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曾国藩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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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曾国藩为官施政之“忠”字悟权真经(3)

(6)曾国藩既知湘勇不可复用,而与李鸿章相商,屡望淮军以济湘军之穷。淮军之得以不裁,固应曾国藩之需要,亦为李鸿章所希望。至淮军之意然能够不加遣散,乃至李鸿章自有运用经营之法。并非故违国家定制。

(7)因湘军有哥老会。曾国藩自言之:“一曰在营会聚之时,打仗则互相救护,有事则免受人欺。一曰出营离散之时,贫困而遇同会,可周衣食;孤行而遇同会,可免抢劫。因此同心入会。近年以来,各营相习成风,互为羽翼,抗官逼饷,皆由于此,实法禁遏之良法。”哥老会在军中活动,当系事实,孙中山讲演民族主义时,也曾言及左宗棠部下哥老会事,然而情形并未至十分严重。

总而言之,曾国藩毅然裁撤湘军,实际上是完全为应付那群反湘军派而起的。同治初年,曾国藩致李鸿章书:

“长江三千里,几无一船不张鄙人之旗帜,外间疑弊处兵权过重,权力过大,盖谓四省厘金,络绎输送,各处兵将,一呼百诺,其相疑者良非无因。”

这些外界的谣言,曾国藩早已知道。那些清军将领,自己不行,最忌才能,早已讨厌曾国藩这班书生,风头太健,常思有以惩之。清军中有一位高级将领,名叫胜保,每战必败,每败必保,时人称之为“败保”。他最讨厌曾国藩兄弟。蔡寿祺跟胜保最久,所以他首先弹劾曾国藩。曾国藩先裁湘军,以免授人以柄,就是这个关系。

还有一个比反湘军派力量更大的运动,就是湘军造反运动。反湘军派除弹劾外,又由军机处使命曾国藩,呈报历年经费开支帐目。这等于要湘军的命。打了十多年烂仗,你们不发军饷,由我募捐抽厘,七扯八凑,勉强开支过去。这一笔烂帐,请问如何报销?

湘军将领听到这一消息,无不义愤填膺,决心造反!曾国荃、左宗棠、彭玉麟、鲍超四人,乃有玄武湖的会议,决议一致反清,肃清君侧。此举虽被曾国藩压下,而湘军将领反清情绪,迄未消除。曾国藩乃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毅然裁兵,这一可能性,自属有理。

在裁军上,曾国藩的计谋手法,自是超人一筹。他在战事尚未结束之前,即计划裁撤湘军。他在两江总督任内,便已拼命筹钱,两年之间,已筹到五百万两。钱筹好了,办法拟好了,战事一告结束,便即宣告裁军。不要朝廷一文,裁兵费早已筹妥了。

裁兵经费妥了,裁兵办法拟好了,只筹胜利的莅临。同治三年六月十六日攻下南京,取得胜利,七月初旬开始裁兵,一月之间,首先裁去二万五千人,随后亦略有裁遣。人说招兵容易裁兵难,以曾国藩看来,因为事事有计划、有准备、也就变成招兵容易裁兵更容易了。这也是强人毕生大事之一。

究竟湘军共有多少?我们无法明白。我们只知道:湘军初次出击的人数只有一万七千人。我们只知道,咸丰七八年时,湘军主力,依然只有一万多人。直到安庆之战发生,才增加一万多人,约计三万人左右。同治元年围攻南京的时候,连新招募的、新投诚的一起计算,最高估计,不会超过六万人。

裁去多少?曾国藩不是傻瓜,不会一次裁光。最高的估计大约裁去二分之一,约三万人左右,剩下来未裁的,还有三万人。这三万人,一部分由曾国荃统率。光绪十三年,我们还可见到曾国荃有关湘军的奏议。一部分由左宗棠带往西北去了。一部分水师由黄翼升统之。其他中下级军官,转入淮军去了。

实际上并未大裁特裁,清廷如果逼得太急了,曾国藩的手下有的是兵,要蛮干,大家蛮干,要曾国藩做年羹尧,他是不干的。

从另一角度看,曾国藩是一个读通经史之人,他素抱“花未全开月未圆”主义,万事不要做到尽头,适可而止。

曾国藩决心裁兵,实际是由其忠君的根本思想所导致的。

历代的儒家,很少推重庄子的,可是曾国藩把庄子捧为圣哲,列入圣哲三十二人之林。他九弟生日时,曾国藩作诗赠之:

左列钟铭右谤书,人间随外有乘除;

低头一拜屠羊说,万事浮云过太虚。

他知道人间随时随地,有乘有除;他敬佩屠羊说是一个功高而不争功的人,可谓读庄子有得。

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所谓时务,也指时机,是客观形势和时代潮流,凡人要想成就事业,建立功勋,必须认清时务,因机而变,相时而动。曾国藩知道逆天行事的结果,退而求其次,至少获得忠心的美誉。实际上,他争面子是真,装面子是假。

