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明睿再次前进。
“……”再次后退。
“师妹。”少年一手撑到墙上，低头注视着退无可退的女孩，“你很害怕我吗？”
“……不。”莫忘摇了摇头，“我不怕你。”魔力值没有扣，所以这是实话。
“那你跑什么？”低头。
女孩抽搐了下嘴角，忍无可忍地伸出手推开对方的脸：“师兄你不觉得自己凑得太近了吗？”他们压根不算熟悉吧，这么近的距离她压根不习惯啊喂！
“真过分。”陆明睿垮下肩头，状似忧伤地叹了口气，“明明子瑜就可以。”
“……”心中万分囧然的少女没有意识到，少年的话语中已然透露了些许讯息，她只是很无语地回答道，“穆师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少年用那只没有扶墙的手摸了摸下巴，“就帅气程度而已，我觉得自己不比他差啊。”
“……重点不在这里啊。”
“那在哪里？”
莫忘望天，为什么她非要和这个人说这个，她鼓了鼓脸：“师兄，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看你和穆师兄谁比较帅气吗？”
“当然……”
“……”喂！
“不是。”
“……”说话敢不大喘气吗？
“事情是这样的。”少年的手指晃了晃，眨了眨眼睛，“昨晚我拍了许多照片，其中有一些很有趣，想问师妹你要不要。不过看来你似乎是没有兴……”
“我要！”女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事实上，她昨晚回去后检查了手机，发现即使开启了夜间模式，拍摄出来的相片也不是非常清楚，真心是非常可惜，那么珍贵的记忆啊……难道只能在脑子里回顾了吗？没想到居然有意外之喜。
“真的想要吗？”
“嗯！”
“可我不能白给你呀。”
“多少钱？”立刻掏口袋，“我给……”莫忘掏到一半，泪流满面，她……她因为老掉钱的特质，随身带的钱不超过五元，想也知道是不够的。
“……”还真是好骗，这样的女孩，真的是……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也可能为虚，如果同时看过又听过呢？怎么可能是假的。陆明睿笑弯了双眼，摇了摇头，“不，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莫忘问道。
“唔，这个嘛……”再次摸下巴，仔细想啊想，“等我想好再说吧。”
“……哈？”这家伙是在弄啥呢？
“好了，”少年伸出手，在身后摸呀摸，最终将一个纸袋子递到了莫忘的面前，“你想要的照片。”
女孩却没有接。
“不想要吗？”摇晃。
“想要。”
“那么为什么不接？”
“因为我觉得师兄你好像在忽悠我。”莫忘微微躬下身，逃脱了男孩的手臂，站到一旁，“如果你不明确地说出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是不会拿照片的。”她又不是傻瓜，这种蠢事才不做呢。
“唔？警觉性很高嘛。”陆明睿笑了起来，“那么，和我交换一个秘密如何？”
“交换秘密？”
“嗯。”少年点头，“你可以向我提出一个问题，只要我知道，就一定会给予回答；反之亦然。”他紧接着说，“当然，如果不想回答的话可以拒绝，然后让对方换问题，直到可以回答为止。如何？”
莫忘想了想：“听起来好像很宽松。”
“是的，只是个普通的小游戏。”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大费周章什么的，好像压根没什么用处吧？
少年转了个圈，与女孩肩并肩靠在了墙壁上，侧头说：“不觉得这样做很有趣吗？”
“有趣？”莫忘确定，她和这家伙估计真做不成朋友，因为笑点差距太大。
“而且，你如果对我不感兴趣的话，可以问我与他人有关的事情啊，比如……子瑜。”
“……”这算是卖友的节奏吗？
“女士优先，你可以先问哦。”陆明睿一边说着，一边抓起女孩的手，把纸袋塞了进去，“给。”
莫忘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又抬起头：“师兄你不怕我说话不算话吗？”
“你会吗？”
“……”她还真不能，会扣魔力值的。
“那么，师妹，你有什么想问的秘密吗？”
“额，你突然这么说我也……”
“明白了，那么下次再告诉我吧！”少年说完，跳着站直身体，朝女孩摆了摆手，“再见咯。”
“嗯，再见。”
直到最后，莫忘也没弄明白对方到底是来干啥的？专门送照片？还是做那个莫名其妙的交易？但是，按照条件来说，对她似乎也没什么不利，因为不想说的完全可以不说，不是吗？
她打开手中的纸袋，果然从其中拿出了一堆照片。
最上面的一张，是她和艾斯特跳舞的场景。
女孩双手小心翼翼地抓住青年的大手，表情看起来有些紧张。
再到下面一张时，艾斯特已经带着她转起了圈圈，为了保持平衡，他用一只手臂拦腰将她抱住，另一只手与她的手相合，看起来和其他人的姿势没啥区别，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脚的站位了。
“我笑得有这么夸张吗？”莫忘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嘴巴也张太大了吧。”
再下面一张拍摄的是石咏哲。
戴着兔耳的他满脸不情愿地被人群围着跳兔子舞，看起来跟被野狼围困的小白兔似的，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再下面……
