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英雄人物时代楷模丛书——向秀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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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向秀丽的经历(3)

隐藏在她内心深处的自卑感又把她干扰得坐卧不安了。有一次,向秀丽和她的女友古绮霞一起走着,古绮霞见她闷闷不乐,问她:

“阿丽,你怎么了?”

向秀丽说:

“古仔,我很苦恼。”

“什么事?”古绮霞关心地问她。

“我的文化太低,开会不会做笔记,靠脑子能够记得几成?贯彻上级指示不好,对不起党,有时我想还是不担任工会工作好……”

古绮霞亲切地说:“这是党交给你的工作!怎么能这样说呢?文化低可以下决心学。古时不是有个愚公吗?”

地静静地听古绮霞讲完了愚公移山的故事,向秀丽沉思了好一会说:“愚公是愚公,我怎么——”

“咦,你就不可做个愚婆?”

两人吃吃地笑着扭做一团去了。

向秀丽忽然挽住古绮霞的胳膊说:

“古仔,说正经的,你文化比我高,教教我,好不好?”

“哟!”古绮霞说,“我能比你高多少!”

“不要客气,哪怕你比我多读半年书,我也向你学。”

从此,她们订了一个不成文的“教学合同”。

一九五三年十一月,党为了培养向秀丽,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把地调到中区工会干部训练班去学习。

向秀丽心里多么感激党啊!她刚到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母亲。

“妈,要上训练班!”

“什么?”母亲没有听懂。

“上级要调我上训练班,去学习!”

母亲乐开了,说:

“勤奋地学吧。早先该你读书的时候,家里饿得慌,没钱把你送到学校去。”母亲指着旁边的小妹妹说:“越小的,越赶上了好年月,饿不着,冻不着,有处念,有处玩,整天无忧无虑的,真够福气。”

向秀丽喜得把妹妹搂过来,轻轻摇着说:

“我小时候看人家背书包;羡慕得要死。如今你姐姐也背书包啦。”

向秀丽喜得一夜也没有睡好。第二天早晨天没有亮就爬起来,赶到工会干部训练班去报到。

编了小组以后,这个小组里只有她一个是女同志,年纪又最小。她看看组里那些同志,都是有经验的干部,谈起工作来都有一套。她的心里真羡慕,心想什么时候能够赶上人家呢?入学的第一天,小组里漫谈入学感想时,别人都说完了,她还没发言。有人提:

“该那位姑娘发言了。”

又有人问:“她叫什么?”

“我叫向秀丽。”向秀丽被“形势”逼得没法,慌的站起来道;“我的心里怪慌……也没有经验。”说着说着脸就红了。

小组长鼓励说:

“不要紧,讲不好慢慢练嘛。随便谈谈吧。”

向秀丽这才说:“这次脱产学习是我生平第一次,真怕学不好,我真怕辜负党,枉食人民米。……完了。”

大家都被向秀丽的诚恳态度所感动。有人问:

“你有什么具体困难吗?”

“有。”向秀丽在自己的同志面前,坦白地说:“我的文化低,单靠脑记是不行的,可又跟不上记笔记。”

小组里的同志都表示;“我们会帮助你。”

当她知道组织上为了更好地培养她,指定小组里的黄志明同志帮助她时,她高兴得不知说什么才好。第二天很早,她就独自坐在位子上,手里拿一本新笔记本,在那里像想什么,又像很着急,不时望着楼梯口,一会,黄志明同志来了。向秀丽高兴地跑过去,把笔记本交给黄志明,道:

“黄同志,我买了新笔记本,请你把昨天伍同志讲的目前形势抄在这笔记本里吧。”她多久渴望黄同志回答。

“好。”黄志明很爽快地答应说,“我很快就给你抄好的。”

向秀丽就是这样,每天都起早晚睡,上课时,记不下笔记就用心听,下课后,求别人帮助整理好笔记,连夜地钻。她把不明白的问题、不认识的字都提出来,请同志们帮助。她下了决心:“小的时候没机会学习,现在不多下些功夫还等什么!”

