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一家人
那天是八月一日,刚上班不久就接到三舅家大表哥的电话,说是过会儿陪三姨家大表哥一起去老家看我父母。听到此消息内心尤为激动,因为三姨家远在黑龙江,在记忆中我只见过三姨两次,那时我还很小,音容笑貌在今天的脑海中已变的渐渐模糊。
于是匆忙收拾了一下就开始往家返,与妻到家已是十点多了,表哥他们都还没到。
我有近两个月未回家了,上次回家是在父亲生日那天。我们还没进家,儿子就嬉皮笑脸约带腼腆的跑出来迎接我们。多日不见,儿子胖了、高了、黑了。他从放暑假后不几天就来到父母这,也近一个月了。一见到他我是由衷的欢喜,而儿子呢,只是和我傻傻的笑笑后就转到他妈妈身后高高兴兴的有说有笑。好像与我陌生了许多,这难免让我感到一些失落。
父亲在院子里忙着洗菜,他蹲在压水井旁边,或许穿的衣服有些宽松,看上去越加的瘦弱。他的确瘦了,满脸的皱纹加上满头的白发与他七十多岁的年龄尤为相配。
院子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水池,这是父亲在春天修建的,比较简易,布局还算合理,当时是为了养几块莲藕。一是为了观看,二是长大了还可以食用。如今,圆圆的、绿绿的荷叶已经长满了整个水池。高的、矮的、大的、小的荷叶簇拥在一起,清秀挺拔,别有一番风韵。
父亲见到我们很高兴,他脸上的气色不错,走起路来也很有劲,嗓音依旧很洪亮。得知他饭量一如从前,我的心里踏实多了。
每次回家母亲总是问寒问暖,在她的眼里我们好像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什么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点吧?工作顺利吗?这些话在我每次回家的时候她总是翻来覆去百问不厌。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临近中午,大表哥他们一起来了,他们是从二姨家转过来的,今天是来家乡的第三天。大表哥今年五十四岁,不高、微瘦,看上去不像五十多岁的人。一看长相就知道是一家人,我们表兄弟十六人,长相都有点相似,外人一看就能猜个差不多。其实,母亲和二姨、三姨她们才相像呢,她们若站在一起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对外人而言或许就有认错的可能。
大表哥一口东北方言,很好听,也能听懂。他脸色不是很好,有点发黄,一问才知,这几天饮酒过量,本来酒量就不大,但见了亲人后,那种难以言表的激动心情或许只有让酒来一一倾诉。
当年的一个穷字就可以让人背井离乡妻离子散。就可以跋山涉水踏万里征途。是啊,三姨他们要忍受多少年思乡的痛苦,一天天,一月月,度日如年。如今,生活条件都好了,然而人却都老了。那美好而灿烂的青春年华在拼搏和奋斗中,在反复的牵挂和思念中悄然而逝。或许相见的日子越来越少,而思念的心情只能是与日俱增越来越浓。
亲情不会因时间的长短、距离的远近而发生变化。在许多每刻,远方的亲人总会浮现在我们的脑海里。即使思念是一种痛苦,但是记忆里那份情深意重的感情让我们深深的感到亲情的永恒和珍贵。
小妹出嫁
轿车开动了,三婶将一碗清水泼在了车的左后轮下。我呆呆的怔在那里,眼里满是打转的泪水。
此刻的心,便如这碗泼出去的水,仿佛它不是流淌在了泥土里,而是流淌进了我那充满痛楚的心窝里,让我周身的神经,顿时荡起了阵阵涟漪……
那时的我,也不知为什么,竟一时怀揣了莫名的孤独与恐惧,就像极了蓝天上一只形单影只、独自哀鸣的大雁,又像极了深山老崖中迷途的羔羊,亦像那雨中盘旋彷徨、不知所措的飞蝶,显得那样的无助和悯怜。
虽然,做大哥的我,此时此刻面对着一身雪白嫁妆的妹妹,本应是对小妹满怀的祝福和虔诚的祈祷。
只是,从我把妹妹从床上抱起的那一刻起,心情便变得异常的沉重起来。当我迈开步伐,在众人的目光里,慢慢向前行进时,这沉重逐渐汇成了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着转儿。很快地,从妹妹的红红的头盖布里传来妹妹不息地啜泣声。顿时,我的心就像刀割般地难受,眼里的泪水也终于如山泉般狂涌而出……
就这样,我在模糊的视线里,将妹妹送上了婚车,低了头,默默地
站在一旁。“此时无声胜有声”,纵有千言万语,亦难表此刻心情。
我想,小妹想必也是怀了这样心情的吧。
在亲人和围观者的喧哗声中,在秧歌队轻盈地步伐和锣鼓声中,我目送着披着世界上最美的嫁妆的小妹,向属于她的幸福终点站一路而去……
婚车离去,卷起尘土飞飞扬扬,迷散在空中。记忆、思恋、心痛一起涌上心头,也随了尘土吹进了我那颗久久难以平静的心坎……
小妹是母亲四十岁上生的,母亲对这个晚来的小女儿格外的疼爱,而我和两个姐姐也是分外的喜欢这个金黄色头发的小妹妹,二十多年前,小妹出生时,家里还不是很富裕,偶尔有个什么好吃的,便尽量给妹妹吃,我想到现在,在我们兄妹四个中,属她最胖,大概是因了那时她多吃的缘故吧。
很清楚记得小妹刚学走路的那一年,我抱着小妹,在院前玩,为了尽快让小妹学会走路,我便让刚学会站立的小妹站在一边,我则退到离她一米开外的前方,伸开了双臂,等着她自己走过来,小妹很勇敢,三步并作两步,便向我跑了过来……
“80后”出生的小妹在长大成人后,观点、思路显得新颖、独特、时尚,加了小妹的幽默和活泼,给这个原本沉默的家庭带来了诸多的欢声笑语,一如平静的湖面上,游过一只鸭,荡起波纹向四周渐渐扩展开来,于是,湖水不再平静,而是因了水的波动而变得更加美丽起来了!