○悟权实战:“忠”字重于心

忠人反遭黑白颠倒,这时一般人是难以平静的,而曾国藩却以“顺性命之理论”来安抚自己,教诲别人,来完成他的内经“忠疑”之法。

这就是忠疑的问题,“忠疑”之谓,危身奉上,险不辞难,却遭猜疑毁谤,黑白相昧。若何?群子之心,廓然大公。忍侮于大者,乃曰大挺,忍侮于小者,乃曰小挺。

在中国近百年的历史上,曾国藩是一个重要的人物。由于他出力平定太平天国,满清皇朝的命运,得以延存。也因为他善于识拔人才,引用贤能,更时时以转移社会风气及建立廉能政治为己任,所以满清皇朝才会在同治光绪之间,一度出现振衰起敝的中兴气象。同时他注意个人的道德文章修养,在立言、立德、立功上成就了“不朽”之业。

清政府称他是“学有本源,器成远大,忠诚体国,节劲凌霜”。清末的官宦和士人也对他是一片赞美声。“文正公盛烈伟绩冠一代”、“深造道德”,“仁爱备至,智勇兼全”。“器量恢宏,望而知其伟人”,“可称完全之真君子,而为清代第一流人物”等等善颂之词,汗牛充栋。

当时也有人骂他“好杀”、“虚伪”和“失德”。

骂他好杀,是因为曾国藩自己曾告诉他弟弟曾国荃、曾国葆说:“即已带兵,自以杀贼为志,何必以多杀人为悔!”

至于慢与伪,那是他的知己好友,刑部员外郎、专爱而折人短的那懿辰所指责于他的。还有知道曾国藩最深的左宗棠,也骂过他“专标一伪字”。

失德呢,抛开曾国藩在涟滨、岳麓两书院就读时期的好狎邪游,浪漫狂放,作什么赠伎春燕诗一类的少年风流罪过不算,曾国荃攻陷金陵、太平天国亡后,曾国藩踌躇满志,舞之蹈之,就中这种欢欣得意的兴头上,曾国藩有过在流鸳画舫公然过夜的纪录。还有,咸丰皇帝逝世,曾国藩在皇上大丧期间秘密娶了个妾,因此被人指责为“违制失德莫甚于此,实名教罪人之尤”。

章炳麟当时是一个激进的代表,他说。“曾国藩者,誉之则为圣相,谳之则为元凶。”……死三十年,其家人犹曰:“吾祖民贼。悲夫!虽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也”

孙中山先生在《太平天国战史·序》中也斥曾为“不明春秋大义”“汉子孙不肖”。

还有人认为:曾国藩“得了错误的学问(伪儒学),本着错误的动机(好名之心),‘施用错误的手段’(“一意残忍”滥杀同胞),以达到错误的目的(扶满灭汉及维持传统的制度主义上非正宗的中国文化),而所谓修身、克己、涵养、刻苦、勤俭、刚毅、坚忍……等等德怀,与其知人善任,治兵用将……等长处,皆不过其所利用的工具,利用道德、善行、才能为工具以济其好,是“大盗亦有道”。

但既便如此,许多人还有从其他方面评价曾国藩,章太炎除民族大义一点外,也称赞曾国藩“行事足惬人心”,共治伸张民权,“史道为清”,是一个可以保存文化传统的人物。

梁启超以史学家的眼光,评论曾国藩说:

曾文正公,近日排满家所最唾骂者也。而吾则愈更事而愈崇拜其人。吾以为使曾文正公今日而犹壮年,则中国必由其手而挽救矣。彼惟以天性之极纯厚也,故虽行破坏焉可也;惟以修行之极谨严也,故虽用积变焉可也。彼其事业之成,有所以自养者在也,彼其能率厉群贤,以共图事业之成,有所以字于人且善导人者在也。吾党不欲澄清天下则已,苟有此志,则吾谓《曾文正集》不可不日三复也。

这些评价当然不限于曾国藩镇压了天平天国一事上,更主要的是说他居高位而不危,屡遭猜疑而忠心不贰上。

金陵攻克后,曾国藩的处境,恰似唐代的中兴名臣郭子仪一样。郭子仪晚年声色自娱,府中的奇花异木,不禁游人入内观赏,且用“府门大开”表明“无所隐讳”,藉此远祸。

曾国藩的忠心引起众多的猜疑,不理解,只好刊行家书,来表明心迹,剖白于慈接太后及朝中大臣之前,以示无隐,求取谅解,不但有韬光养晦,洁身自保的意思,也可以澄清朝臣的猜疑,这确实是煞费苦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