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甘泉梦:甘谷县西北部农村饮水安全工程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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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水之情(7)

像天津东丽区这样和甘谷人手挽手、肩并肩,休戚与共的,还有中国北方机车车辆集团。北车,这是一个在甘谷人心中响当当的名字。北车的扶贫,不是响应号召,更不是走过场,而是扎扎实实地扶,以一个又一个组合拳式的漂亮动作来扶,扶贫,扶志,更扶心。

2002年至2010年夏,北车集团在甘谷县共投入扶贫资金1160.61万元,包括磐安镇毛坪辣椒基地,新兴镇杨家村优质苹果基地,新兴镇大坪、十字道苹果基地3处,磐安镇大庄恒温保鲜库1座,磐安镇毛坪北车希望小学、古坡乡瓦泉峪北车希望小学、古沟乡沟门北车希望小学、武家河乡王窑北车希望小学4座,新兴镇槐沟村惠民桥1座,硬化和修建农机路3条39公里,分别是新兴镇姚渭公路10公里,八里湾乡唐红农机路8公里,古坡乡古坡—瓦泉峪村沙砾路21公里,新兴镇刘家村苹果基地提灌工程1处。

在完成项目开发,产业扶贫的基础上,北车集团积极对贫困人口、大学生和弱势群体进行慰问救助,每年春节前,北车集团都要派一名厂级领导来甘谷慰问。5·12汶川大地震后,集团总部迅速派干部来甘谷县慰问,向武家河乡石家大山村一次性捐款10万元,援助灾后重建。几年来,北车集团先后向贫困户、贫困生发放慰问金20万元,捐赠体育器材3.3万元。

在甘谷,北车的善行义举就像清新的空气一样,弥漫在甘谷的每一个角落,甘谷人深刻地感受着北车人的温暖,从走的路、上的学,到吃的水、挣的钱,无不浸透着北车人爱的关怀。

甘谷县西北部干旱山区农村饮水安全工程开工后,闻讯建设资金紧张,北车人急甘谷之所急,想甘谷之所想,当即决定捐赠饮水工程100万元。

雪里送炭,对于饮水工程建设者来说,这实在不是一笔小数字。真情换真情,多年来的扶贫实践,使北车人有理由相信,甘谷只要有钱,不仅能办成事,而且能办好事。当凝聚着北车人信任和关爱的100万元送到甘谷,甘谷人从北车人身上感到的已并不仅仅是感动,而是一种被信任的力量。

郑建子局长告诉我,王子生书记只给他说过很简单的一句话,在他听来,却是字字千金,“一定要用好这笔钱!”是的,面对这种亲如兄弟的信任,还能怎么说,什么样的语言才能表达那种由衷的感动呢?

无独有偶,贾忠慧县长对郑建子说:“要把这笔钱用在最关键的地方!”作为一个大县的县长,贾忠慧手上一年要出进好几个亿的钱,而对从北车来的这笔钱,他格外上心,因为,这里面包含的内容绝非一个“钱”字所能概括。

北车的钱用在了水厂的建设和设备购置上,它是整个工程的核心和枢纽,只有它,才配享用这种真情的结晶。

昊峰壮举与功仁情怀

采访程俊峰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想着当年甘谷三中的一个小学生,如今已是名贯陇原的大企业家,作为曾经的老师,我的兴奋和激动是不言而喻的。

采访时间是由我的另一个学生,天水电视台《这方热土》栏目编导史维虎约定的。

我和程俊峰面对面坐在一起叙谈的时间并不多,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他持之以恒的关注。我俩之间本来有一个近乎完美的组合,却是一场大地震让所有美好的憧憬化为泡影。2008年4月,我和他同时被选拔为第二十九届北京奥运会甘肃选区火炬手,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就在我沉浸在巨大的兴奋中时,5月12日14时28分,四川汶川发生8.0级特大地震,灾情牵动着全中国,牵动着全世界的目光,中国人民生死与共,万众一心,展开了一场空前的抗震救灾生命大营救,人民共和国第一次为自己死难的同胞降半旗致哀。

由于天水是运送抗震救灾物资的生命大通道,天水人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火炬传递城市被取消,我和所有天水人民一样扼腕而叹。但我更能理解党中央、国务院和北京奥组委对生命的珍惜。我和程俊峰在天水市师生同传奥运火炬的机遇因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最终没有实现。程俊峰被调到兰州市进行火炬传递,而我火炬传递的城市成为嘉峪关市。地方变了,激动的心情没变,我和程俊峰传递的是同样的圣火,这圣火也是由我传递给他的。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在天水市龙城广场、清水县轩辕广场身穿火炬手服装,手擎奥运火炬也有过几次简单传递的经历,都是来去匆匆,虽在一起,但谈几句的时间并不多。