果然,学习班结束时,向秀丽受到了学习班的通讯表扬。她在小组会上谈结业感想时说:

“今后我一定要更加听党的话,更积极工作,多同群众商量,不害怕批评。如果有畏难自卑情绪出现,就应该回想一下党的组织如何教导自己,自己在这里又说过什么话。”

正由于她时时挂记着不要“枉食人民米”,有强烈的求知欲,所以她才不放弃任何一个好时机,充实自己,向时代潮流的前头猛追猛赶。

不久,团区委为了培养她,也批准了她参加青工业余训练班的团课学习。

上团课已经是她生活上的一件大事了。白天,她不疲倦地生产和搞些社会工作。晚间,团课她是一次不丢的。

有一次在青工训练班听完了卓娅的故事。回来的路上,静悄悄的,向秀丽和古绮霞一同走着。向秀丽默默地没说话。古绮霞问道:

“阿丽,你在想什么?”

“唔?”向秀丽仿佛没有听到古绮霞说的。

“想什么问题?”

向秀丽绥纽地问:“古仔,其有卓娅这个人吗?”

“怎么没有?她母亲现在还在苏联。”

“卓娅为什么会那么勇敢呢?卓娅被德国鬼子夜里推着在雪地上走,为什么赤着脚一点也不怕冻?”

“你看看‘卓娅与舒拉的故事’那本书就会知道,卓娅是个多么坚强的人!”古绮霞说,“卓娅也不是天生不怕冷,是她眼看祖国被敌人蹂躏得那个样,恨得要命,在敌人面前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向秀丽被这个女英雄的事迹吸引住了。当天,她就从占绮霞那里借来了“卓娅与舒拉的故事”,连夜地读。

“卓娅,嘿,真了不起,小小年纪就干得这么好!”

第二天早晨向秀丽对一个工人说。她因为睡眠少,眼圈发青,但是精神奕奕。

接着,她又如饥如渴地读了“把一切献给党”、“铜铁是怎样炼成的”等英雄故事。

在这些日子里,向秀丽主动地向熟悉的工友们提出话题,她津津有味地向他们讲述一些英雄故事里最难忘的情节,她讲述着“把一切献给党”,完了以后,总是声音朗朗地传播着这样一句话。

“自私自利者、好像乌龟在阴沟里爬来爬去,爬不上来……。”

汕头机械修配厂青年工人罗木命,到他们的青工训练班作报告来了。

这是一个在一次电石爆炸的时候,双目被夺去光明的人。

他被人搀扶到讲台前,开始讲活了,全场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他引用事实,回答那些为他残废后的前途担心的人们:

“我眼睛不管用,可是我下决心用脑子代替眼睛的工作。”

他虽然看不清任何一个听众,但他是多么热情地为听众讲述党怎样帮助自己克服困难,继续取得工作条件!他,不仅出色地完成一般的工作,而且还在学习和追赶王崇伦!他细摩细摩地把一把钢刀装存电钻上,来刮光水碗的表皮,第一次试验结果,就比一般实行手工操作的人提高劳动效率三倍多!……

春天不会辜负辛勤的蜜蜂,蜜蜂到处都可以找到百花丛,酿制最好的蜜,我们这英雄辈出的时代,给力求上进的人以极大的便利,他们到处都可以汲取前进的动力。

向秀丽在党的启示下,愈来愈注意向群众特别向先进人物学习。她常常被许多英雄事迹激动得不能安静。她深深感慨:“我比起他们来真是连百分之一也不如!”同时,她又下了决心,要坚定不移地跟党走,要坚持不懈地向英雄们学习。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了一段心爱的豪语:不管什么雨暴风狂,山高水险,都要跟着红旗前进,冲破困难!

厂里搞工资改革了,这件事牵涉到每一户,每个人。共中,家属工作,显得更复杂更“麻烦”。向秀丽担任女工委员,是最容易招惹意见的,但是她任劳任怨地干着,在这个时期,经常开会至深夜。党区委派来进行工资改革的女干部高叶莲,怕向秀丽深夜回家路远不便,就邀向秀丽和她住在一起。向秀丽答应了。她很愿意接近高叶莲,有事总喜欢找她谈,两个人渐渐熟了,就互相称呼“老高”和“阿丽”。

这是一个寂静的夜晚,珠江的渔火渐渐稀疏,市里车辆已经休班,街上偶尔传来一阵拖板鞋的声响,由近去远。

高叶莲打了个呵欠准备上床,她忽然发现向秀丽右脚大脚趾只有半截,好奇地问:

“阿丽,那脚趾怎么搞的?”

