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寻找失落的世界宝藏
23115000000023

第23章 龙王庙行宫

大型古建筑群“龙王庙行宫”位于江苏省宿迂县皂河镇,历经康熙、雍正、乾隆、嘉庆直至清末历朝修缮、扩建,规模宏大,雄伟壮丽,气象万千,吸引了众多观者。然而,游客们每每在赞美它壮观之余,对于该行宫的缺失都会慨叹万千。天灾人祸,使这座本应堆金砌玉、满目繁华的皇家禁苑中,无数宝藏流失湮灭,让人扼腕长叹。

明清两代,一直都把河工、水运看作国家头等大事,而祭祀河神则被认为是水运畅通、御灾捍患的必要保障。在运、黄两河的沿线,祭祖河神、水神、龙神的祠宇很多。但其中规模最大的则是皂河龙王庙行宫。该庙始建于明初,自清以来逐代增饰。清帝多次亲临祭祖。庙中原有的匾额、碑刻、书画多出自清帝手,各殿中供奉神祉的陈设用具,无不遵循皇帝礼制,爵、豆、觚、尊,三设六供,一应俱全。一切银器、铜器乃至瓷器、玉器均为朝廷御赐,其他的木器、雕像、石刻、清供用品,其数量之丰,工艺之精,无不流光溢彩,精巧奢丽,远非一般民间庙宇所能比肩。

随着清朝皇帝多次临幸,加上岁时祭祖封赏,龙王庙行宫的珍藏不断增多,有些在今天看来价值连城的东西,在昔日行宫中都司空见惯。据行宫中最后一任方丈戒明和尚回忆,当时各殿神祉前供奉均用铜制宣德炉,总数不下三十个。按现在拍卖价格,每个宣德炉均在十万元以上。除正殿神像之外,僧人斋舍内供奉的都是一两尺高的銮金铜佛。这种铜佛的价格如今约在三十万元左右。至于各种官窑瓷器,包括戒明在内的和尚们还俗以后,还都保留了许多,作为农家盆罐。而一件官窑青花瓷,如今卖上百万元已不是新闻了。另外像乾隆帝五次题诗的真迹,康熙、雍正所题的匾额、楹联、赞语,加上历年所接圣旨、御赐藏经计二百余件,俱由方丈亲自珍藏。

今天,站在这些金碧辉煌的殿阁楼台前,依稀还是往昔的香烟缭绕,而数百年的沧桑,已让繁华落尽。那些曾经让我们骄傲和景仰的文化遗产,那些琳琅满目的珍藏,大部分都已散佚流失在一个个恶梦里。笔者仅能凭着当地老人的回忆、蛛丝马迹的线索来追寻那些扑朔迷离的宝藏遗存。

民国初年,社会动荡,行宫几遭兵匪。如1929年,国民党岳继竣部队来宿迂镇压刀会,烧杀抢掠,肆无忌惮地抢劫走行宫中文物无数。其中一个营长还看中了龙王庙寺院慈善堂中供奉的一尊大型玉佛,指示手下将其抬走,谁知抬到镇中火神庙附近,却怎么也抬不动了。镇中父老乘机求情,并说玉佛显灵了,不愿离开皂河。那军官有些害怕,只好作罢。而那玉佛一直放在火神庙里,解放后火神庙一度成为文化活动中心,有人将玉佛放倒,坐在上面拉琴唱歌,后玉佛又被人掀翻到庙内池塘中。镇卫生院在此成立后,又在池塘处垫土,盖成了宿舍。

土改后,龙王庙行宫的庙产湖田全被分给农民,僧人们坐吃山空,更加变卖庙中各种文玩古董。当时庙里一件红木条几,只卖二三元钱,一把硬木太师椅还卖不到一元钱。庙周围的农户中至今仍有人保存着当年购买的木器家具。

在此期间,最令人痛惜的是乾隆龙床的被毁。在临被赶出庙门的那个冬天,戒明方丈和几个小和尚到处找不到烧火的柴禾了,能烧的已经烧完,总不能拆殿上的檀条吧,于是戒明只好狠狠心,亲手将龙床从后宫墙上取下(原来龙床是挂在后宫墙上的),用斧头劈开,当柴禾烧锅做饭了。戒明生前每忆至此,自己也叹惜不已,据说那龙床极其熬火,做了近十天的饭才烧完。这和后来庙里的大禹王神像的遭遇是一样的。“文革”前后,神像全被摧毁,泥塑的被捣掉,石雕的被砸碎,木刻的大禹王神像也被拉下神坛,用斧头劈坏,扔到了街东村部。村部冬天开会,天冷便劈一块神像来烤火,据说一烧满屋香气,一直烤了一个冬天才烧完。

离龙王庙行宫不远的北边有两座小庙,一为佛家,供观音,称观音堂;一为道教,供天后娘娘,称惠济祠。因道姑和尼姑都是女人,老百姓便统称两个庙都叫奶奶庙。龙王庙行宫被粮食部门征用后,汗牛充栋的经卷、碑帖都被运到了这里存放。当时奶奶庙正殿和两庑中都被塞满,无人过问。四周的农户起初都去扯回来当手纸,因为多是宣纸,毛边纸,纸质绵软,所以很受欢迎。后来渐渐发展到扯回烧锅,火旺而无烟,村民争先效仿,日久天长竟然一空。街头村老会计一日做账,因无演算纸,想到奶奶庙拿些经本,可是一开门才知已是空空如也。

20世纪90年代中期,原宿迂市文化部门在着手对龙王庙行宫进行建国后第二次抢修的同时,也开始了对龙王庙原始文物流失去向的追寻工作。文博人员通过开座谈会,拜访知情者,下田头、进农户调查了解,取得了不少第一手资料。1997年夏,在调查过程中,一个姓蒋的民间鼓乐艺人提供了一个线索。他在附近某镇的农具厂厂长家吹喇叭时,曾看过一座铁鼎,鼎上的铭文表明这是皂河龙王庙的遗物。该厂长自称是1958年大炼钢铁时,皂河镇卖给该农具厂的。文博人员非常兴奋。须知当年龙王庙行宫的铁鼎可算是宫中一绝,它以精铁铸就,两米多高,状如玲珑宝塔,雕龙刻凤,多层飞檐,烫金主顶,如果其能回归,无论是从文物保护角度,还是从行宫历史资料的研究角度,都将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