2008年8月,昊峰集团旗下的清水温泉度假村隆重开业,学生董宝玉前去庆贺前,让我写一首诗,由王金慎先生书写装裱后送给程俊峰,我认为这个想法很好,师生之间、同学之间,就该送点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既互相鼓励,又免了许多俗气。

我的诗写得平庸,但王金慎先生的字写得绝对好。

清水温泉度假村开业有贺赠乡贤程君

绿岛映天河,清水萦奇香。柳城对俊峰,散渡绕崇冈。

业成五色石,德耀七彩光。梓里交口颂,名昊声亦芳。

采访之前,还是先介绍一下程俊峰吧。

程俊峰,1974年9月生,甘谷县安远镇人。中共党员、法学学士、经济师职称。甘肃省第十一届人大代表、天水市第五届人大代表、甘肃省工商联常委、天水市工商联常委、光彩事业促进会副会长、企业家协会副会长、青年企业家协会副会长、篮球运动协会主席。主要荣誉称号有天水市优秀共产党员、优秀企业家、十大杰出青年、十佳光彩之星、抗震救灾先进个人、奉献天水2008杰出人物、甘肃省十大杰出青年、优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中华慈善突出贡献人物、获甘肃省劳动模范、五四青年奖章、五一劳动奖章,现任甘肃省天水市昊峰矿业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总经理,旗下拥有甘肃省张家川钢铁有限责任公司、青海扎克西金矿有限公司、甘肃省清水温泉度假村等十余家公司。

程俊峰出生在安远镇西山半山腰一个叫张家山的小山村,他的童年和少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谈到吃水,他的神情一下严峻起来。

“记得小时候附近几个村都没水,张家山有一眼泉,周边的群众便蜂似地全来我们村里担。那泉虽旺,可也经不住这么多人担,渐渐的,连我们本村人吃水都紧张了。没办法,村里便让各家各户轮流看水。这下可就苦了外村人,从几公里路上来,眼巴巴地看着泉水,可就是舀不到自己的桶里。高言低语,好话说尽,遇上心软的人,见本村人不在,赶紧让舀一担担回去,遇上心硬的人,说啥也不行。看水是种特权,有时,一担水收三两分钱的事也有。别看三两分钱,对当时的山里人来说,也不算一个小钱。为担水,经常发生争吵,甚至打架。那时年龄小,不懂事,认为村里人太小气,连一担水也不让外村人担。长大了,现在能理解了,没办法,就那点水,张家山一个村的人吃都要排队,都显得紧张,要让外村人吃了,张家山人到啥地方去担。这些年,那泉水越来越少,快指望不住了。幸亏有了水窖,可水窖里的水做啥吃都觉着有股怪怪的味儿。可就这,一遇天旱也成问题。我现在有一个舍不得水的习惯,不是节约资源的思想认识有多高,全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小时洗脸,毛巾能泡湿就行了,哪敢倒半盆水,要是大人见了,不挨一顿才怪哩。”

“你为西北部农村饮水安全工程捐款是基于什么动机呢?”我问。

程俊峰微微一笑,“也说不上什么动机。百善孝为先,就算为家乡的父老乡亲敬一份孝心吧。每次回家,看到乡亲们吃水困难的情景,让人心里很不好受。我对捐款是什么企业行为这样的说法不感兴趣,好像捐款一定有什么目的似的。我认为企业在发展到一定程度后,捐款是一种社会责任。”

2009年8月4日上午,天水昊峰集团为甘谷县西北部农村饮水安全工程捐赠仪式在甘谷饭店举行。昊峰集团公司董事长程俊峰,副总经理王从德,总经理助理王碎想、刘卫东,财务总监王莉及办公室主任崔晓村等专程赴甘谷出席捐赠仪式。县委书记王子生、县人大主任刘元映、县政协主席王玺卿及县上有关领导贾忠慧、申君明、马骥、张学林、徐忠民、李绪昌等出席仪式,县直有关部门负责人参加捐赠仪式。

捐赠仪式由副县长徐忠民主持,副县长申君明代表县委、县政府接受了昊峰集团的捐赠。县委书记王子生代表县四大组织和全县62万人民,对多年来关心支持甘谷经济社会发展的昊峰集团各位领导表示衷心感谢。他说,在甘谷县西北部干旱山区农村饮水安全工程全面启动实施之际,天水昊峰集团积极集资捐款真可谓雪里送炭。王子生表示,县上一定不辜负天水昊峰集团公司一班人的期望,切实加强资金管理,严把工程质量,加快建设进度,确保把这项事关群众幸福安康的民生工程建成精品工程,优质工程,力争早日让西北部干旱山区群众吃上干净、卫生、安全的自来水。

