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战斗终于敲响了最后的一声,基本就是在最后同一时刻,青州方面、兖州方面都是硝烟弥漫,战火不断。
高顺眼神如猎豹一般紧紧盯着指挥急速行军的臧霸,狠狠压制着心中的渴望,直至臧霸的身体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发旗语让庞德的刑骑营不要轻举妄动,继续隐隐保持着对曹军的压力,至于到了这里,嘿嘿。”高顺说此一顿,转头向身边的令旗官道:“发起进攻的旗语,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地曹军尝尝陷阵营的厉害吧!”
“遵命!”
令旗官右拳撞胸,轰然应诺,旋即掩身飞奔,丝毫没有引起过多的动静。就连高顺也不得不佩服阎行调教出来的这些暗影部队的身手。随后,高顺便看到远处的突显的山顶上,传令兵迅速举起了手中的黑色三角令旗。
“呜~~呜呜~~呜呜呜~~”
中军本阵的号角手几乎在同一时刻吹响了号角的节奏,大地蓦然由静默变为萧瑟的肃杀。
马超先前还不知道陷阵营为啥要整个军乐队,直到后来高顺解释说陷阵营的阵法需听号角的变动来变换阵型,才有所释然。在古代,能有效传递消息的,那号角绝对排的上号。
臧霸这些天基本上就没有合过眼,听说了曹操被困的消息之后,立马点兵前来救援。本来一切都还顺利,可后来行至关键的最后五百里,便遇到了马超的刑骑营。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向曹操禀告了。
而刑骑营并没有直接进攻臧霸的救援队,反而一直尾随在臧霸身后,像一只饥饿的狼,让臧霸始终安不下心。程昱也曾建议速战速决,解决掉身后的尾巴,可刑骑营都是骑兵,来去如风。根本不是臧霸这些步、骑相杂的部队可以追上的。但若是让骑兵去牵制,臧霸也知道那纯粹是脑子进水的行为:这些骑兵,哪里是刑骑营的对手,莫不成去给庞德送菜?
没办法,程昱只要让前队便后队,谨防刑骑营的进攻。假如一路顺利到达阳城,凭借着城高墙厚,刑骑营还是无计可施的。可程昱心中隐隐觉得不妥,但前线的消息越见紧急,程昱也没过多的时间考虑那么完全了。
直到听到这浑厚的号角声,程昱才反应过来:刑骑营根本不是要攻打自己,而是要自己放松前军的防卫,好为早已埋伏好的陷阵营创造必杀的条件!
果然,号角声起,那漫山遍野一下涌出几百装备精良的士兵,行进在重装步兵方阵最前面地三名凉州小校迅速顿住脚步,拔刀在手高举过顶,同时仰天长啸一声:“嗷~~哈!”
“嗒!”
“嗒!”
“嗒!”
还没有完全走出山坳的三排重装步兵迅速停止前进,并就地蹲下。然后将扛在肩上的橹盾重重顿在遍布黄土的地面上。霎时发出三道巨大的声浪,震碎了寂寂长空,悠忽之间。三道坚不可摧的盾墙便已经霍然成形!
紧随重装步兵身后的长枪兵迅速跟着蹲下,同时将手中的长矛压了下来,让出了后队长弓手放箭地空间。
陷阵营后阵。
高顺张开地右手猛地握紧成拳。
令旗再变,号角声的节奏跟着发生响应的变化,霎时间,弓弦崩紧地嘎吱声绵绵不息的响起,严阵以待的陷阵营长弓手迅速挽弓搭箭,一枝枝锋利的狼牙箭已经蓄势待发,那冰冷的箭簇就像狰狞的獠牙,闪烁着死亡的冷焰。
“有死无生、有我无敌!”
“有死无生、有我无敌!”
“有死无生、有我无敌!”
八百人齐声吼出的声音,几乎在一时间便盖住了号角的呜鸣,震人心扉。
臧霸也是战中好手,知道此战不可避免,便猛然下令,让手下士兵全力进攻:若是在上来就在气势上输上一筹,那也不用打了,直接溃败得了!
数万曹军嚎叫着向前疾冲,浑然不知死亡的天幕正在他们头顶绵绵密密地编织,骁将臧霸一马当先,奔腾的马蹄已经踏起了黄烟,再往前十几步,臧霸手中的铁枪便能将肃立在陷阵营前的步兵小校一枪刺穿了!
就在这个时候,高顺握紧的右拳往前狠狠挥落。
“咚!”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嘎然而止,代之而起的却是一声激烈至人窒息的鼓声。****上身的鼓手鼓起肩背虬结的肌肉,将儿臂粗的鼓槌重重地砸在一人多高的行军大鼓上,天宇下顿时响起一声惊雷般的巨响。
“咻咻咻~~”
鼓声的余音仍在天地间激荡不息,四百长弓手已经松开了手中的弓弦,一枝枝锋利的箭矢霎时掠空而起,在天际交织成一片乌黑的箭雨,迅速飞临臧霸军的头顶,然后挟带着死亡的尖啸恶狠狠地攒落下来。
“噗!”
一名正在奋力奔跑的南阳兵被凌空攒落的狼牙箭射穿了咽喉,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了下来。
“二胡子!”
另一名年纪稍长的南阳兵急忙蹲了下来,伸手想把中箭的曹兵拉起,然而,他的双手才刚刚伸出,又是两枝锋利的狼牙箭凌空攒落,一枝从他的眼窟射入,箭簇直透后颈,另一枝却从他的头顶径直攒入,瞬间夺走了他的生命。
“啊~我的腿~~”
一名年轻的曹军新兵抱着中箭的右腿正在痛苦的挣扎,距离新兵不远处,一名曹军老兵正缩着身躯躲在已经中箭阵亡的同伴尸体下,向新兵咧嘴笑道:“小子,你的运气还不赖,这一箭没有射穿你的咽喉。”
“呃~”
曹军老兵话音方落,又一枝利箭凌空攒落射穿了那个新兵的咽喉。曹军新兵的喉咙深处响起一声低沉的嘶吼,然后一头栽倒在地,兀自瞪大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前面不远处的曹军老兵,已经扩散的瞳孔里写满了对尘世的流恋。
纵马疾进的臧霸霍然回首,映入眼帘地是无比惨烈的一幕!
奋勇向前的曹兵就像割倒的小麦,一片一片地倒了下来,原本整齐而又雄壮威武的军阵霎时间变得稀疏不堪而又凌乱无比,只是两轮箭雨的洗礼。便已经让一半不到的曹兵不敢追随陈到身后,露着迟疑恐惧的眼神,加速着死亡的到来。
“啊~~”
臧霸嗔目欲裂,纵马高高跃起。手中沉重的大铁枪已经抰带着强大的惯性泰山压顶般砸落下来。
“膨!”
一声炸雷般地巨响过后,挡在陈到马前的凉州重装步兵仿佛如泰山顽石一般,巍然不动,而刚才那一声巨响,是臧霸的铁枪硬捍巨盾的结果。
当然,以臧霸的武力,挑飞那个胆敢螳臂当车的重装步兵是没有丝毫悬念的,可就是在那一瞬间,从盾牌的缝隙中刺出三把利矛,生生止住臧霸的攻势,逼得臧霸不得不勒马自保,就在臧霸扫开那三把长矛的时候,面前一副铜墙铁壁又已然搭建成形。
臧霸气血翻腾:这样的精妙绝伦的阵法,简直无懈可击!马超手下何时有了如此难以对付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