向秀丽的眉头顿时紧紧皱拢了。

她倚在高叶莲身旁,追述了那段苦难的童年……。她深沉地舒了一口气,说:

“那死人豆皮婆,要不是嫌我的脚烂得生虫,不能替她做牛做马了,妈妈想赎也赎不回来!哼!”

“豆皮婆是谁?”高叶莲问。

“地主的少奶奶啊。”

“那豆皮婆也折磨别人不?”

“在旧社会里,受苦的何尝只我向秀丽一个人,压迫者也不只地主豆皮婆一家,是一个阶级对一个阶级!”

“对!”高叶莲紧接着说,“这是阶级斗争。要使自己的阶级和全人类彻底解放,必须有领头的,要有共产党做倾导,青年团当助手……。”

向秀丽听高叶莲提到“青年团”三个字,她沉默了好一会,没做声。

“阿丽,睡着了?”高叶连推了一推她。

“没有。”向秀丽透露了心底的一个“秘密”:“老高,每逢星期五晚上,我心里就发慌。”

“慌什么呢?”高叶莲问。

“团员都去过组织生活,我还在团外面。……”

“你对入团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呢?”

“我想参加到团里。一个人的力量是小的,和同志们一起受教育,一起带头干,力量才是强大的。……”

高叶莲答应第二天借“怎样做一个青年团员”、“团课基本教材”等书给她看,还帮助她分析了优缺点,鼓励她以实际行动争取入团。谈着谈着,夜深了。

两人都准备睡去,向秀丽忽然转过身来,说:

“老高,每逢星期六晚上,我就烦。”

“怎么,又烦起来了?”

“星期六下了班就有人约我去看电影,去珠江边玩。我真不知道怎么好。”

“谁找你呀?”

“哎呀,你不要问的这么细了,好不好?”她凑近高叶莲的耳边,悄悄地说,“老高,你帮我在外边放个风声,就说阿丽下了决心,要集中精力学习,她现在不谈那个。”

“什么‘那个’,——恋爱吧?”高叶莲把话接过去。

秀丽羞得把脸藏到被窝里去了。

青年团像一块磁石,紧紧地吸引住向秀丽的心。她迫不及待地找到古绮霞说:

“绮霞,我对你有个要求,你愿意答应我吗?”

“什么事,你快说说吧。”古绮霞看到阿丽的脸上掠过一阵排红,感到奇怪。

“我想入团,愿意做我的介绍人吗?”

“阿丽!”古绮霞高兴地握住她的手说:“可以,可以!”

她详详细细地告诉向秀丽申请入团的手续,借了介绍青年团的基本知识的小册子给地看。

在组织的帮助和培养下,向秀丽的思想和工作都有突出的进步。一九五四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向秀丽终于光荣地被批准入了团。

向秀丽自从加入青年团以后,她的精神更加焕发了,组织对她的要求也更高。向秀丽的心里很明白:在火热的斗争中,她再不会单枪匹马地冲锋陷阵,而是作为青年团这个光荣的集体的一分子而战斗。她也很明白,自己的进步也是和群众的帮助分不开的。她想,今后经常用党的思想去影响青年群众,是自己的光荣责任。

向秀丽继续担任基层工会的女工委员。她经常要联系十一个厂子。虽然人们很少发现她在大庭广众中间讲话,但是人们经常看见她和三五个工人一起,轻声细气地交谈,轻声细气地讨论职工中当前一些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工人们很喜欢向她谈情况。

有些工人称赞她那种文静、沉着的性格,管她叫:

“滋悠丽!”

“滋悠丽,来啊,我们来谈谈天。”工人经常这样亲切地她。

“好。”向秀丽微笑着,就和工人融和地谈起来了。

她从来也不放过那些“细小”的、实际上抓起来又很解决问题的工作。有一次,她听说寿康药厂有一个新进厂的女工,叫谢近,是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这人平时工作积极,思想进步,热心参加社会活动。她很希望参加工会,但是厂里有个别的人小看她:

“你刚来,参加什么?”

谢近的积极性受到了打击,情绪开始低落。向秀丽知道了这个情况,就马上跑到寿康药厂,找到工会的组织委员何大苏,对他说:

“要赶快想办法把谢近的劲头重新鼓起来。”

“好!”何大苏是个直性子。谈完了马上就找到谢近家里去,向谢近劝解一番,折转来又对轻视谢近的工人提了一通意见。他刚刚走开去,又有些落后群众偷偷地指指他的脊背,散布风言风语了:

“大苏这小伙子还没有结婚吧?”