从养殖到开矿,从甘谷到青海,三十多年间,在创业路上,青海都兰成功钾肥有限公司总经理马功仁,走了一条比一般企业家更长、更艰难的路,弟兄多、家庭底子差,他几乎是被生活逼出来的。他自己要生活,还得给几个弟弟创出一条生路,但手无分文,这是创业之初马功仁面临的巨大窘困之一。他曾经历过一段比电影《淘金王》更悲惨的日子,别说挣多少钱,连性命都不掌握在自己手里。青藏高原严酷的气候和生存环境,磨砺了这个男子钢铁一样的性格。今天甘谷马家兄弟在青海格尔木可谓赫赫有名,在这点上,马功仁功不可没。

这个至今你从表面上看不出是一个成功企业家的马功仁,胸膛里还燃烧着火一样的热情。永远一副农民本色的马功仁对家乡的认识有一种一般人无法企及的浓烈与深厚。

“家乡是什么,是父母所在的地方,是支撑我们活下去,把事业干下去的动力,你不知道创业当初格尔木的环境多艰苦,说实话,当初那环境,让人家值钱人取钱都不会去取。三十多年后,格尔木的变化几乎翻天覆地,可自然条件依然严酷,夏天的热,冬天的冷,一年好像没有什么明显的春季和秋季,全在严寒和酷热两个极端上徘徊。”马功仁声音是沙哑的,这沙哑并不影响他的健谈,倒是这沙哑的声音中,有一种男性的磁性和刚毅。

“比起一般企业家,你的钱赚得似乎更艰难,你为啥一次次捐款眉头皱都不皱一下。”利用政协会议的间隙,我专门采访了他。

“皱啥,凡让捐的款,哪一样不是火爆麻子似急等着用的,再说,凡让你捐款的人都不是为自己的,是为大家的事,大家的事就得大家做,大家都不做,社会咋发展,你的钱有啥用。我常对孩子们说,别以为有几个钱就了不起,钱再多是你的多,对大多数人来说,你有钱我还不料你。”和马功仁多年的接触中我知道,这是一个快言快语,不会虚与委蛇的人。

马功仁为各地捐了多少款,连他都说不清楚,“次数太多,绝不是一个小数字”。慈光中学修学校,一捐就是一百万,这是整数,整数之后还有许多,至于周边各地修学校、建寺庙,支助文化事业,从几万到十几万,不知其数。捐钱还是简单的,马功仁更大的优点还在于对家乡各项社会事业的执著与热情。

为给慈光寺题写寺名,他从县、市、省到中央统战部和国家宗教局不知跑了多少趟,托了多少人,办了多少繁难的手续,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第十一世班禅大师班禅额尔德尼·却吉杰布亲自接见了他,和他合影留念,用汉藏两种文字题写了“慈光寺”寺名,一时传为美谈。

去年10月底,由我编剧的大型秦腔历史剧《睢阳魂》参加甘肃省庆祝新中国成立60周年新创剧目调演。近百人带到省上,吃住行一下成了大问题,尽管县上在财政紧张的情况下给予空前的支持,但经费问题还是一个大问题。无奈之下,我打前站来到兰州,找到马功仁家。我说明来意,还没谈到资助的事,他就打断了我的话,“这是咱们县上的荣誉,天大的好事,甘谷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要我做什么?”

在他的快言快语下,倒是我一时有点语塞,因为,此前,为排该剧,他已经给县秦剧团捐了1万元。“咱不说让你拿多少钱,我也说不出个准数儿,这样吧,所有从甘谷来的人的吃住行你一人包了,咋样?”

“没问题,要不要几个人帮你?”他问。

“有多少人,全部上。”

这一上,从司机、亲戚到妻子女儿一下就十余个人。演员一到站,他组织了八辆轿车去接,又是献花,又是献哈达,热烈隆重,第二天中午,县四大班子领导和文化局一行人来时,兰州饭店最好的十几个房子早登记好了,中午宴请县上领导、随从人员和在兰甘谷老乡,一下摆了16桌,演出结束后为全体演员献花、献哈达,第二天宴请全体演职人员,又是12桌,那种热情周到,比给自己办事还上心。宾馆招待完,候车的几个小时,又在家里招待。

在这儿写这事,我还是觉得有愧,我本没想让他出这么多,因为在排练时,他已经给过剧团很大资助,我没好意思问这次接待一共花了多少钱,后来问了一个具体办事的,说6万元左右。

今天县政协开会,下午参观时,他把我叫到一边悄悄地说:“今天又干了个蠢事?”

“咋了?”

“中午县上四大班子领导请客,点名要我参加,我去时,王书记和贾县长之间留一个位,非让我坐不行。你说咱一个农民,左面书记,右面县长,咱坐那儿,像什么样子。但拧不过,最后还是坐那儿了。吃饭时王书记谈到饮水工程我一下就不好意思了,这事我准备开完政协会就办的,没想到让王书记和贾县长开口了,你说这事办的,让人家咋看咱,你们甘谷的事你们都不操心,还要我们咋的。我当场答应捐10万元,今年我多不在县上,你说10万少不少?”

“还可以吧。”看着他忐忑不安的神情,我有点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