再再下面……
大致全部看完后，莫忘不得不承认，陆师兄和她拍照的关注点真心非常相似，这些照片还真的都是她想要的，掐在此时，她翻到了最后一张——
图片中，女孩正蹲在板凳后面，拿着手机对着其他人一顿猛拍，姿势看起来非常有狗仔队的风范。
莫忘：“……”
她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这种情况下也许可以修改成——你躲在板凳后面拍照片，拍照片的人也躲在板凳后面偷拍你。
突如其来的坑爹感……
“艾斯特。”
“陛下？”有着银色短发的青年不过刹那，就诡异地出现在女孩身边。
“……”他还真在啊，一天二十四小时紧迫盯人什么的，已经超过跟踪狂的范畴了吧？不过好在她已经习惯了。莫忘把纸袋和照片一起递过去，“能麻烦你帮我多洗几份吗？”双手合十。
“我明白了。”
“嗯嗯。”她觉得其他人一定也非常想要，“哦，对了。”她伸出手，指着其中的兔子石咏哲，“这张照片帮我放大吧，再弄个镜框，我要挂卧室里！”
“……是。”青年微抽了下嘴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位勇者大人抓狂的情景。
“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吗？一起加洗呗。”女孩就着青年的手翻了几张，“比如这个。”照片上，艾斯特正揽着格瑞斯一起跳舞，虽然后者明显满脸的不情愿。再翻，“或者这个？”这次，是艾斯特、格瑞斯和赛恩三人，主要是后者抱住其他两人，不知在跳什么奇怪的舞。继续翻，“这个好像也不错。”一只白猫非常没节操地抱住青年的裤腿，来回蹭着，似乎在跳舞又似乎在做什么猥琐的事情。
艾斯特：“……陛下，不用了。”
“真的不用吗？”
“是的。”
“真的真的不用吗？”
“……”青年明显犹豫了下。
“啊？果然是有什么想要的？”
“如果可以的话，”青年从其中抽出一张照片，“这张……”
“我看看。”莫忘抽过照片，发现照片上居然是只穿着袜子站在地上的自己，那应该是与艾斯特的舞蹈被打扰后，她笑嘻嘻地提着裙子连连跳着后退，“你想要这个？”
“嗯。”青年冰蓝色的眼眸中满含着期盼，他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少女，“可以吗？陛下。”
“倒是没多大问题。”被那样的眼神看根本没办法拒绝吧？如此想着的女孩轻咳了声，本来不是什么大事的事，怎么被他这么一弄就稍微有点奇怪呢？紧接着，她好奇地问道，“你不会是也打算放大吧？”依照他平时的作风，真心相当有可能啊！怎么办……她已经开始反悔了……
“不。”出乎女孩的意料，艾斯特居然摇了摇头，而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小巧的金色物品，“我想缩小后嵌入这里。”
“怀表？”莫忘略新奇地看着那只金色的怀表，虽然知道它是什么，但像现在这样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可以……给我看看吗？当然，不可以也没关系，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青年将她递到女孩面前：“陛下，请无须客气，我的一切都是属于您的。”
“……”都说了，不要随时随地说出这种肉麻兮兮的话啊？虽然他是认真的。有些无语的少女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怀表，发现它比想象中的要沉，“真的是金子做的？”
“是的。”
“……”她突然压力挺大，将其打开后，她发现盖子上果然镶嵌着一张照片，不，准确来说是一张手绘，上面好像画着一个头戴王冠手拄着剑的青年，“这是你画的？”
“是属下四岁时的作品。”
“……真厉害啊。”四岁就画成这样？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虚度了，“画的是谁？”
“……”
“啊，抱歉，不方便说的话……”
“小时候的我想象中的魔王陛下。”
“哈？”莫忘惊讶地看了看图上不管从哪个角度观察都无比帅气的青年，手指着自己，叹了口气，“那真是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变成那样吧？首先性别问题就解决不了。
“不，”艾斯特摇了摇头，单膝跪下身来，握住女孩抓着怀表的那只手，“这是我的荣幸。”如果魔王陛下真的像想象中的那样英武强大也许的确不错，但……不会像现在这样依赖他吧？相较而言，虽然这想法明显僭越了，但他果然还是……“陛下，您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下一秒，女孩笑了起来。
她笑得很是愉悦，而后伸出小小的手拍了拍青年的肩头：“那么，我同意了！”歪了歪头，“啊，作为交换。”她拿出手机，对准他，用一根手指支起他的嘴角，“来，笑一个！”
“……”
“好。”女孩低头设置了下，“也让我随身携带你的照片吧！”
“陛下……”
“这样我每次看时间的时候，也就会看到你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手机，其上的待机画面，赫然是刚才拍摄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