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华月与黑山城主亦见到黑影如山压来,可瞧清那是一只山魁时,原承天已不见身影,那山魁庞大的身躯早就原承天压住。两位城主同时一惊。
若是摭天黑旗不曾祭起也就罢了,似山魁这种笨大之物,便有百只千只也伤不得大能修士半根毫毛。
但此刻摭天黑旗压制住修士法力,大能修士顿成血肉之躯,原承天又怎能承受得住山魁一压。
二城主拚命上前,举起手中兵器,就向那山魁劈来,法剑大斧斩在山魁身上,顿时石屑纷纷。但山魁的身躯坚硬如铁。若这般劈下去,只怕劈上个百年也救不出原承天来。
二城主心中悲愤之极,可面对偌大的山魁铁躯,却是无可奈何。只是心中尚存了一丝侥幸,那苍穹子手段无穷,总不至于轻易就死。但瞧着那山魁巨大的铁躯,若说原承天能侥幸活命,却又难骗过自己。
却说原承天此刻情形,虽不像二城主想的那般糟糕,却也是危在旦夕。山魁铁躯压来时,原承天立时将乾坤剑上举,就在山魁腹上开出一个洞来。等到山魁铁躯压实,其实原承天已在这洞中了。
只是原承天虽在这洞中勉强藏身,若想脱困而出,却怕是极难了。乾坤剑固然犀利,奈何山魁身躯着实庞大,若无法力加持,就这么一剑剑劈下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在山魁铁躯中开出路来。
自己的性命安危也就罢了,最担心的是,若不及时斩倒摭天黑旗,城池随时可破,那可是数千名修士的性命,原承天百思无计,不由得五内俱焚。
他试着动用神识压制山魁,却不想那山魁周身如铁,坚硬之极,神识虽可伤及血肉之躯,却难动土石。而山魁半生半死,与土石何异。
因此神识尽力施展之后,也只是震得山魁身周石屑纷纷,若想将山魁一举诛杀,还得另想办法。
原承天暗道:“说不得,只能动用神枪了,破天荡敌枪诀一出,或可在这山魁腹中杀出一条路来。‘
但神枪若是现身,必被仙庭大能所知,自己的身份也就暴露无疑了。
须知在摭天黑旗的强大禁制下,自己的隐字诀已然无法动用,若此时恰有仙庭大能以法宝照来,自己极可能已然暴露身份。好在那摭天黑旗在此地布下强大禁制,便有大能法宝,也未必能尽展其能,因此原承天心中尚存侥幸。但神枪一出,其杀气冲天而起,那是无论如何也难隐瞒了。
但华月城数千修士性命与自己的身份孰重孰轻,又让原承天心中天人交战,纠缠不已。自己缓得一刻,城中修士便会多死几人,但自己身负天下苍生之责,若贸然捐躯,却又非明智之举。
自己一人性命,固然比不上满城修士,但天下无数苍生,却比数千修士重得多了。
心中虽是如此盘桓,但右手仍是缓缓伸向空中伸去,自己责任虽重,却不能眼睁睁的瞧着数千修士赴死。
哪知右手伸一半,心中却是一凉,原来那神枪是被原承天置于藏字诀中,在摭天黑旗禁制下,自己如何能取到神枪。这般说来,这最后一条路,竟也被堵得死死了。
就在这时,青衫右袖“嗤“的一声,便被扯开一道口子,一道黄光破衫而出,正是刀君现身了。
原承天瞧见刀君现身,不由大喜道:“此刻正用得着你。“他原本想在关键时刻唤刀君出来,好收出其不意之效,哪知摭天黑旗祭出之后,自己法术难施,再想唤出刀君便是难了。
幸好刀君极有主见,竟强行突将出来救主。金塔虽有空间禁制,却怎能禁得住天地间的一股杀气。
刀君现身之后,便笑道:“主人,我此番冲破金塔,却是煞月姐姐的主意,主人若责想我违令出塔,可怨我不着。“
就在刀君之后,那煞月也从原承天怀中钻出。
原承天瞧见煞月亦现身形,不由一呆,需知那金塔被自己收在袖中,便如芥子般大,煞月在塔中也就罢了,塔中自成界域,倒也无妨。若想强行出塔,非得施展变身法术不可,但在摭天黑旗压制下,自己尚且诸法难施,那煞月就怎能钻出塔来。
在山魁铁躯之下,本是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但煞月一对赤目却在闪闪发光。煞月瞧见原承天的神色发怔,不由笑道:“承天,你可是不曾见过我吗?就这般瞧着。“
原承天心中忽的一动,暗道:“煞月瞳光之技显然并不曾受到压制,且又能强行出塔,可见她一身修为并不曾受到影响,难不成摭天黑旗却禁不得魔功?“
