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毁道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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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百骑破大军(一)

前阵一溃,后阵闻声就会跑,更何况是手持弓箭的射手。

他们瞧着前阵同袍被压迫败退,虏具丢了一地,正惊恐地朝他们跑来,又见敌军甲士紧随其后砍杀,此时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慌忙背上弓箭,转身撒腿就跑。

后方,额亦都望见军阵的变化,与一干将领面色同时一变,前者双手紧紧抓住木栏,手臂上鼓起条条青筋,后者惊呼道:“大帅,贼军竟如此神速,破我弓弩阵乎。”

“吾之中军骁勇此时仍未入阵,正处于弓弩阵后,倘若其势倒卷而回,这,可如何是好。”努军各将领、谋士,一脸愁容,有甚者更是手背连连敲打着手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慌什么。”额亦都徒然喝道。

看着四周突然安静下来,额亦都掩饰住心中震惊,指着众人怒道:“贼军未至,便自乱阵脚,再敢乱语,扰我军心者,本帅定杀不赦。些许失利,竟乱成如此,怎还敢指望尔等出谋,一个个尽皆饭桶吗。”

“额帅息怒,临阵自乱,实乃我等之过。”将领、谋士,尽皆跪倒在地。其一人抬头言道:“贼军几经连战,必以疲之,纵能破我弓弩阵,也无力再战吾中军骁勇,待得此贼军力竭之时,便是我大军反扑之际,届时定叫其饮恨我军刀下。”

“嗯,此言就对了,不过,吾之中军未出,难免受阻于败退而回的弓弩阵,为今之计,需以帅将之威震之,尔等可愿随本帅前往据敌乎。”额亦都沉声道。

“吾等愿往。”众将拜道。

“好,军法队前往执行军法,尔等随本帅同行,誓破此贼军。”额亦都一拳击裂扶栏,高声大呼道。

“嗻!”

“中军骁勇(亲卫)何在。”额亦都怒吼道。

“吾等在。”中军辕门内跟着传出一声巨吼。

“建功立业,尽在此时,功名利禄,唾手可得,随本帅上阵杀敌。”

“扬吾军威,扬吾帅威。”(镶黄甲骑,大金朝开国八大主骑之一)

辕门大开,一支铁甲铁面的精骑,缓缓而出,四周军士振臂狂呼。亲卫骑人数不多,但各各皆是百里挑一的军中骁勇,且忠于主帅,可以说是一军之魂,也是每支大军的杀手锏。

此军追随额亦都百胜,磨砺中早已锋芒毕露,若不是前阵败退,极有可能殃及大军,额亦都轻易不让其出战,然亲卫出,主心必而至,此为帅卫,额亦都披甲上阵。

“兵之道,在于取将之首,败其心,其身自溃。尤其是在敌众我寡之时,更应如此,今此贼军军帅已出,我青纹军当以击杀之。”陈劫天淡淡的道。

腾幻生冷漠地注视着场间,回道:“败之容易,破城难。”

陈劫天听言,一脸漠然地点了点头,道:“要破城确属不易,然军不练非锐也,何况是我“浮尘境”之精锐,他们可算得修真之士,行的是“踏天之路”,做的是“逆天之举”,如惧区区眼前,何以为“左龙神军”。”

“左龙神军的踏天路,少主心中可有打算,且不说“浮尘境”认不认可,境中现今组建的“左龙军”又当如何视之。”腾幻生转头看着陈劫天缓道。

“青龙印在我手中,境中又如何算得是“左龙军”,最终谁能但得起,那就要看各自的能耐了,至于能否破城姑且不谈,先击溃眼前贼军再说。”陈劫天看着下方的铁甲军队,一脸惆怅的道。

“传我令,让林封云率“青纹骑”破阵,直取敌帅首级。”陈劫天嘴唇轻启,谈谈的道。

“诺。”空旷的场间,一道人影单膝跪地,突然显现。

青纹阵中,林封云接到命令,神色肃然地点了点头!

“开阵门。”一道声音自阵中传出。

“开阵门。”青纹将领声声应喝。

四方甲士闻言,迅速转换阵型,以原本密实的相互扣装,化为盾面对盾面,自中心点而起,快速翻动。

砰,砰,砰!霎那间阵前便出现了数十条只容一人一马而行的通道。

百名骑军几乎是在盾牌翻开的同时便已激射而出,林封云一马当先,带领着青纹军中唯一的百骑,如同一把尖刀,直击敌军心脏而去。

努军中军内,身为中军主帅的额亦都,披甲坐阵,看着败退而回的弓弩将士,虽然愤恨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两军交战,阵前妄动杀戮,以军法屠兵,乃统军之大忌,这点他自然明白,遂斩杀数名领兵将领后,将其调往后方压阵。