“谢近又想找丈夫啦!”

这样,弄得谢近更不敢抬头看人,只是躲在家里暗暗哭泣。何大苏再也不好意思到谢近家里去。向秀丽心里也着急,下工了,她也不休息,就跑到寿康药厂去,亲自找到一些爱说闲话的工友。

“滋悠丽来啦!”

“秀丽同志,什么风把你吹来?”

大家一见向秀丽,分外感到亲切。向秀丽和他们亲切地谈到生活和工作,然后把话题引过来说:

“咱们工人,过去都是受压迫的人。现在在党领导下应该互相关心才对。咱们内部不团结,伤和气,谁乐呢?还不是资本家吗?谁吃亏呢?还不是咱们工人自己吗?”

向秀丽诚恳的一片话,把大家都感动了。爱说风凉话的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向秀丽轻回头来,又找何大苏。何大苏一肚子不高兴:

“阿丽,你还要我去受冤枉气?”

向秀丽轻声劝他:“老何,怕困难了?要搞工作,那个人前人后不听点意见。真金不怕火炼,好歹总会弄个明白。”

大苏再也不反诘。秀丽接着说:

“你如果能够把谢近的劲头发动起来,我们工作就增加了新的力量。”

何火苏又来到谢近的家。他诚恳地说清来意,并且劝她主动帮助有困难的工友缝缝补补,相互多熟悉。果然不久,大家都了解谢近,谢近也加入了工会,工作和社会活动都是活跃分子。大家团结得很好。

跟着,又来了一件“麻烦”事。

何德森,这个小伙子的性情很暴躁,火一上来就不管你三七二十一!厂里好些人都不愿和他接近,资本家暗地里呲牙咧嘴地笑了。向秀丽看到这种情形,心里很不安:“难道我们当中的一个工人兄弟不会好转吗?”在团组织生活会上,她自告奋勇地要求帮助何德森。团支部同意了。

向秀丽高高兴兴地去接近何德森。

“何德森,我想随便和你谈一谈。”向秀丽和蔼地说。

“来教育我吗?”袖子一甩就要走。

向秀丽被何德森这个态度弄果了。一连几次,向秀丽也没有和他说讲话去。向秀丽并不灰心,她从各个方面去了解何德森。后来,发现何德森有个特点:喜欢跳舞。

向秀丽一想:有门了。可是,自己并不会跳舞呀。她问个工人“跳舞能速成吗?”那人回答得也妙:“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向秀丽下了决心,不多久,她就学会了跳舞。

开晚会的时候,她也去参加了。一进舞场,向秀丽用眼睛四处寻找何德森。她多么高兴啊!何德森就在那边!她就邀他一起跳舞。

他们边跳边谈着。

“你跳起舞来真够和气。”向秀丽轻轻地称赞他一句。

“跳舞不和气,人家还能请我!”何德森笑了。

向秀丽说:“你平常也这样多好!”

何德森说:“我平常有时也不算太坏吧?”

向秀丽说:“有时的确不坏。忘啦?耍脾气的时候,扔碟子甩碗的,是谁?”

何德森难为情地摇摇头。

这回是何德森自己提问题了:

“我这坏脾气,事后自己也知道,可是改不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拿出我们工人的本色来吧!有志气,说改就改!”向秀丽诚恳地劝导何德森,“工人不团结,资本家才高兴咧!”

何德森想了一会,轻轻地诚恳地对向秀丽说:

“希望你今后多帮助我!”

从此向秀丽经常具体地帮助何德森。又经过组织不断的帮助,后来,何德森转变成一个很好的工人,还加入了青年团。

工人们都喜欢向秀丽。厂里资本家却一直把她看成“眼中钉”。总要暗地里对她搞一些鬼蜮伎俩。

厂里有个叫卢志年的,曾经参加过国民党,解放后一直对新社会抱着不满情绪。后来因为政治问题被政府依法扣押,经过教育才释放出来。他回到厂里,找资本家说,扣押两个月,要补发两个月的工资。资本家正乐得这么一个好机会,趁势就往工会那里一推,说道:

“老兄何妨先去找向秀丽谈谈,如果他们工会同意,我当然可以发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