此想并非无由而来,仙庭之中怎有魔修存身之地,因此仙庭大能炼制法宝,修行法术时,自然不会将魔功考虑进去,那法宝法术多一项威能,便要耗去无数心血,仙庭诸宝不克魔功,倒也是理所当然。
想到此处,原承天喜道:“煞月,你且用你这对瞳光,试着切开头顶的山魁。“
煞月擅自怂恿刀君出塔,本是惴惴,见原承天不责反喜,心中自是欣然,忙将一对赤目抬起,就见两道赤光“嗤嗤“扫过,瞬间就切开数丈铁躯。这赤光何等厉害,山魁亦难承受,也就片刻之间,两道光芒自头顶透出,原来这山魁铁躯,也被赤光开出两道缝隙来。
原承天抚掌大笑道:“仙庭大能虽众,却是百密一疏,小瞧了天下魔修之士,难不成这场兽劫,竟是要成全魔修威名。“
那煞月先前见原承天也应付不得这只山魁,方才心急遁出,心中也只存了与原承天同生共死之意。在她想来,既然连原承天对山魁却无可奈何,自己又有何能?哪知一试之下,才发现摭天黑旗果然禁不得魔功。
既得初试得手,煞月精神大振,那玉躯只一躬,便长了三尺,再一舒蛮腰,又长了一丈,魔躯大长之时,瞳光不绝扫去,遂将那山魁扫得粉身碎骨。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这只山魁被煞月撑破铁躯,颓然倒地。
元华月与黑山城主正为原承天生死担忧,哪知那山魁体内窜出两道赤光,将山魁铁躯一切而断,随后就于山魁体内,立起一名两丈高的女修来。
瞧这女修身高二丈,手持魔刀,一对妙目大泛赤光,两只玉手暗掐魔诀。那煞月现出法像,自然是魔息滔滔,令人不敢逼近。
而在煞月身侧,则立着一位黄衫少女,少女裙裾飘飘,眉目如画,但身上杀气却直冲天际,与煞月魔息相比,竟不曾弱了半分。
二城主正在惊骇,忽又瞧见原承天自山魁的碎躯中立起身来,不由大喜,忙叫道:“苍穹兄,这两位仙子从何而来?“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两位城主,此刻说话不便,等她二人斩将夺旗,立下大功之后,再来与你等说话。“
这时煞月与刀君并肩向前,刀君天地杀气,不受黑旗禁制,煞月一身魔功,亦不在摭天黑旗威能压制之中,那刀君纵到空中,专杀仙禽,煞月踏足地面,专杀仙兽。
此一番杀伐,竟强过原承天神识威能,刀君本是杀星,此刻怎能容情,煞月要显威风,一吐魔修千万年来怨气,亦是出手无情,只是数息工夫,就冲出百里去,原承天或能紧随,两大城主,竟然已跟不上了。
这时前方涌来十余名修士,正是火凤弟子,刀君笑道:“煞月姐姐,这是火凤弟子,杀他一人,胜过诛杀兽禽千万。“
煞月冷笑道:“来的好。“手中煞月刀一摆,举手就诛了两修,那火凤弟子若论修为,实强过煞月不少,只可惜被摭天黑旗压制住了,怎能施展,可不是玩火自-焚,自吞苦果。
刀君要与煞月争功,便施至速刀诀来斩诸修,那边煞月杀了两个,刀君便诛了三个。
五修转眼伏诛,吓得剩下修士转身就逃,凤七固然铁面无情,但怎样也好过立时死在刀君煞月手中。
煞月抬眼一瞧,正对上远处凤七一对惊恐的目光,煞月暗道:“便诛弟子千人,也不如诛此女子,这番功劳,可不能让刀君抢了去。“
她收起法像,便纵到空中去,将身只一晃,就冲向凤七。
凤十四在兽群中瞧见煞月掠来,心中大惊道:“此女怎不受摭天黑旗压制!“怎敢上前拦阻,将身子只一缩,就藏进兽禽大阵之中,煞月只瞧见凤七,怎会将这凤十四瞧在眼中,只踏了两步,就来到凤七面前。
凤七见煞月在这百万兽禽大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心中早就大恐,又见煞月扑来,慌忙摇动青旗,御使四周兽禽阻敌。
煞月不慌不忙,将煞月刀祭在空中,那月便在空中纵横杀敌,无论怎样兽禽,但触此刀,必是一个死字,眨眼之间,就将面前兽禽杀伤大半。只是那兽禽大众前赴后继,怎能杀得干净。
原承天的法旨之中,本有斩将夺旗之意,但煞月心中想得明白,若先斩断黑旗,凤七修为尽复,自己必然不是对手,唯有趁着摭天黑旗不倒,正好诛杀凤七。
就在这时,那摭天黑旗缓缓倾倒,原来凤七瞧见形势不妙,竟要自倒黑旗,以救本身之危。
煞月心中大急,黑旗若倒,自己怎能逞威?反倒有性命之忧了。