中军将领得知额亦都亲自督战,纷纷而至,位于其旁,等候调遣。

额亦都目光如炬,沉声道:“贼军以速破吾军雁型大阵,乃至吾大军首尾不得有效换阵,实乃吾之过失,今本帅亲自坐镇中军前阵,若贼军胆敢造次,本帅定当前往屠之。”

“何须吾帅亲至,就算弓弩军胆怯退来,吾中军前锋也必斩敌于阵前。”一名高大勇猛的将领上前拜道,言毕,又冷冷得瞪了旁边另一名将领一眼。

“末将有罪,当时刻自醒,只求能上阵斩敌,将功补过,望吾帅成全!”那名弓弩领军,自然是羞愧不已,一脸懊悔的道。

主帅而至,将心澎湃无比,众人激荡地道:“有额帅在此,贼军闻之胆颤,旦夕间可灭矣。”

“嗯!”额亦都见军心可用,冷然地点点头道:“吾之大军灭敌,那是必然,当下贼军突围而来,且不可大意,狮子博兔仍须全力而为。”

“弓弩军、前锋军、中军射雕手领军何在!”额亦都冷漠地瞧了那败将一眼,仍是觉得其有用之的必要,如若因其败退而弃之,于军不利不说,难免使其萎靡不振,无再战之力,而此时给予将功补过之机,必令其感戴恩德,兵将无不英勇奋杀。

射雕手,顾名思义,那便是有持弓射雕之能,在大军之中地位崇高,一般用于沙场射杀敌军主将,或城下狙击敌军弓箭手,可见其威,但为数不多,且训之颇难。

“末将等在!”

“以射雕营为主,弓弩军为辅,尔等助前军佯攻,令雁型阵左右两翼合拢,将贼军困杀于阵中。”

“嗻。”四周将领领命,弓弩将领感激涕零。

“某等听言甚是心荡,额帅这招“瓮中捉鳖”,用之恰当,如此洞悉当前战局,我等自愧不如。”周围谋士纷纷拜服。

“报,敌军阵中突现骑队,约莫百余,正向我军中枢而来。”传令兵高呼道。

额亦都闻言,虎目一凝,心口如被一万只羊驼踏过,直欲吐血:“区区百余骑竟敢闯吾中军大阵,真当吾大军皆羊驼乎?”额亦都辛苦于此布阵,不曾想对方根本就没放在眼中,还打算放只狼崽过来咬狮子一口?

然事实就是如此,在听完传令兵细报后,额亦都牙齿咬的嘎嘎响,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蚍蜉撼树,不知死活,传令前军让此队人马突进,待后绞杀,给本帅将为首之人活捉而来,本帅要亲自活剥了他。”

林封云身处阵中,发现努军令旗挥舞,鼓声连连,前方的军阵正在变化,本应护卫中军的两翼,竟然停滞不前,大有请君入瓮之意,当即畅笑道:“此番正合我意,正好直击心脏。”

长刀一挥,下达了全速突击的命令。

百名精骑,立即将速度提到极致,狂风般直绞中军。

而努军显然也不会任由他们这般轻易便抵达中军部,由射雕手组成的弓军,位于两侧,一波波箭雨激洒而来。

羽箭哐哐铛铛地打击在凯甲上,力道是够足,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甲骑只是偶尔摇晃一下,軍阵仍稳如泰山,领头的林封云不由得咧开嘴,骂道:“我去,好痒。”

百名精锐中的精锐闻之,顿时一阵嗤笑,实在忍不住者则放声大笑,有甚者更是捂着肚子一阵颤抖,全然不顾仍挂在身上的羽箭,战马奔腾间,身体晃荡,跑着跑着那雨箭竟然自行脱落而下!

“都给我住嘴,打仗中不得嬉笑。”王青山喝斥道。

“赵重霸,说你小子呢,还敢冲我憨笑,找打不成。还有你个唐呆子,往哪瞧呢,回头再收拾你。”王青山瞧着众人之样,虎目一瞪,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关我什么事?”唐永乐茫然间转头看向王青山,挠了挠头,有点莫名其妙,见其已提速在头,遂转头继续盯着激射而来,打击在身上的箭矢,一副兴奋不已的模样。

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盾影,林封云目光一凝,徒然一声大喝:“破阵!”

“杀!”

长刀在手,战马嘶鸣,一道道铁甲军影,青巾随风飘荡,愤撞敌阵。

“轰!”盾马相撞。

一道沉闷之声响起,青纹精骑撞入敌阵中。努军前排盾牌手,承受不住此等冲击力,持盾之手纷纷骨裂,盾牌倾压而下,呈后仰姿势。

青纹骑怒踏而过,撕开一道缺口,手执长刀纷纷向前,锋利之刃划过努兵军士的咽喉,刺穿甲胄,洞穿身躯,带起尸体脱离马背后,重重甩向前方。

“杀!”前锋精骑破阵,鱼跃而入,后方青纹阵中,所有甲士望之,尽皆杀声大振,紧随着前进,在后方砍杀不停,一头扎进那缺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