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敢过来找我了呢。”薛柔仰着头,带点挑衅地说。
我原本想说我找你是有别的事,但是一看到眼前的薛柔已经脱掉了厚重的冬衣,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身上玲珑的线条全部浮现出来,立刻就把所有的话都忘掉了。
我刚才已经被狄安娜弄得有点心猿意马,现在再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面立刻就像是那个什么柴遇到了什么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我立刻不假思索地走进去,门一关上,我和薛柔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抱着她,嘴唇不顾一切地印在了她的樱唇上,她身上芬芳的气息令人陶醉,她嘴唇上的甜蜜有如甘泉。也许我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就已经喜欢上她了。但是因为内心的自卑和懦弱,才一直把这份感情压在心里不敢承认。
暗恋一个人真的是很辛苦的,但是所有的辛苦都在这一吻中得到了补偿。
我们吻了好久,直到几乎喘不过气来了,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做胆小鬼呢。”薛柔满脸绯红,娇笑着说。
“我上次不就想向你表白吗?是你把我拒绝了。”我委屈地说,在“平行凶间”事件后,历劫余生的我终于鼓起了勇气想向薛柔表白。但是就在话将出口的时候,却被薛柔婉言拒绝了。
“对不起!”薛柔眼中的光彩立刻就黯淡了下来,“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条件来做你的女朋友。
“从接替爸爸的职位开始,我就不再是原来的薛柔。我没有办法再替你在论坛上灌水删帖,也没有时间再和你一起去探险流浪。我将要交往的都会是达官贵人,还会有很多公子名流会围着我大献殷勤。
“如果你做我男朋友,你会受不了的!”薛柔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心中一阵酸楚,薛柔说的都是实话,薛柔是不可能放弃她父亲辛辛苦苦创立的事业的,如果让我做一个成功女人背后的小男人,说实话,我做不到。
我也有自己的理想,我的网站就是我追求的一切。如果两个人都没有时间去照顾这段感情,那它就会像没有人灌溉的鲜花一般枯萎。
“我现在拒绝你,就是希望给大家将来留下一个机会。”薛柔用祈求的目光望着我说,“如果我将来有一天可以放下这个担子,我真的很希望成为你的女朋友。”
“会有这一天吗?”我黯然地说,薛柔很聪明,很有个性,所以也就注定了她会向事业型女人发展。有些东西拿起容易,想放下就难了。
“也许我今晚就不应该过来的。”我气恼地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刚才就不应该开始的。刚才那个吻很甜蜜,但是我却要为此付出多少的思念与痛苦。
“不!”薛柔用力抱着我,恳求地说,“就让我做你七天的女朋友好不好?就七天。”
我低头看着她,这个我梦寐以求的女人此刻就在我的怀里,她身上每一处的美都是那么令我心动。但是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有毒,我逃避了那么久,可最终还是逃不过中毒的宿命。
我的回答是更加激烈的吻,两个人的热情就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游走起来,从她纤巧的背伸向她结实饱满的酥胸。
“不!”薛柔一下子就惊恐地弹开了,她委屈地望着我说,“难道非要这样子吗?我觉得只有我将来的丈夫才可以这样的。”
我心中一痛,她未来的丈夫还会是我吗?
“你可以留在这里陪我吗?”薛柔恳求着我说,“只是陪我,从自我爸爸出事之后,我就很怕在黑暗中独处。”
我突然发现,薛柔无论外表多坚强,但她毕竟是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女孩子。别人只看到她成为最年轻女首富的风光,但有谁知道她在背后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一想到了这,我就走过去怜爱地抱着她,轻声说:“我可以。”爱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得到她。我应该在有限的七天里,给她最后一点关怀和爱护,而不是给她造成伤害。
这一晚,我没有回自己的包厢,我和薛柔在温暖的被窝中相拥而眠。薛柔香甜地睡着了,但是我凝视着她的脸容却久久无法入睡。
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躺在自己怀里,要毫不动心是不可能的。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解开她的衣服扣子了,她在沉睡中,也许被我脱光了都不知道。就算她醒了,也不一定会抗拒。古龙不是说过嘛,女人就是一个坚果,只要你能够敲碎她坚硬的外壳,就可以得到她柔弱的内心。
我天人交战了无数次,但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魔爪”没有伸出去。因为在我的心中,感情比性欲更重要。她是那么地信任我,我又怎么可以利用这种信任来伤害她呢?如果薛柔与我有缘,那么我们将来终会走到一起的。如果没缘,那么我又何必为她将来的婚姻蒙上阴影呢?
“哐哐”的火车声虽然微弱,但是在黑夜中却分外清晰。命运把我们带到了一起,但却是有期限的,当列车走到终点时,就会是我们缘份的尽头吗?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把薛柔抱紧了一点。
我的手一搂,却搂了一个空,我惊愕地睁开眼,才发现窗外已经是晨曦初现,但是薛柔不见了。
我差点就怀疑自己是做了一场春梦,梦里的仙女在醒来的一刻就消失了。但是细看四周,没错,这确实是薛柔的包厢,她到哪去了呢?
我连忙穿好衣服走出去,走廊上静悄悄的,列车上的其他旅客一定还在睡梦中。她能到哪去了呢?我慢慢地穿过走廊,从楼梯走到二楼的餐厅,只见一个孤独的身影正站在餐厅尽头的大玻璃窗前。
我走过去,薛柔也发现我了,她惊喜地对我说:“你也来了?快看!”
