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入眼满目皆是红色,大红长丝绸挂在房中周围,红色龙凤蜡烛点燃在烛台,红色喜被床单静静的躺在床上,外面竹炮声喧闹声不断。
房内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镜中衬映出一人的倒影,金凤冠珠玉玲珑,前端镶有金色细珠流苏,双层广绫红色大袖衫边缘尽绣金色纹边,大红的宽袖垂到地上袖口金纹,红底缎绣,被一根红锦缎带束出的窄腰,下着红色宽筒长裤,红色金纹布鞋,外罩一件绣有缂金丝鸣凤的大红霞披,长摆摇曳逶迤拖地三尺,十指放在腿前好似鲜嫩的葱尖,白嫩的皮肤透出淡淡粉红,庄重精致的凤冠使威严中多了几分灵动,桌旁放着鲜红鸳鸯盖头,可盖头能盖住的是泪千行,盖不住的是如丝线般缠绕心脏的悲伤。
吴邪看着镜中的自己,满脸苦涩,想不到他堂堂八尺男儿今日竟要嫁为人妇,满腔的愤怒和不甘,但又有何用。
这时吴邪妈妈从屋外推门而入,看着自己的儿子坐在桌前身着红嫁衣,满满的心疼让她不觉流出泪来,快步走到吴邪身旁搂住他哽咽的说:“小邪,是爸妈对不起你!”
吴邪伸手握住老妈的手,勉强扯起嘴角对她微笑,“妈,别这样。”
这事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八月,高中毕业即将上大学的吴邪在这个没有老师留暑假作业的假期,毫无压力的每天出去乱窜,家人也不曾束缚他。
这天吴邪像往常一样和发小老痒在网吧打怪升级,突然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他老爸,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平常他老爸基本也没给他打过电话,但他也没多想就接了,接通后吴邪听到他老爸极为严肃的问他在哪,叫他立刻回家。吴邪老实的说在网吧之后他老爸就把电话挂掉了。
被挂了电话的吴邪一头雾水,虽然他满心疑惑但还是起身下了机,和老痒匆匆打声招呼就往网吧楼下跑,下了楼吴邪看到外面竟然下着大雨不由骂了一声娘,操,来的时候还晴天呢,怎么突然下那么大的雨。
奈何尽管雨再大,家里老头子发话了,吴邪也不敢耽误,站在网吧楼下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猫着腰从雨中三两步跑到计程车前打开车门就钻了进去,甩甩头上的雨水向司机报了地址后就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到家门口吴邪下了车付了司机车钱后,进了家门就看到奶奶,老爸老妈,二叔,三叔都一脸沉重的坐在大厅,而老妈和奶奶眼睛通红有些微肿,一看就是刚哭过,吴邪一看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莫名不安起来。
可转念一想,自己最近挺安分老实,没做什么亏心事,最多也就和老痒泡个吧而已,应该不至于全家出动集体批评自己吧!
“我回来了,怎、怎么了?”吴邪有些哆嗦的结巴道。
“小邪,我有事和你说。”吴邪老爸非常严肃。
吴邪心想,有事?什么事?看着全家出动的架势,这事绝对不会小,就连忙问道。
“什么事?老爸?”
“今日张家前来一人,带着老爷子当年给他们的信物,向我们吴家提亲。”
吴邪二叔吴二白听到他大哥说到老爷子的信物时,看向他大哥微眯起眼睛。
张家?吴邪知道,老九门之首,自己家也是老九门其中的一门,其实老九门说白了就是一群盗墓贼,而这些人各自的头头又被道上的人统称为老九门,老九门也就如它的名字一样,分别有九门,一共有九个人,九门分了三个部分,上三门都是家道殷实的老家族,而且正式的身份大体已经漂白,有着门面上的正当买卖,而且在官面上势力庞大,倒斗主要靠自己的伙计。上三门有一些极度厉害的伙计,身手极好而且忠心耿耿,但是也因为这样,这些伙计的逐渐老去也使得上三门日渐没落。
平三门是夹喇嘛的主力,都是些孤胆英雄,手下最多几个徒弟,整天在山里走的就是这些人,这些人都比较年轻,而且贪欲很重,杀人掠货什么都干,名声是靠拼杀出来的,所以也没什么顾虑。开国之后的大案子都和这批人有关系。
下三门,都是已经往古董商靠的商人,主要以倒卖为主,虽然功夫不弱但是不太自己活动。下三门和平三门的来住关系密切,而上三门已经规模太大,无利给下三门分了,所以上三门和下三门就几乎没什么往来。
如果要用一个字来概括的话,上三门就是这一行当里的官,平三门就是贼,而下三门就是商,自古以来,就是官商贼互相勾结。在这里也不例外。
上三门三位老当家,都是赫赫有名的老瓢把子,这三家可以说是当时道上说一不二的人物,其实吴邪了解的也不多,家里人从来不让他接触这些,但总归是老九门的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上三门分别是,排行第一的是张大佛爷,张启山。
排行老二的叫二月红,二爷。
排名老三的叫半截李,李三爷。
而平三门的三位当家就是排行老四的叫陈皮阿四,四爷。
排行老五的叫吴老狗也就是吴邪爷爷,狗五爷。
排行老六的是黑背老六,六爷。
而下三门的三位当家是排行老七的叫霍仙姑,七姑娘,老九门里唯一一个女人。
排行老八的是奇门八算,齐铁嘴,齐八爷。
排行老九的是小解九,解九爷。
而如今老九门也已经逐渐衰败,大不如前,九门中死的死,走的走,也仅剩张家,陈皮阿四,吴家霍家和解家,所以张家?张大佛爷?他不是死了吗?吴邪脱口而出。
“不是张大佛爷,是他的本家张家现任族长”吴邪老爸吴一穷道。
“其实张家族长与你也有一面之缘,不过那时你还小,应该不会记得,在你周岁生辰的时他曾和张大佛爷张启山一起来过,按照辈分来算,你礼应还需称他一声小爷爷。”
“可是他叫人来我们吴家提亲,咱们家又没有女孩提什么亲?”吴邪有些疑惑,难道……!
吴一穷沉声说:“今日张家来人表示,希望你嫁过去成为他们族长夫人。”
吴一穷说出口的话算是打破了吴邪所有的心里安慰。
“什么?”吴邪惊呼,愤怒道:“可我是个男人,怎么可能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