然而,二十多年后,小妹的出嫁,却让做哥哥的愁肠百断,伤心不已,
我不知道,是亲情依恋的不舍?抑或是……,我实在是无从得知!
只不过,对于小妹的出嫁,我满怀的除了这些,便是对小妹的美好地祝福和良好的祝愿了!
亲情无价
岁月之船悄悄划远,记忆的空隙间留下一抹淡淡的回忆。而在外婆饱经风霜的脸庞上,又多了几道岁月的残痕……
外婆的一生都是平凡的,她不像毛主席那样伟大,不像张海迪那样坚强,也不像刘德华那样著名。但她把她那最不平凡的爱传递给了她的子孙后代。
我可以对每一个人说,我小时候的玩伴就是外婆。因为父母工作忙,所以他们只好把我托付给外婆照顾。外婆可高兴啦!每天都推着我坐的小车,带我去别处“旅游”,观看美丽风光。我仍是不满意啊,大声哭嚷着。于是外婆便把我从车里抱起来,唱起了歌“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睡吧,睡吧……”不知怎的,还是玩累了的原因,我真的听话的睡着了。
时间同时在慢慢地流逝着,一晃就是两三年,我已经五六岁了。这时,我也不再坐小车,不再大声哭嚷,也不用外婆给我唱催眠曲,而我更加调皮了,可外婆还是心甘情愿的拖着不是很硬朗的身体陪我玩。我一会儿玩玩滑梯,一会儿荡秋千。饿了,外婆给我买零食;渴了,外婆给我买饮料;累了,外婆便让我躺在她怀里呼呼大睡。其实我也清楚地知道,当我睡得很甜很甜的时候,外婆一定露出了最开心的笑容。
渐渐的,我长大了,不再需要外婆的无微不至的照料,我已经可以自己玩了。于是,父母便把外婆“赶到”了舅母家。而我却不懂事的对外婆连一句道别的话或是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外婆没有一丝怨言,她还是最疼爱她的小孙女。离别时,她只是流下了失望和伤心的泪滴……
现在,我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也渐渐体会到了外婆的痛楚。我开始自责,开始内疚,开始惭愧,开始埋怨,痛恨自己怎么不能理解外婆那已明显的不能再鲜明的爱。所以,我也付出了我对外婆的爱。
从此以后,每到舅母家,我首先奔向外婆的卧室。在还没见到外婆之前,我总是特想见到外婆。当见到外婆之后,我感到心里十分满足。或许我是在为自己以前所作的错事赎罪吧!不!不是的!我真的关心外婆,想念外婆。每每见到外婆,她总是躺在床上,因为外婆身体不好,有高血压、风湿等病。而当她看见我来时,总是异常高兴,似乎没得什么病。哦,我明白了,我就是她的治病之药。于是乎,我经常来看望外婆,希望她的病有好转。然而外婆也不忘拿出一些好东西给我吃,呵呵,好浓的亲情啊!有的时候,我就坐在外婆床边,和她聊起了天,我们说天谈地,聊古话今,好不惬意,就好像一对好朋友般亲密无间。正当我们聊得火热的时候,父母总是令人讨厌的硬要把我拉回去,我也只好乖乖的和外婆说了声我以前欠她的一句话:“外婆,再见!”临走时,外婆连忙起床,把平时留下来的好吃的东西塞到我手里,我也不好推辞,接受了这浓浓的亲情之食。于是说了句:“外婆,您回房吧!小心冻凉了!”之后便与父母离开了舅母家。走到舅母阳台下时,外婆竟伸出头,边招手边对我大喊:“再见,一定要常来啊!”“好的外婆!您回房吧,千万别让自己冻凉了!”我回应道。回家的路上,我心里一直是热乎乎的。
在此,我也要对外婆说一句:“谢谢您,外婆,是您不报怨言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大!”
感受过亲情的人,会清楚地知道,亲情是无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