只见她手指所指之处,白雪皑皑的原野就像是铺满了白云的天空,列车就像一条飞龙自由自在地飞翔在蓝天白云之间。这是一种无以名状的美,如果世上真有天堂,那此处就一定是了。
在这一刹那,我们忘掉了所有的烦恼与羁绊,沉浸在一种身心完全放松的幸福之中。
“如果火车能够永远开下去就好了!”我在背后拥抱着薛柔,讷讷地说。
“我也希望!”薛柔轻叹一声。
就在这时候,远处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道黑线,那道黑线以飞一般的速度在迅速扩展开来。
“这是什么?”我和薛柔都吓了一跳。只见前方由天至地都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漆黑,仿佛整个宇宙空间都突然被斩断了似的。
“呜、呜、呜”,火车司机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异常情况,发出了短促的汽笛警示声。但是这时候停车已经来不及了,列车呼啸着一头插进了黑暗之中。
“呜啊——”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无数把尖锐而惨厉的叫声,这些尖叫声中包含着嚎哭、痛楚、惊恐与绝望,在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地狱之中。
黑暗“刷”地一闪就消失了,我看到薛柔的脸上同样充满了惊怖之色,列车仍然行驶在轨道上,但是眼前的景物却和刚才截然不同——蓝天白云都不见了,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视线延伸到一百多米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呢?我和薛柔都惊呆了,古人用“山中有四季,十里不同天”来形容山区气候变化之快,但是和眼前变化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我们简直就像是在一瞬间就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原来你们在这里!”我们回过头来,却见唐可站在了背后,“打扰你们了吗?”
唐可的笑容有点不太自然,因为我昨晚去找薛柔后就彻夜不归,他肯定猜到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什么啊?”薛柔满脸羞红地说,“我们在看风景而已。”
“你来早一步就好了,”我也惋惜地说,“刚才的景色真的是美不胜收,但是一转眼就消失了,太奇怪了!”这样的自然奇景我不但是没有见过,甚至是在书籍记录中都没有见过,错过了实在可惜。
“美好的东西,就是应该要珍惜的。”唐可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语重深长地说。他虽然曾经暗恋着薛柔,但是当他明了薛柔的心意之后,就已经收起了一切妄念,把薛柔当成是自己的妹妹。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够珍惜机会,修成正果。
“我也想!”我苦笑着说,事实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昨晚我虽然和薛柔共处一室,但是却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而且,薛柔也只给了我七天的时间而已,七天之后,就算我想珍惜都没有机会了。
“早上好!”一个俏丽的女仆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需要用早餐吗?”
因为早餐时间到了,列车上的其他乘客也陆续走到餐厅里来了。
两个俄国商人像昨晚一样,一来就占据了中间的桌子。那一家三口的韩国人则再次畏缩到了最边角上(很奇怪,他们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紧张,好像在提防一切似的),他们一言不发,但是却时刻留意着别人的一言一语。
乘警早餐都还没吃,就已经从怀里摸出一个扁扁的酒瓶,一口一口地喝开了。
老莫礼貌地向每一个人都问过好,他那个手下一直跟在他后面,仿佛是一部只听从老莫命令而行动的机器,如果老莫不动,他就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从他们平静的表现来看,显然没有一个人看到刚才那奇异的一幕。但既然我和薛柔都同时看到了,就证明一定不是幻觉。
西伯利亚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充满神秘的地方,像1908年发生的能量等级等于1500万吨TNT的通古斯大爆炸,还有那些被“急冻”在冻土层中保存完好的远古猛犸象尸体,都还是世界着名的未解之谜。
刚才的“黑暗断层”是不是一种未知的神秘现象呢?一想到这,我的职业病就犯了,如果不把它弄清楚我是不会甘心的。
狄安娜把早餐端上来的时候,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刚才狄安娜不是在厨房吗?厨房也是有窗户的,她有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呢?而且她是经常往返这条线路上的乘务员,说不定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狄安娜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连忙拦着她问:“请问你看到刚才的景象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回事?”
狄安娜还没有回答,后面的那两个俄国人就立刻鼓噪起来了,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他们的表情和动作来看,似乎是在要求狄安娜优先把早餐给他们。还有人在冲我们竖起中指,作出不屑的表情。
薛柔和唐可脸上都勃然变色,虽然晚一点吃早餐不会饿死人,但是明明是我们最早来餐厅的,凭什么就要先给他们呢?难道白人就要优先吗?
我还没来及得说话,狄安娜已经轻轻地推开我的手说:“对不起,我不知道。”然后端着早餐走了过去。
那两个俄国人立刻就脸有得色,以为自己胜利了,没想到狄安娜却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把早餐送到那一家三口的桌上。
这样做我们都没有意见,他们那副瘦弱的样子确实比我们更需要食物。那两个俄国人立刻就不依了,骂骂咧咧地站起来。
我见状也立刻站起来,唐可却拉住我,示意我看乘警,这种事情应该是由他来处理的。但是那个乘警却整个人趴在窗口上,专心致意地看着外面。但外面除了偶尔一闪而过的路标牌之外,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啊。
只见乘警突然脸色大变,拿出无线电对讲机拼命地大叫。狄安娜的脸色也马上变了,她没有看外面,反而神情紧张地看着我们。
这时候列车突然响起了一长三短的汽笛声,乘警立刻双手抓住车厢的扶手,大声地吆喝着。
我虽然不明白他吆喝的是什么,但是已经意识到有异常情况出现了,立刻就和唐可、薛柔一起用力抓住了身后的椅子。
只听见“吱”的一声刺耳的车轮磨擦声,列车前进的速度猛然一滞。虽然我们已经用力抓住了椅背,但是一股强大的惯性涌来,薛柔一下子抓不紧整个人都被抛了出去。
“薛柔!”我慌忙伸手想抓住她,但是眼前突然出现一道极其强烈的闪光,然后又骤然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