不留情的。”
苏锦扯了扯嘴角,“即便如此,我也无怨无悔。”
“你真得傻得无可救药了,看来我现在解决你,对你来说还是一种解脱呢!说不定,你得感谢我。”安娜阴阴的笑着。
“这辈子也不可能。”苏锦肯定的回答。
“我一直以为你被义父训练成了冷血动物,看来物极必反啊!感情现在成了你最大的弱点,对义父的,对冷墨凡的,这两个人始终有一个人会让你丢命的。”安娜大有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盯着她,仿佛在等着欣赏她醒悟过来之后后悔的表情。
然而得到的却只是苏锦冷冷的一哼,“能得到冷墨凡这样男人的心,我觉得知足了。”
“可你没命享用了。”安娜冷嘲回她。
苏锦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师姐,看来你不了解我,我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曾经两个人一起训练的姐妹,此时用这种语气谈心,其实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安娜怔了一下,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七情六欲的产生,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木头人,安娜听到这句话,不由想起了曾经她们一起训练的时光,纯真的岁月,无知的笑容,这恐怕是安娜冰冷的心里最温暖的一段记忆,可她的心扭曲了,她再也不是曾经的她了。
苏锦仿佛感觉到了她的触动,她笑了一下,“我们曾经是很好的姐妹,是你破坏了这一切。”说话间,她深呼吸一口气,身后,在她的黑色长袖衬衫里滑落了一柄小刀,落在她的手心里。
“闭嘴,那段时间只是太无知了,我已经忘记了。”安娜有些懊恼的反驳着。
苏锦笑了一下,目光锐利扫过旁边男人腕间的表,零时十五分,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时间快到了。
会所里,吵杂的舞池里,音乐穿透过窗户,十分完好的掩去了四周的动静,此时,数十个幽灵般的身影已经接近了会所四方,而黑暗中,数十两警车也悄无声息的布置着,所有的目光都盯着这所独立的会所。
楼下的一切悄然布置完成,而楼上,安娜太过放松了,她积压在心底的一些怨恨,只想发泄在即死的苏锦身上。
苏锦摇摇头,感伤道,“我还记得第一次我的腿断了,是你背着我走了三公里的海滩,害你的训练迟到,最后,我们被义父罚跪在海水中五个小时……”
安娜有些排斥的捂着耳朵,低喝道,“不要再说了,说这些你以为我就会放过你吗?绝对不可能。”
苏锦勾唇一笑,“我没奢望这些,当我自愿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但是……我有了另外一种想法。”苏锦话落,上半身朝后一斜,被绑的双腿翘起,手中利刀利落一割,解除了身上的束缚,旋身一转,动作快得让人防不胜防,站在她左边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开了一个血洞,他难于置信的睁大眼,惊恐的捂着脖子,缓缓倒下。
另一名男人从恐惧回过神来,抽出腰间的枪对准苏锦,还没来得及扣板机,尖锐的高根鞋底下一秒从他的下巴贯穿入口,苏锦一个猛力将他甩出去,他手中的枪随即走火,脱手落地,苏锦就势一滚,就要捡地上枪,头上却传来安娜冷喝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